腊八小记

                     作者:周颖

 

        今天是腊月初八，我和我媳妇早早起来，简单收拾一下，便去了中东新生活购物广场。去中东本想买些豆包、菜馅儿包子回来吃，一到卖包子的地方，便听到服务员喊着卖腊八糕。一想既然有卖腊八糕的，买一块应应景儿也行。

        回到家中，我还没等媳妇，把装在兜子里的东西取完，我便急着去拿块腊八糕了。媳妇一下子，把我手拽开了。她说：看你猴急、猴急的，等我弄完了，再吃不行吗？我说：我并不是急着要吃，而是怕兜儿里的东西太多，压坏了腊八糕。媳妇说：找借口。

        我和我媳妇这几句，简短的对话儿，让我自觉不自觉地，想起了我的童年。还记得小时候，每当腊八这一天到来，我都被腊八粥的浓香，勾引得早早起来。起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跑到灶台前，看母亲熬粥。并一个劲儿地问母亲，熬没熬好呢？

        渐渐地长大了，腊八这一天对于我来说，也不过是喝点腊八粥、吃点腊八蒜，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就这一天而言，没有什么特殊的。至于腊八糕，也只不过是切糕的一种，只是商家为了销售，贴上腊八的标签罢了。但是对于腊八这个时节，我还是记忆犹新的。过去就有，腊七腊八冻掉下巴一说，过去的腊八这一天，应该是进了腊月最冷的一天。

        记得我和媳妇，还是在我家偏厦子住的那一年腊月。那一年腊月嘎巴嘎巴的冷。整个屋子冷得像一个大冰箱一样，寒气逼人。我躺下时，脚冰凉、冰凉的，到了第二天早上起来，还没有缓过来。

        媳妇冻得一个劲儿往我这面靠，有时一不留意，我的脚碰到了媳妇腿。她像刀子扎到腿上一样，猛地一下子，把腿收缩回去，并大声的惊叫。深更半夜的这一叫，惊醒睡在身边的儿子，儿子醒来后，又是哭又是闹的。

        每当这时，我都是静静地躺在夜的黑暗中，一动不动，我怕再一次惊醒媳妇。她睡熟时会转过身去继续睡。没有睡熟时，会坐起来和我吵。特别是吵醒孩子，那就更麻烦了。孩子不像媳妇，说两句道歉话，也就没事了。他要是耍起驴来，说什么都没用。

        我和媳妇结婚刚刚一年多，对于这类突发事，还没有一个成熟的解决方案。所以，总是以吵架，来解决这类突发事儿。我一面承受这寒冷的痛苦，又一面承受着来自生活的压力，又不停地和媳妇吵。

        就在这时，一个好消息传来了。我们住的那个地方，马上就要动迁了。这对深受寒冷之苦的我，无论如何都是一个利好的消息。

        我在深夜里，多少次的梦见，我们搬进了新家。潜伏于白天许多细碎恍惚，在寒冷中渐渐清晰起来。

我庆幸那个过去了的腊月，不管怎样，都保存着我的那一段生活的经历。这寒冷之苦现在回忆起来，就像腊八节一样，都是甜的。

        尽管那段记忆，温暖不了一个仅供，我们两个人躺着的被窝。可是每每回忆起来，都会是暖暖的。似乎我和媳妇的婚姻生活，都在想要准备，又没有准备中度过的。当这一切都准备好了，又突然感觉，我们都已经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