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里的中元节
文/九毛（广东肇庆）
（一）
这一天，面对列祖列宗，只有三根清香，三杯烧酒，一叠纸钱。
冥冥之中，总有熟悉的眼睛在闪动，在注视。
每一次的躬身拜祭，伫立祈祷，默默祝愿，都是常规的习俗。犹如千百年来，土地里不曾泯灭的农事。
除了父辈，听不到任何足音。可我知道，在这个一方山水养育一方人的故园，一切是存在的。包括父亲和他的父辈们。
这个季节，不是忧伤的季节。母亲说，祖先的灵气，其实一直萦绕在这片土地上。
（二）
小时候，每次亲睹父亲站在神龛前虔诚的礼拜，总感觉心灵是那样的神圣和庄严。
暗念祖先的灵魂，不谙世事的我不曾认知到生命是值得敬仰的。
直到有一天，父亲也像一片弱小的树叶随风丢失了。
每逢这一天，母亲都会亲手裁剪的各种纸衣，烧给长眠于流觞岁月里的生灵们，企图唤醒神秘的思念。
失去的生命在时光的隧道里穿梭而无法遇见。任由袅袅的烟火，在屋后拼接一段尘缘。
而我，俨如乡音失散，旁观多年的游子。
（三）
没有父亲的中元节，高温的秋风忘记了生死离别的哀伤。
流年的印痕在生死之间，在泥土的缝隙中，在孤独的牛铃声里虚构了一幅忙碌的图腾。
夜色下，与广袤的田野对垒，掠过原野的风携一阵稻米花玉米和大豆混杂酿成的浓酒味，我在果实累累的怀抱中，醉倒。
我开始用湿漉漉的方言，土地的敦厚，以及母亲的喘息，怀念和感恩父辈们。
我愿做蛰伏在故乡的陈年泥块，用种子的方式，繁衍我今生今世的乡愁。
2019.08.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