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歌（组诗四首）
北京‖戴欣
花儿与少年
缤纷落英，散落长长的裙裾
当我把一枚银币投入许愿池
叮咚，你的目光比涟漪更闪烁
手牵着，说起春夜的漫漫长空
天是个挥霍的少年
把整盆的蓝，倾倒在世界的蛋黄上
孵出大朵大朵的绿
你笑的时候，全世界的花都开了
阳光是麦香的，她舒缓地在彩绘的
玻璃窗中，取走记忆的底片
一群白鸽从油彩中飞出
他们是G弦上的咏叹调，瘦瘦的
嘴里衔着一支蓝色的玫瑰花
明媚是生命里的引号，是暮霭中的星
爱的圆舞曲，我们之间的蝉鸣与灯花
计划以及计划之外的出逃
流浪，遗忘，忧伤，都只算是一段插曲
酒涡与黑色天鹅绒的协奏，风的色彩
属于我们的浪漫和草莓奶昔，刚好是月光的味道
爱是丰满的少女，在摊煎饼
把一阵小雨摊成一弯绵软的心事
玫瑰是她的馅儿，代替了葱花
梦磕碎在蓝天上，烤制成微醺微醉的省略号
少女因此沉默了一会儿
油可以少放些，那座小城的夏天
到处都绿得油汪汪的，午后臃懒
野花，这个季节吵架也是情话
香菜忘记了，但也许有些往昔
是她不愿提起
她丰满起来，不是因为一群鸽子
不是因为一个少年，更不是雨后的草地
而是一场梦，一抹辣椒酱的红
那年，她十六岁
眼眸以晴空为榜样
一次次的对视里，温柔的形状更匀称
她开始讲求火候，笑的时候
叶子红了一片，天空高了一些
爱沉下来，大地色彩厚重
云朵发出一道金色的慨叹
少女红着脸，摊着一个又一个梦的丰满
煎饼熟了，可等待的少年
去哪了……
那一年我病了，心里藏着桃花
如果你想打听清纯的下落
请一定要抓紧时间
抓紧时间，跑着去
初秋，女孩就不是女孩了
本命年，围着一颗星
转了两圈多一点儿
甩着小花腔，途经晕乎乎的
二十四站
剥离那么疼，我病着
沉甸甸，是生命馈赠的芳华
饱满在凋零之后
风不要吹
婴孩哭了，蛙鸣裹着奶香
午夜的心，是一块濡湿的花布
剪裁以后就回不去了
柴米油盐，粗针拙线
碎的朵拼接梦中的杈
开不了花
听，烟火在唱歌
我们这锅饭到底夹生了
只好熬粥。明天比昨天
糊涂一点
错过了在明亮的最初阅读你
烟火在冬日里吟哦
嫁给远方的缤纷，是月亮最后一个错觉
沿着铁轨，看疾驰的灯火
南方的青石桥，北方的阳光
一路踏歌而行。有你的地方
就是我的家乡
最美的新娘，躺在书中的第两百五十页
豌豆上，她上演不出甜蜜的结局
前面的页码太厚重了
压在她的胸口上，她疼
封面上，是一只满脸坏笑的老鼠
清冷的早晨，我们一起喝粥
听你谈起初中，以及同桌那个小女孩
然后，是的，我咬着咸菜微笑
面对回忆，你因臃肿而显得气馁
我的清纯索性统统变成野蛮
我们的锅里再也蒸不出崭新的米饭了
只好唱啊，就这么唱吧
长路交给远方，你交给我
左手与右手重叠，呵化指尖的冰雪
红红火火的歌声里又是一轮盎然的四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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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戴欣，80后，写作诗歌和童话，作品见于《儿童文学》《东方少年》《故事大王》《童话大世界》《香港木棉树儿童文学》《诗选刊》等。现为中小学生课外读物专栏作者，作品入选多种年度选本，北京某出版社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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