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背影(外一首)
文/王大舵
(一)
清晨淘米，洗净的是我的身子。
黄昏点灯，拨亮的是我的灵魂。
一双手，一层层地皴，一层层地裂。
像雨中的镰，像风中的锄。
在厚重的泥土上喘息，走动和忙碌。
母亲，从指纹和茧花开始
我可以触摸到生活，一次次地破了
你，又一次次地把它打上补丁
并在黎明起床，用掌心收藏露水和稀疏的星辰
十根指头，教会我热爱生活
热爱粮食，和珍惜自己的胃
而多年以后，我不得不相信:十根指头，是院外枯萎的竹丛
一节节地开花，一节节地痛在我内心的深处！
(二)
瘦得不能再瘦的路，是故乡的阡陌，
母亲坐在池塘边。
搓衣板上的旧衣服，像一尾尾跳舞的鱼，
跳上眼角，跳在额头，跳在回不去的时光里。
一杯生活的苦酒，老花了母亲的眼神。
辛勤和贫苦的日子，漂白了她的发梢。
那日益弯曲的背影，多像一把刈割荒草的镰刀。
岁月的风将我愈吹愈远，
我却越来越懂得母亲的心情。
六个儿女，是她种在地上的六粒种子，
从此，春夏秋冬都是她的牵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