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智的舒欣
（小小说）
文‖陈生
舒欣，乳名宝庆。宝庆八岁时，放自家养的一头母猪和六个猪羔子。
邻居印岩家也养了两头猪，无人放。印岩得知宝庆放猪，便找到宝庆爹舒万禄。商量着让宝庆也把自己家猪给放了，条件是供宝庆每日三餐。舒万禄寻思了一会儿：我家生活十分窘迫，这样能带出去一张吃饭的嘴。便答应了。
第二天，宝庆早早地来到印岩家，怕误了吃早饭的点儿。由于每天去得早，印岩让宝庆扫院子，宝庆一会儿就把院子扫得干干净净。每天扫完院子，饭前还有空闲时间。印岩媳妇谢玉琴见宝庆没事儿，把宝庆叫进屋里，让他看孩子。印岩儿子刚生下不久，但孩子胖大。宝庆抱着他有些吃力，尤其是孩子的哭声，让人特心烦。宝庆心想：当初让我给你家放猪，没有扫院子、哄孩子的事儿。扫院子，天天扫，累不着。但这哄孩子，让人特别讨厌。而且孩子一天天长大，越来越重，我这瘦小的身板儿，哪能天天给你哄孩子。得想办法不哄孩子。
这天早饭前，谢玉琴照常在宝庆扫完院子后，让宝庆哄孩子。宝庆趁谢玉琴不注意时，蹲在地上，双手托起孩子，两手心着地，伸直了两个胳膊，身子往上一挺，孩子叽里咕噜滚到了地上，受到了一点儿惊吓，张开大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谢玉琴听到孩子的哭声，马上放下手里活儿。转回身，看到孩子在地上躺着哭，吓得急忙跑过来抱起孩子，边抚摸孩子的头发，边说：“摸摸毛儿，吓不着儿。”又捏捏孩子的耳朵，边说：“摸摸耳儿，吓一会儿。”还一边检查，看磕着碰着没有。见孩子啥事儿都 没有，仍把宝庆好一顿数落。
宝庆假装委屈地说：“我抱不动他，也不知咋整的，他就从我手里滚下去了。”
谢玉琴一想：可也是呀，一个八岁的小干巴孩儿，咋能抱得了我的大胖儿子呀。这要是把我儿子摔个好歹，多犯不上啊。以后就再也不让宝庆看孩子了。
宝庆回家后，把这事对妈妈说了。可把妈妈乐坏了，说：“我的宝庆，人小鬼大，连我都想不出来你这鬼点子。”
宝庆家那条街，有户高家，养两条都是黑毛白毛相间的大花狗。听见门外有人走动的脚步声或说话声，管闲事儿似的，在院里连声汪汪乱叫。有时他家院门不关，两条狗就汪汪叫着，冲出院外追赶行人。
有一天宝庆去买盐，必路过高家门口，他事先手里各拿一块小石头。恰巧高家大门没关，俩狗见有人从院门前走过，就冲出来追赶。
宝庆见狗追他，一回身儿，扬起右手把石头向狗打去。石头正好打在前面那狗的身上，疼得这狗狺狺哀嚎着就往回跑。宝庆赶紧把左手石头拿在右手，扬起右手正要向后面的狗打去，吓得后面的狗也急忙往回跑。
宝庆买盐回来，高家院门还开着，他家的两条狗正在屋门外趴着晒太阳。见宝庆走过院门外，只是抬头看了一下。既不汪汪叫，也不再往外追。高家的狗，被他打老实了。
有一天，宝庆在村里走。突然从一胡同里钻出来一条大黄狗。这狗见到宝庆，嗖的一下，向宝庆扑了过来。宝庆往下一猫腰，在狗扑到跟前时，用双手把狗往上一㨄，把狗㨄了一个仰八叉。这狗从地上爬了起来，急速地跑了。跑了很远，停下来把身上的毛抖落了几下，钻进一个胡同没影儿了。这一险情，就让他急中生智、轻而易举地化解了。
1964年一个春耕的早上，舒欣背着点葫芦、手拿木棍儿、跟在一副拉着高粱种麻袋和犁杖的马爬犁后，刚走到生产队的院门口儿，就听后边有人喊：“舒欣你回来！你去替张叔看地。”原来村周围种完的地，年年都是瘸腿张叔看，可年年靠村边的地头，有一大截被各家鸡毁了。今年，小队长让舒欣看。舒欣接到任务后心想：看地这活儿太难干，虽然我年富力强，腿脚快，但这周围走一趟也得十几分钟，这期间各家鸡早就进地洗澡去了。就算飞毛腿，累死了，也看不住鸡进地。得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他急忙来到姑舅王五嫂家，问：“五嫂哇，你家年前死的大青狗尾巴，原来吊在你家屋檐下，现在咋没啦？”五嫂说：“在仓房里挂着呢，你有用就拿去。”舒欣乐呵呵地把狗尾巴拿走了。他在狗尾巴根儿那头绑个小石头，赶紧去看地。
来到地里，见有鸡群进地，就手拎着狗尾巴尖儿，用力一甩，石头带着狗尾巴飞过鸡群头上时，把鸡吓得边飞边跑边嘎嘎叫边争先恐后往家奔去。有的跟头把式地闹个前抢，有的爪登膀飞捎带趔趄，有的慌不择路，互相碰撞，生怕落在后边被那条能在天上飞的狗尾巴狼逮去。鸡群狼狈相，着实可笑。
就这样，见到鸡群就甩一次狗尾巴。反正每甩一次，就把鸡吓得魂不附体似的落荒而逃。这一天又走了几圈，都没见到地里有鸡。舒欣暗自高兴，这回不用着急赶鸡了。之后，天天早上和午饭后拎着狗尾巴，围着村子走一圈。见地里没有鸡，就找人玩象棋去了。
原来看地的瘸腿张叔很羡慕舒欣，逢人就说：“宝庆这小伙子真行，把全屯子的鸡都看住了，地里见不到一只鸡。他天天玩象棋，还挣一等劳力的工分儿。”
作者简历：
陈生，男，生于1945年。毕业于北京工业学院。先当工人、技术员，后改行当老师。主要教授初中平面几何。是中教髙级教师。于2005年在长春市第59中学退休。喜爱文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