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聚
文/黄诚专
分别于上世纪文革末年
无情的生活仿佛一把利斧
将我们劈成碎片
相逢在二十一世纪十月今秋
盛世又将我们唤回这里相聚
回首当年活泼朝气
你的声音常在我耳边萦怀
你猴子般的倩影
常在我身旁晃悠
你花朵一样的笑靥
仍烙在我的脑际
你父母赐给你的乳名
常在我的梦中呓语
一万四千多个难忘的日子
无法抹去我们青春萌动的记忆
我们仿佛一群离散的小鸟
飞翔在蓝色天空
练就尚未丰满的羽翼
历时四十多年的沧桑岁月
苦瓜已挂上我们脸庞
沟壑已爬满我们躯体
秀发仿佛冬天里的枯槁
雪霜已染白我们双鬓
牙齿已有些发黑，松动
谈吐已有些结巴，颤抖
相逢已认不出彼此容颜
出门前极力打扮自己
皮鞋打磨比往日清亮
双唇涂抹了一遍又一遍
摩丝打了一回又一回
就不知道将发丝
摆向左则还是右则的好
衣服换了一套又一套
在镜子前反复打量
幻想将自己拉回当年豆蔻年华
抹尽所有的化装用品
都掩饰不住苍老的痕迹
我们谁也无法回避现实
四十多年风雨濯洗
洗不白一件灰色的衬衫
四十多年熔炉历练
历练不出一块上等的好钢
我们都很平凡
但在某些方面却很悬殊
你看，他大腹便便
生活一定过得有滋有润
你看，他那干瘪的手指
在山的那个旮旯
或在城市的夹缝里耕耘
生活一定过得依然艰难
此时，我的心情和大家一样沉重
只可惜，我也是寒风中一粒尘埃
不能给你带来好运
只能为你祈祷，默默为你祝福
我始终坚信，晨雾一定会散去
曙光即将来临
让我们暂时避开那些沉重的话题
把我们拉回到那个快乐的时光
如今，我们都步入六十甲子
有的已晋升为爷爷奶奶
有的已喜当外公外婆
我们已经没有什么顾忌
今天，让我们抛开一切，敞开心扉
畅所欲言地好好坦白自己
当年你究竟暗恋了谁
晚自习让桌底做媒
帮你传递多少张字条
你究竟写了多少封情书
趁同学们不注意的空挡
向你的白马王子
或梦中情人暗送秋波
那些情书，你是否还收在
当年宿舍床头的那个四方木箱底
能否打开那尘封已久的封条
向我们公开你们当年的秘密
我还想悄悄向你耳语
你们是否已经逾越了那道鸿沟
偷吃了山对面的禁果
逝去的时光已无法追回
年岁已向我们昭示
让我们珍惜人生的真谛
谁也不能青春永驻
我们的恩师也已白发苍苍
短暂的重逢又要挥手道别
我们何时再能相叙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让我们举起手中的酒杯
祝福我们彼此的心仪
让我们把往事珍藏
珍藏在各自的心底
待到来年更丰满的节季
再次倾诉我们各自心中的秘密
2019年1月13日
作者:黄诚专，编辑:桂西诗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