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后，笑只是一个表情

文/段国强

        四十多岁的人或许都和我一样，长大后的很多事都记不清了，但小时候的事却记住了很多。

　　7岁以前，我只记得一些片段，但这些片段至今我仍记忆犹新。那时候，村里叫生产队，母亲每天都要出去参加集体干活赚工分，因为村里分粮食是按照赚的工分来分配的。过年的时候，村里就宰一头猪全村人分，一家只能分到一小块。吃肉是很奢侈的事，一年几乎只有过年才有肉吃。平时有油吃就不错了，而我家更穷，每年几乎大半年缺粮，好在外婆家就在附近，没粮的时候，母亲就带着我和妹妹去外婆家背洋芋。一次，舅舅来赶集，母亲当天拿到街上卖的东西没卖掉，而家里已没粮，母亲着急不已，还好回来的路上，村里一位小学老师在闲聊时知道了我家的情况，硬装了一书包米给母亲，还另送了两把面条，才让我们当天没挨饿。小时候，我几乎没挨饿过，但我知道母亲饿了好几次。 

　　7岁那年，我上学了，因为父亲是老师，我提前识了几个阿拉伯数字，上学第一天，老师说:“谁能背出1～100并写出来，谁就当班长。”结果，我当了班长。虽然班长不算什么官，但当时我特在意。班长的身份一直激励着我好好学习，保持第一。从小学一年级到初中，我都当班长，结果上高中后，我想着我应该还当班长，但我没当上班长。为这事，我一直耿耿于怀，没和谁说，但我变得不听话了，有时，我还故意刁难老师。

　　小时候的那些人那些事，长大后一直成了我的心病。或许，我欠帮助过我的所有人一声:“谢谢！”或许，我欠高中时代的老师们一句:“对不起！”但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们，感激和内疚成了我兑现不了的承诺。虽然，我后来一度时期也混得人模人样，但想到小时候，我还是快乐不起来。 

　　我知道，每个时期，我们都有不同年龄段的快乐和烦恼，有些人，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长大后，哭，不再彻底；笑，不再纯粹。小时候，哭只是一种心情；长大后，笑只是一个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