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诗《立冬》
文/陈白衣
@立冬
石阶光滑，落深青色的雨
没人的时候
菩萨就对院子里的树微笑
时间多么久远
有时银杏，有时水杉、落叶松
竹林出现得晚些
但笑声一点也不少
雨水的记忆力
比我还好
它们从迎宾道落到顺河路
玫瑰园第几层我都忘了
但雨水肯定记得
并再次扑向同一面窗子
倾城大雨
竟也落得悄无声息
山上没遇见樵夫
我枉然地折下一小截枯枝
它的白霜、叶片、几声好听的鸟啼
随之断落
存在草叶上的风
留有少许霜白
南无阿弥托佛从太阳能唱佛机中
涌出来
我只有一个
但“佛”像空气无处不在
这让人间
显得不是太过单薄
后来，山在山下，云飞不动
我在山上踩着薄薄的雾气
菩萨们各回居室
擦去额上的烟火色
这一日，立冬
草木收拾行囊，去南方
人间如蝉蜕
山坡上
土地公和土地婆
住在低矮的小屋里
立冬了
他们也没添加一件衣服
但并不妨碍
这对神族最基层的公务员
对所有遇见的人
保持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