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信
火灵
我常在夏夜的一些杂音中
听出蛙鸣声
电扇，转着转着转回了故乡
空调吹着吹着
吹出一大片绿浪
杂音消失，蛙鸣也随之消失
我确信这不是病
我确确实实听到了它们
远离故乡，我确信
我是故乡分出的一小块自留地
当蛙鸣消失的消息传来时
我的身体里
也爬满蝗虫，黏虫，三化螟虫…
我确信这就是病
我的内心开始卷曲
黄豆，茄子，瓠子，南瓜…
仿佛都来自故乡
它们都经历过怎样的病痛啊
我确信我听到的蛙鸣
是从故乡赶来治病的好友
回家
母亲看到我时，从灶台边笑着迎出来
唤我的乳名。年轻的父亲，沉默的微笑里藏着岁月的秘密
村里的老人还没有老
他们一言不发，和往常一样冷漠
连爷爷奶奶也没有注意我
——我已经是个很成功的人了
李白杜甫每天都会抽时间约见我
路上的时候
我和别人一直在朗诵我的诗歌
还有钱，我的钱足够世上所有人用
这样的人应该很了不起吧
我用它们救回过天空，救回过大地
甚至杜甫的孩子，也救活过
只有些遗憾，不能常和你们一起
坐上火车、轮船和飞机
但我有自己的方式——
比如眼睛眨巴眨巴就到家了
——我多么希望这不是梦啊！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