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积祥
人到古稀,如风中残烛,高处不胜寒,怎禁得风雨霜寒侵袭。“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风头”,全国疫情封控刚放开,我便被新冠狠狠击中,咳嗽不止、胸闷咽痛,苦不堪言。老伴是B超室退休的大夫,日日催我就医,我却在家执拗不从,硬是靠着忍耐力艰难度日。这般熬了八九日,一晚我在侧屋学弹古筝后准备歇息,刚到客厅,便见老伴早已将衣物用具收拾妥当。她见我便急声道:“快准备去医院,车已经到了。”话音未落,她娘家侄女女婿已上楼帮忙拎包,盛情难却,当晚我便住进海东市第二人民医院,核酸检测阳性。
这座新建的医院里亦是人满为患,几位老年患者揣着暖水瓶疲惫闭目,坐在楼道病床上发出痛苦的呻吟。万幸次日我便住进病房6床,病房里皆是同我一般的老者。几日间,两位病友无奈出院,听闻是病情危重,回家准备后事去了。
住院十余日,每日晨起量血压、测血糖,余下时光皆是点滴相伴。不可否认,住院治疗成功阻白肺于门外,缓解了危急,主治大夫也尽心竭力了。但长期点滴仅能暂缓病症,难除新冠顽疾。医院有规,住院十四天需出院,半月后方可重新入院,幸得人情照拂,我多住了两天,赶在癸卯春节前顺利出院。
回家次日便是除夕,夜幕降临,爆竹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窗外亮如白昼,恰应了“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海东新城灯火辉煌”。可我的病情却日渐沉重,从客厅沙发到卫生间,需拄着女儿买的拐杖缓步挪行,连洗脸刷牙都觉体力不支。我日日忧心,再去大医院住院,怕是要在点滴中走完最后一程——身边两位战友、一位诗友、一位同窗,皆是从大医院走着进去,躺着出来的。绝望之际,只觉这新冠病毒,怕是我人生的终点。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还是老伴思虑周全,提议请王忠和、袁守林二位老中医会诊。一语点醒梦中人!二位大夫曾在乐都南山蒲台乡卫生院坐珍。德才兼备、口碑载道。那时候我在蒲台中心学校任教,老师和学生家长们提起二人,无不竖起大拇指称赞。后来二人调往川水乡镇医院,医德医术更是远近闻名。
家住高庙镇晁马家村的晁显英老板,他是我县有名的企业家,五十多岁不幸罹患肝癌,在北京协和医院医治无果,返乡后慕名请二位诊治。彼时我常去湟水林场晁马家苗圃工作,因他女儿是苗圃职工,几番受邀去家中赴午宴。晁老板为人豪爽大气,餐桌上佳肴齐备、烟酒俱全。席间问及病情,他笑说:“服了二位大夫的药,已然好转了许多”。言语间满是对二位的赞誉。我举杯敬酒,他谦称医嘱忌酒,只陪一杯。后来听闻他病情好转后,特意邀二位大夫赴京游玩。不料数年后他却撒手人寰,令人悲痛不已。唯愿显英老板在天堂安好无忧。
彼时我气喘难行,只得请二位大夫上门诊视。“切脉三关知病灶,望闻辩色晓病源”二人切脉望闻、分诊辨证,意见出奇一致,会商后开出良方,竟将我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中医虽无立竿见影之效,却有固本培元之功。服药十副、二十副,病情明显好转;三十副下肚,我便能扔掉拐杖自如行走。二位大夫又复诊调方、增减药材,我便如春日小草,沐阳光雨露,日渐康健。
病愈后便耐不住居家,在老伴陪伴下,河边、彩陶公园成了日常散步之地。初夏一日,我沿新修栈道登上朝阳山,山高人为峰,河湟大地、海东新城尽收眼底。城内高楼林立,道路纵横交错,满目碧波荡漾,湟水河滔滔向东奔流不息。我深吸了一口林间清芳的空气,此时此刻,我心潮激荡、浮想联翩,啊!阎王爷没要我,我真的康复了!是中医、是王大夫、袁大夫给了我第二次生命。他俩虽不是李时珍、也不是华佗,但却深谙中华中医瑰宝的深奥精髓,悬壶济世,仁心仁术。行医数十载,不知挽救了多少濒危的生命。面对新冠疫情,诸多专家束手无策,二位却攻克顽疾,救我于危难。他们不是钟南山,却是河湟大地上当之无愧的王南山、袁南山!
因感怀至深,不禁吟《忆秦娥·致二位大夫》一首以表寸心:
病毒烈,泉台边上望春月。望春月,华佗再世,河湟雄杰。
悬壶济世品如雪,妙方仙剂沉疴灭。沉疴灭,杏林春暖,万家康悦!
个人简历:
李积祥,号江源士卒,男,1950年生,青海省海东市乐都区人。曾参軍,复员后上学,毕业后分别在教育、林业系统工作。退休后喜欢音乐、书法和文学。现为中华诗词学会会员;青海省作家协会会员;青海省诗词学会会员;乐都区诗词学会会长;海东市书法协会会员。已出版个人诗集《河湟涛声》《大河向东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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