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手术室外守候的时光
葛国顺
天有不测风云。2025年12月15日下午1点多钟,在川青公交站的路上,一辆大型吊车倒车时将我骑三轮车的二姐撞倒在地,顿时右脑严重受伤,顿时血流一地,人失去知觉,生命危在旦夕。110现场处警,120急救,直送市人民医院抢救,实施开卢手术。
二姐被推进去的时候,脸上盖着氧气罩,发丝凌乱地贴在额角,平日里总爱笑着念叨家长里短的人,此刻安静得让人心慌。医院的长廊总是飘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凛冽又冰冷,像极了此刻悬在嗓子眼的心。她的儿女和我站在手术室门外,白色的门紧闭着,“手术中” 的红灯明明灭灭,把走廊里的人影拉得忽长忽短。
医院手术室门外的清冷被恐惧填满,面对心悬未知结果,所有的镇定都化为虚无,只能被动承受煎熬。此时耳边似乎响起卡车倒车时呼啸而过的画面,在脑海里反复冲撞,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还有她倒地时那声轻得像羽毛,却又重得砸在心上的闷哼,一遍遍撕扯着神经。
走廊里的座椅上,坐满了和我们一样的人。没有人说话,空气里只有压抑的呼吸声,和远处传来的仪器滴答声。每一秒都像被拉长的丝线,缠绕着焦虑,勒得人喘不过气。有抱着孩子不停抹泪的母亲,孩子的小手攥着她的衣角,眼里满是懵懂;有来回踱步的中年男人,皮鞋底蹭着地面,发出细碎的声响;还有互相搀扶着的老人,佝偻着背,嘴里喃喃地念着什么,像是祈祷,又像是安慰。

在手术室外守候的时光, 时间仿佛凝固 ,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焦虑在空气中凝结成实质,等待成了与死神赛跑的煎熬。身体与心灵承受着双重折磨 ,心脏像被猫抓一样狂跳,灵魂仿佛游离于躯壳,生与死的界限在此刻模糊不清。希望与担忧在内心拉扯,既祈求手术顺利,又害怕最坏结果,这种矛盾让煎熬加倍,像刀割般刺痛心房,只为那一线生的希望。
我忽然想起二姐:几十年含辛茹苦、任劳任怨操持着那个家,服侍一代又一代;在承包田里,风里来雨里去,汗水换来满满收获;一年到头,在家前屋后的菜地时忙碌着,养鸡、养猪、养羊……已经 82岁高龄的她,累了一辈子,总是闲不下来,那些细碎的、温暖的片段,此刻都成了刺,扎得我眼眶发酸。
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盯着大屏幕的状态“手术中”,除了做一些思考消耗时间,我知道其余都是不可抗力的。两个多小时,当 “手术中” 的红灯终于熄灭,医生推门而出说“手术很顺利”的时候,被迅速推进了重症监护室,我看见身边的人都松了口气,只见家人抬手抹了抹眼角,晨光穿过走廊,落在每个人的脸上,稍许有点暖融融的。
生命真的是世间最珍贵的馈赠。生命是美丽的,美丽的生命是人类文明的花朵;生命也是短暂的,人的一生就如白驹过隙,时间不可倒转,是一去不复返的,我们只能在有限的生命里绽放无限的光彩;同时,生命又是脆弱的,它像风中的烛火,脆弱的生命禁不起最微不足道的“生命意外”,一个不经意思间它就会把你悄悄带走,你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往后的日子,愿我们都能握紧这份珍贵,珍惜每一个晨起暮落,珍惜身边每一个笑着的人,因为活着,就是最好的团圆。
(2025.12写于草页斋 )

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