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华热点 赋到沧桑句便工
赵志超

身阅兴亡浩劫空,两朝文献一衰翁。
无官未害餐周粟,有史深愁失楚弓。
行殿幽兰悲夜火,故都乔木泣秋风。
国家不幸诗家幸,赋到沧桑句便工。
这是清代学者、诗人赵翼的七律《题遗山诗》。诗中以金末元初诗人元好问的诗文集《元遗山集》为评述对象,聚焦元好问在金元易代之际辑存金代文献的经历,通过身阅兴亡,描绘故都苍凉之景;兼具对元好问未仕新朝气节的褒扬与“以诗存史”的肯定。尾联“国家不幸诗家幸,赋到沧桑句便工”,揭示历史沧桑与文学创作的特殊关联,借古喻今,既论元好问沉郁诗风的成因,亦融入自身对历史兴亡的感怀。
赵翼的喟叹,道尽文学创作与苦难境遇的深层羁绊,更揭橥不朽之作的诞生密码:文学从来不是安逸岁月的闲吟浅唱,而是沧桑世事淬炼的精神结晶。苦难为创作铺就土壤,悲愤为文思点燃火种,厚重阅历夯实根基,深刻思想铸就灵魂,唯有四者相融,方能让文字挣脱时光桎梏,成为震古烁今的精神印记,在历史的长河中永恒回响。
苦难孕育文字厚度
“穷而后诗能工。”苦难是文学创作的天然土壤,那些浸透血泪的生命体验,总能赋予文字最真切的质感与最沉郁的力量。古往今来,传世之作多脱胎于命运的颠沛、世事的沧桑,唯有经过苦难打磨,文字方能褪去浮华,沉淀出直击人心的重量。
司马迁身受宫刑之辱,在“隐忍苟活,幽于圜墙之中”的绝境里,以血泪著就《史记》。书中对帝王将相功过的公允评述,对市井小人物悲欢的深切体察,对历史兴衰规律的深刻洞见,皆源于这份极致苦难赋予的生命觉醒——若非经此劫难,他或许只是循规蹈矩的史官,《史记》亦难成“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更难承载跨越千年的历史厚重。
家国沦丧的剧痛,更易催生出光耀千秋的文学篇章。南宋民族英雄文天祥身陷元营,历经囚笼困顿、家国破碎之痛,辗转途中过零丁洋,以赤子丹心写下“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绝唱。这句诗没有丝毫悲戚怯懦,唯有对民族气节的坚守、对家国大义的执着,将个人苦难升华为民族精神的呐喊,字字千钧,震聋发聩,成为后世仁人志士的精神图腾。明末清初思想家顾炎武,身经山河易主之变,目睹生灵涂炭之惨,弃绝仕途,漫游四方,在颠沛流离中著成《日知录》。书中“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呐喊,“保国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谋之;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耳矣”的论断,皆源于对家国苦难的痛彻体悟,字里行间满是对民族命运的忧思、对文化传承的担当,让作品兼具思想深度与精神力量,成为乱世中的精神灯塔。

杜 甫
“诗圣”杜甫,经历了中唐的开元盛世和由盛转衰的安史之乱,他的一生,是苦难育文的鲜活注脚。从长安的繁华落拓到西南的困顿,安史之乱让他沦为流离失所的孤臣,他亲眼见证“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的离散之苦,亲身体察与品尝“布衾多年冷似铁,娇儿恶卧踏里裂”的贫寒之痛。这份深入骨髓的苦难体验,让他的诗歌跳出个人悲欢,成为记录时代沧桑的“诗史”:“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直指社会不公,“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满含悲悯情怀,“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痛抒家国之殇。正是苦难的浸润,让杜甫的文字兼具真挚情感与历史厚重,终成唐诗巅峰,滋养了后世无数文人墨客。
与杜甫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同为唐代名家的张九龄,早年仕途顺遂时,他能写下“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的清逸佳句,可身居宰相高位、沉浸荣华之后,创作便陷入停滞,再无超越前期的名篇佳句传世。这恰印证了:安逸的温室会消磨创作的锐气,唯有苦难的风雨能唤醒心灵的敏感,催生动人的篇章。

李 煜
南唐后主李煜的人生轨迹,堪称“苦难成就文学”的极致范本。身为帝王时,他的词多是“晓妆初了明肌雪,春殿嫔娥鱼贯列”的奢靡浅吟,流于浮华;沦为亡国之君后,身陷囹圄的他,在“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的悲痛里,写下“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的千古绝唱,将亡国之痛、思乡之苦凝于笔端,字字泣血,句句含情,终成“词帝”美名。苦难于他而言,不是人生的绝境,而是文学创作的沃土,让文字在沧桑中沉淀出不朽的质感。
悲愤点燃创作之火
若说苦难是文学的土壤,那么愤怒、忧郁等深沉情志,便是点燃创作灵感的火种。“愤怒出诗人”,悲愤之情,从来都是文学创作的强劲动力。这份悲愤,是对不公命运的抗争,对黑暗现实的批判,对家国危亡的忧思,它裹挟着最炽烈的情感、最鲜明的立场,让文字拥有锐不可当的锋芒与直击人心的感染力,更让创作者在情绪的喷发中书写出最赤诚的心声。

屈 原
战国时期伟大的爱国主义诗人屈原,胸怀报国壮志,却遭奸佞构陷,被楚怀王两度流放,眼见楚国日渐衰败、奸佞当道,却无力回天,悲愤交加之下,挥笔写下《离骚》《九歌》等千古名篇。《离骚》中“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的执着,“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的坚守,“怨灵修之浩荡兮,终不察夫民心”的愤懑,皆源于对家国的赤诚与对不公的抗争,这份深沉悲愤,让诗歌兼具浪漫想象与刚正风骨,成为中国浪漫主义文学的源头,历经千年依然动人心魄。
“诗仙”李白,虽有“天生我材必有用”的豪情,却一生仕途坎坷,屡遭排挤,难展抱负。怀才不遇的愤懑、对权贵的蔑视,化作笔下的万丈豪情与犀利锋芒。“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一句呐喊,道尽对官场黑暗的愤怒与对自由的执着;“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满含怀才不遇的悲怆与不甘。正是这份郁积于心的愤怒与失意,让李白的诗歌兼具豪放与沉郁,既有“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壮阔,亦有“举杯消愁愁更愁”的深沉,成为唐诗史上的璀璨明珠。
南宋爱国词人辛弃疾,一生以收复失地、报国雪耻为志,力主抗金,却遭南宋朝廷猜忌排挤,屡遭贬谪,壮志难酬。他将满腔悲愤与赤子丹心熔铸词间,笔下既有“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的壮志豪情,也有“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的孤独悲凉,更有“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不甘呐喊。这份对家国的执念、对壮志难酬的悲愤,让他的词风豪放悲壮,兼具英雄气与赤子情,打破了词坛柔靡之风,被誉为“词中之龙”。他的文字不是无病呻吟的浅叹,而是悲愤积郁后的喷薄,每一句都饱含真情,每一词都掷地有声,成为乱世中民族精神的生动写照。
忧郁沉思同样能孕育文学佳作,这份深沉情志让文字更显细腻厚重,在低吟浅唱中藏着对人生、人性的深刻叩问。清代词人纳兰性德,出身显贵却一生郁郁,爱妻早逝的悲痛、官场生涯的压抑、对自由的向往,化作笔下清丽哀婉的词作。“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道尽爱情遗憾;“沉思往事立残阳,当时只道是寻常”,满含生命怅惘;“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藏尽相思苦楚。这份深入骨髓的忧郁,让他的词摒弃富贵人家的浮华,满是真情实感,以细腻笔触直击人心柔软处,被誉为“满清第一词人”。
美国作家海明威,历经两次世界大战洗礼,目睹战火摧残与生命逝去,身心饱受创伤,这份对战争的厌倦与憎恶、对生命无常的忧郁,化作长篇小说《永别了,武器》中对战争残酷的控诉,中篇小说《老人与海》中对生命韧性的赞颂。忧郁与愤懑,让他的文字冷静克制却藏着千钧之力,在简约笔触中传递深刻思考,成为硬汉文学的标杆。美国另一位作家埃德加·爱伦·坡,一生饱经苦难,幼年丧父丧母,成年后妻离子散,生活困顿,精神饱受折磨。这份极致的忧郁与痛苦,让他的作品充满了神秘、悲凉的氛围,诗集《乌鸦》中对死亡的恐惧、对失去的悲痛,小说《厄舍府的倒塌》中对绝望的刻画,皆源于他自身的情志体验,也让他成为西方象征主义文学的先驱。
无论是愤怒的呐喊,还是忧郁的低吟,这些深沉情志皆源于真实的生命体验,是苦难境遇下的情感迸发。它们让文学作品摆脱了无病呻吟的浅薄,拥有了真挚的情感温度,也让创作者得以在文字中宣泄情绪、寄托理想,让作品更易引发读者的情感共鸣,拥有跨越时空的感染力。
思想铸就不朽经典
苦难与悲愤是文学创作的基石,而深刻思想才是经典不朽的灵魂。文学家也应当是思想家。若无思想内核,即便有再多苦难经历、再炽烈情感,作品也只是浅尝辄止的情绪宣泄,难抵时光冲刷;唯有以思想为魂,在苦难中沉淀认知,在悲愤中凝聚洞察,方能让作品超越个人悲欢与时代局限,触及人性本质、社会规律与生命真谛,成为跨越时空的精神财富。

曹雪芹著《红楼梦》
清代文学家曹雪芹,出身“钟鸣鼎食之家”,家道中落,从锦衣玉食到“举家食粥酒常赊”的巨大落差,困潦倒之际,让他看清封建家族的腐朽没落、封建礼教的残酷虚伪,更对人性善恶、命运无常有了通透思考。“披阅十载、增删五次”,他将人生体悟与社会洞察融入《红楼梦》,以贾史王薛四大家族的兴衰,映现封建制度的衰亡轨迹;以宝黛爱情的悲剧,控诉封建礼教对人性的压抑;以众多女性的悲惨命运,揭露封建时代的性别压迫。正是这份在苦难中孕育的深刻思想,让《红楼梦》跳出才子佳人的俗套,成为兼具文学价值与思想深度的古典巅峰,历经数百年仍能引发读者的深度共鸣与持续解读。

陀思妥耶夫斯基
俄国文豪陀思妥耶夫斯基,一生历经生死劫难:早年因革命活动被判死刑,临刑前改判流放西伯利亚,十年苦役生涯饱受折磨,晚年深陷债务与病痛。极端苦难没有击垮他,反而让他对人性、灵魂与信仰有了深刻思考。小说《罪与罚》中,借拉斯柯尔尼科夫的犯罪与忏悔,叩问人性底线与道德救赎,探讨“超人哲学”的虚妄;《卡拉马佐夫兄弟》以家族纷争为载体,剖析善与恶的博弈、信仰与理性的冲突,追问人类生存的终极意义。他的作品没有停留在苦难叙事,而是深入人性肌理与精神内核,以深刻哲思穿透表象,成为剖析人类灵魂的不朽经典,影响后世无数创作者对人性的认知。
苏联作家奥斯特洛夫斯基,青年投身革命,在战争中身负重伤,双目失明、全身瘫痪,却以惊人毅力在病榻上书写生命赞歌《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书中保尔·柯察金在苦难中成长、在奋斗中淬炼的历程,是作者自身经历的写照,更蕴含着对生命意义、理想信念的深刻思考。“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这句箴言之所以能跨越国界激励世人,正因它凝聚着苦难淬炼的生命智慧,是思想与精神的结晶。苏联无产阶级文学奠基人高尔基出身底层,11岁辍学漂泊,饱尝学徒、搬运工等苦役之痛,这段经历让他洞悉资本主义社会的黑暗与底层民众的坚韧,其自传三部曲《童年》《在人间》《我的大学》,不仅描绘底层苦难,更探讨人性光辉与精神觉醒,以思想批判黑暗、歌颂反抗,成为照亮底层民众精神世界的火炬。
反观缺乏思想内核的创作,即使有苦难经历或情感加持,也难成经典。清华乾隆皇帝一生作诗四万余首,数量冠绝古今,却因一生顺遂、无深刻思考,作品多为应景应酬之作,辞藻空泛、内涵浅薄,传世者寥寥。民国时期部分文人,虽历经战乱流离,笔下不乏苦难描绘,却多停留在个人悲欢的抒发,缺乏对苦难根源与社会本质的思考,终究只能成为时代的注脚。台湾女作家琼瑶凭借舒适生活创作出众多言情小说,曾风靡一时,被誉为“中国言情小说第一人”;但其作品多聚焦情爱纠葛,缺乏对人性、社会的深层探讨,思想厚度不足,终难登经典殿堂。这恰好印证:苦难是创作的素材,情志是创作的动力,而思想才是创作的灵魂,唯有三者兼具,方能铸就经典之作。
阅历夯实创作根基
深刻的思想从来不是空中楼阁,必以厚重阅历与丰富体验为根基。唯有遍历世事沉浮,见遍人间百态,尝尽人生冷暖,方能对人生、社会、人性有真切认知与通透感悟,让思想有坚实依托,让文字有鲜活质感。明代徐霞客,一生不慕功名,遍历名山大川,足迹遍布大半个中国,途中历经风霜雨雪、盗匪侵扰,却始终不改初心。数十年的游历阅历,让他对山川地貌、人文风俗有了详实认知,更在行路中体悟生命意义,最终著成《徐霞客游记》。这部作品不仅是地理学名著,更以细腻笔触描绘自然之美、人文之韵,字里行间藏着对自然的热爱、对探索的执着,若无非同寻常的游历阅历,便难有这份兼具科学性与文学性的经典之作。

鲁 迅
现代文学巨匠鲁迅,以如椽之笔划破时代阴霾,其创作亦源于对民族苦难的悲愤与对国民愚昧的痛惜。早年目睹父亲被庸医耽误病逝,后在日本留学时,见中国人被日军处决而同胞麻木围观,这份锥心之痛让他幡然醒悟:国民精神的沉沦,远比肉体病痛更可怕。悲愤之下,他弃医从文,以文字为投枪匕首,剖析国民性劣根,批判封建礼教黑暗。《狂人日记》以荒诞笔触揭露“吃人”礼教的残酷,字字泣血;《阿Q正传》借阿Q“精神胜利法”刻画底层民众的麻木愚昧,入木三分;《祝福》写祥林嫂的悲惨命运,控诉礼教对女性的摧残,字字含悲。这些作品之所以振聋发聩,正是因为鲁迅将个人历练与民族苦难紧密结合,以丰富的阅历为基,铸就深刻的思想,让文字拥有直击民族灵魂的力量,成为唤醒国人的精神号角。
现代作家沈从文,早年投身行伍,辗转湘黔川边境,见惯战乱纷争与底层民众的苦难与坚韧,这份独特阅历成为他创作的富矿。他笔下的湘西世界,既有“边城”翠翠的纯真美好、湘西山水的灵秀温润,也有底层民众的艰辛挣扎、人性的复杂多面。《边城》中纯净的爱情与悲凉的结局,藏着对人性善美的赞颂与对命运无常的喟叹;《湘行散记》里的山水人文与市井百态,满是对故土的眷恋与对民生的关切。正是湘西岁月的丰富阅历,让他的文字兼具质朴灵动与深沉厚重,构建出属于自己的文学世界,成为中国现代文学的重要标杆。

余华著《活着》
当代小说家余华的创作,同样扎根于深厚的生活历练。他曾在医院工作多年,见惯了生老病死的无常;深入底层社会,洞悉了普通民众的苦难与坚韧。这些阅历,让他的作品始终聚焦底层人生,《活着》中的福贵,一生历经亲人相继离世的极致苦难,却始终坚守对生活的执念,余华以冷静笔触展现生命的韧性,让读者在苦难叙事中体会生命的厚重;《许三观卖血记》通过许三观多次卖血养家的经历,刻画底层民众的挣扎与温情,既见生活残酷,更显人性光辉。余华的作品之所以动人,正是因为他以丰富的生活阅历为基,让苦难叙事真实可感,让思想表达落地生根,避免了空洞的说教与虚假的煽情。

列夫·托尔斯泰
沧桑铸文骨,苦难育诗魂。俄国文豪列夫·托尔斯泰,虽出身贵族,却始终深耕生活、体察民情,多次离家出走体验平民生活,深入底层了解民众苦难,晚年更是放弃财产,践行俭朴生活。广博的阅历让他对社会不公、人性善恶有了全面认知,其作品《战争与和平》以拿破仑战争为背景,全景式展现俄国社会的众生相,探讨个人命运与历史洪流的关系;《安娜·卡列尼娜》以爱情悲剧为线索,剖析婚姻、道德与人性的冲突;《复活》以主人公的救赎之路,批判封建农奴制的黑暗与虚伪。若非丰富阅历支撑,他的思想便难有落地根基,作品亦难有如此宏大的格局与真切的质感,更难成为跨越时代的文学丰碑。
“文章憎命达,魑魅喜人过”,杜甫的感慨与赵翼“国家不幸诗家幸,赋到沧桑句便工”的洞见,共同印证着文学创作的深层规律:苦难育其骨,悲愤燃其情,阅历夯其基,思想铸其魂。传世经典从来不是安逸的产物,而是沧桑世事中,创作者以生命体验为墨、以深刻思想为笔,书写的精神华章。当下,苦难的形态或许更迭,却从未消失,人生的起伏、生活的磨砺、理想的碰撞、现实的叩问,依然是创作者的现实课题。唯有以真诚之心体察苦难,以炽烈之情拥抱生活,以通透之思洞察本质,方能让创作褪去浮华、沉淀厚重,写出兼具温度与深度、无愧于时代的作品,让文字绽放出永恒的光芒。
写于2025年11月30日

作者简介:赵志超,湖南湘潭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中国毛泽东诗词研究会理事、湘潭市党史联络组副组长、湘潭毛泽东思想研究会特聘研究员。著有《毛泽东和他的父老乡亲》《毛泽东一家人》《走出丰泽园》《播种芳菲》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