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绪波


已经好多年
无法忆起大雪的模样
真正大雪的样子
还是在童年
那年我被张衍金
从柴油桶上推下来
摔断了胳膊
已记不清是左胳膊
还是右胳膊



父亲骑了大金鹿
顶着鹅毛大雪去远方
寻找传说中的神医
为我疗伤
说是骑车
其实是推了车子载着我
深一脚浅一脚的
在没过膝盖的大雪里
艰难跋涉
童年的冬天格外冷
尤其是北风吹下大雪的日子
出门前母亲用棉被
把我裹成粽子绑在车上
双脚冻的早已失去知觉
而令我震撼的父亲
此刻一下把棉袄扯开
整个人如同
被点着燃烧的柴火
满头满脸
冒着热气腾腾的白烟



摔断的胳膊
不久后很快康复
终生难忘的却是
那场刻在生命中
最温暖的一场大雪
以及留在我和父亲身后
那道没过膝盖
且永远无法抹平
触痛灵魂深处的车辙



25年11月26日深夜书于岱下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