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碗羊杂汤
梦 溪
傍晚六点多。
流福倒了三两散白酒,喊妻从店里面的饭橱中端来中午吃剩下的腌芹菜,悠悠然地小憩起来。
他喝酒没规律,有时抿一小口,却望着店外路上行色匆匆的过客而忘记夹菜,倒是时不时地用拳头砸砸自己的腰,偶尔用手掐着左胳膊肘上下左右的摆动,很是惬意。
将近七点。
流福的儿,祥下班回来了。他将电瓶车充上电,瞟了一眼亦酒亦茶的流福,转而对着店里喊,″今天又没怎么卖东西?做饭没?"流妻循声应到,“馒头热好了,不知媚几点到家,省的她又嚷菜凉了,油腻了的就没炒菜,颖颖放学后我给她一块雪糕一块巧克力,这不正玩电脑了”。祥也没应答,而是掏出手机给媚打电话,″老婆,你几点能到家,是吃炒木耳还是吃那天没吃了的羊杂?″那头的声音太小,祥在嗯嗯连声中洗手做菜去了。
七点五十。
媚回来了。祥忙不迭地接过电瓶车放好充上电。″这车太重,让你骑我那辆多好?″"好个屁,都那脏兮兮的熊样?还不够丟人现眼的呢?你要是有个人样,就多挣钱另买一辆″,这时听见动静的颖颖从电脑桌旁跑过来,″妈妈,给我带汉堡包了吗”?″带来啦,你爸爸不给你买,你让谁和你一起吃”?″让妈妈一起吃”。″哎,真是妈的好宝宝″。
祥盛了两碗羊杂汤放在桌子上,又盛了半碗靠着腌芹菜放下。颖颖坐在桌边吃汉堡包,看着流福咂了一小口酒去夹腌芹菜,突发奇想似的嚷嚷,″爷爷爷爷,我也吃腌芹菜″,流福乐道,″好哇,你可得嚼烂了再咽啊!″筷子将到孩子嘴边,正洗脸的媚一阵风过来,"傻妮子,你讲不讲卫生?快吃汉堡包,不然我明天不给你买好好了″,说着将颖颖拽到一旁。
流福将菜放到自己的嘴里,咀嚼得津津有味,然后拿起手机设置到音乐又悠悠然地听起流行的《突然的自我》。
流妻一边吃饭一边说,″你在老家这十多天打针吃药的比没治前好多了,要不过几天再回去治个疗程,报销了去省不少钱呢!″,″哎,这种病医生说了重在养,不让干下力的活。我看看要不跟老板说说少挣俩钱,调调工给我安排点轻快活!回老家是报销,可去了盘缠啥的其实也不省钱,还是得干,锯响就掉沬,进得少总比不进再花要强的多。″
说完流福又咂了口小酒,将筷子慢慢伸进脸前那半碗羊杂汤。
初稿20150803于白马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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