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雪人

                     文/高金秀（甘肃）

古浪的雪化了大半，院子里剩些没化净的雪堆。太阳一晒，雪堆边浸出一圈湿黑土。

姐姐的孙子蹲在地上，双手把雪块往雪人身子上摁。袖口沾了雪，结了层薄冰，他不管不顾，只顾把雪人的肚子拍得圆滚滚的，还往雪上哈口气，嘟囔：“这样雪就黏得紧。”

我在旁边捏雪团补雪人脑袋，掉了就捡起来再摁，嘴里念叨：“得弄圆，不然不像雪人。”小家伙抬头笑：“姨奶奶，你这脑袋就是个大馒头！”我拍他肩膀，雪沫子掉他一脖子。他缩着脖子笑，雪块掉地上，赶紧捡起来又往雪人身上摁。

雪人脑袋嵌了颗捡来的小煤球当眼睛。他找根枯树枝插在雪人身子上当胳膊，晃了晃说这样能“摆手”。我俩蹲在旁边看，他仰着小脸：“姨奶奶，等雪再下大，给它戴爷爷那顶旧毡帽。”我点点头。他摸了摸雪人肚子，满手是雪也不擦，盯着雪人笑，眼睛亮闪闪的。

他拉着我往屋檐下跑。爷爷的旧毡帽挂在廊下钉子上，枣红色绒面磨出毛边，帽檐还沾着去年的雪渍。我踮脚够下来，我俩手忙脚乱往雪人头上戴。毡帽大，雪人脑袋圆，刚戴就滑。他趴在雪地上扶着，我往下摁，折腾半天总算戴好。小家伙拍手笑：“雪人戴帽子，像个老神仙！”

屋里传来爷爷的咳嗽声。他吓得往墙角躲，脑袋凑着我胳膊，偷偷从墙缝往外看。爷爷拄着拐杖出来，一眼看见毡帽，眯眼笑，点着他说：“小捣蛋鬼，那帽子我还等着天冷戴呢！”小家伙挠挠头走出来，拉着爷爷衣角晃：“爷爷，雪人戴帽子好看，雪化了我给你洗干净！”爷爷笑着骂句“小机灵鬼”，拂掉帽子上的浮雪：“戴就戴会儿，别让风刮跑了。”

雪人刚堆好，小家伙抓雪搓成团扔我身上。雪团砸在棉袄上，溅得我满身雪沫子。我捏雪团追他，他撒腿就跑，雪地上留一串小脚印。他跑几步回头扔雪团，笑声闹声冲散了院子的寂静。

阳光照在雪地上，亮堂堂的。我俩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这没化净的雪，能堆雪人，还能玩雪仗。院子里的热闹，藏着孩子的快乐，也藏着祖孙辈的暖。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暖烘烘的。

作者简介：高金秀，甘肃省天祝县打柴沟小学一级教师，大专学历，毕业于中央广播电视大学，本人兴趣爱好广泛，写作，论文，书法，绘画，唱歌，跳舞，剪纸，手工制作等，都是国家级一等，二等，优秀奖。公开课也比较成功，得到评委好评。在教学期间，成绩名列前茅。多次获奖。得到大家好评，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教育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