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省洛阳市宜阳县:周治业 

作者简介:周治业，男，笔名治野，治冶，洛畔耕夫。1947年2月生，河南省宜阳县三乡人。主要作品有短篇小说《推荐》、《路》、《人生驿站》、《故乡明月夜》、《割肉》，戏曲剧本《奔腾的渠水》，电影剧本《红丝线》，神话小说《洛神》，长篇小说《银河湾》等。另有散文、论文散见于报刊杂志。  

(八十八）洛神(一)

一

人类初期，天地初定。原始森林，漫山遍野。荒草丛莽，一望无际，山青水秀，蓝天白云。天高气爽，大地肃穆。天空时有猛禽飞过，林莽中时有野兽，蟒蛇出没。避风向阳，依山临水的地方，竹林片片，茅屋点点，炊烟袅袅，人影绰绰。

       山林中，一少年正在举斧砍柴，忽然一条蟒蛇从少年背后吐着红信，向少年袭来。少年全不知晓，危在旦夕。突然，林间小路上奔来一位拄林杖的红衣少女，少女见状，举起竹杖闪电般扑向蟒蛇。少女一杖打在蟒蛇的七寸处。蟒蛇瘫软在地，就地翻了几翻，扭动着身体又抬头扑向少女。砍柴少年停下砍柴，回头见状，挥斧砍向蟒蛇头部，蛇头飞落，血花四溅，少男少女，呆立对望，互相投出感激，赞许的目光。二人跑到一块，拉着手，朗声大笑。

             二   

      水旁崖上一山洞。水中有山林倒影，水面银光闪烁。一轮明月在水中浮动。洞里火光闪闪。火堆边坐着白天在山林中的少年和助他杀蛇的少女。他们一块津津有味地吃着烧熟的蛇肉。

      少女凝目少年，在火光照耀下，少年那圆脸，浓眉亮目、隆鼻、阔口、杂乱的硬发十分动人。她望着望着，便咯咯地笑起来，少年被笑得脸儿通红，问：“你笑什么？”

     少女问：“光顾吃蛇肉，我还不知道你姓啥？叫啥？”

     少年开始回忆自己的身世，少年指着洞外的河水说：“我因生长在洛水边，人们便叫我洛洛，我不知道父母是谁，我从小住在山洞跟着众人长大。我七岁时，有一个老神仙来到山洞，带我到西天学艺。我学艺回来时，发现原来住在山洞里的人，都已到外面伐木建茅屋居住了。我没地方住，便仍住在这山洞里。我学艺出师时，老神仙对我说：“你学的武艺只可作防身用，等你日后遇到一位仙女后，二人同心协力，方可射猛禽，杀山兽，降蛇蟒，驯五畜。今天遇到你，我感到浑身有用不完的劲，我是第一次杀死蟒蛇，你是不是就是老神仙说的仙女，你敢能不能给我讲讲你的身世。”少年讲完后，便动情地闪着大眼，笑咪咪地望着少女那发着青春光泽的美丽面庞，少女也正含情脉脉地望着他，二人目光相遇，都红了脸，低下头来，发起呆来。

      山洞里静极了，二人似乎都听到对方的心跳，山洞外传来山泉的叮咚，夜鸟的长鸣，竹林的风声。

      洛洛低声催道：“你不愿说，就算了。”

      少女惊醒过来，开始用轻柔地动情的声音叙说自己的身世。

     “我的父亲是伏羲帝，名宓羲。我便姓宓，人称宓女。母亲女娲造万物，炼彩石，补苍天。我们姊妹很多，母亲一生下我们，便把我们抛向荒野。母亲对我们说：“我的乳汁渗入了山川大地，我的血液形成了江河湖海，我的肌肤哺育世上万物。你们只要勤劳，随时都可得到我的抚育。”父亲教导我们说：“天下就是你们的家，有人的地方就有你们的兄弟姐妹。谁能和谐万物，造福人类，谁就有好的归宿。人性不同，志向各异，你们各走各的路，去吧？我会巡视各地，对你们奖功罚过。”

     “那你是如何生活的？”洛洛不由问。

     宓女笑了笑说：“我自幼离开父母，宿草莽，饮甘露，吮虎乳，覆鸟翼，食野果，求生存，吸天地之灵气，收万物之精华，四海奔波逐渐成人。”

     洛洛又问：“那竹杖就是你护身的武器吗？谁教你的武艺？”

    宓女又笑了，说：“一天，一条蟒蛇追击我，我爬上一杆青竹。蟒蛇也随后爬上，我爬到梢上，当蟒蛇快咬住我时，竹杆突然压弯。我突然跳下地来。竹杆猛然弹起，将蟒蛇弹飞十几丈远，坠地而亡。我从此受启发，学会了用竹杖，驱蛇，防身。我曾撑着竹杆，跃过山谷，绝地逢生。我将竹杆削尖旋转舞动，多次击败鸷鸟的攻击。”

…………

      画面一页页地在洛洛眼前飘过，洛洛听得入了迷。洛洛突然受到启示，说：“用竹杆削尖作箭头用桂树枝作弓和箭杆，一定能射杀凶禽猛兽！”

宓女高兴地说：“你真聪明，我看可以。咱们作竹箭吧？”两个人就着火花做起了箭来。

洛洛说：“今天你一竹杖打中蟒蛇七寸，便把它打翻了，可见那儿是蛇的要害之处。”

宓女说：“我今天觉得精神焕发，竹杖也好像有了灵光，我也是第一次打到蛇的要害。在遇到你以前，我还从来没敢和蟒蛇硬拼过，今天是你给我了勇敢。”

火光熊熊，火中的竹节发出叭叭的爆炸声，火光照亮了两个年轻人兴奋的脸。忽然门外传来沙沙的风雨之声，只听一个声音高叫：“出来受死吧？你们今天杀死了我们的同伴，我们要把你们碎尸万段！”洛洛和宓女向洞外望去，只见无数蛇头，咧着大口吐着红信，啮着毒牙在来回晃动，蛇眼里射出绿莹莹的光。原来蛇族报复他们来了。

三

宓女和洛洛警觉地站起来。竹杖发出绿色的光。利斧也寒光闪闪。火堆发出黄蓝色的光圈，洞外不知有多少蛇，只听一片蛇叫声。

洛洛举斧欲出洞。宓女拦住说：“蛇乃阴虫，常藏于阴暗潮湿处，夜晚是它们活动的最佳时候，我们在明处，它们在暗处，我们若出洞必遭其暗算。”

洛洛问：“那我们该怎么办？”

宓女说：“擒贼先擒王，打蛇打七寸。现在洞内有火。洞口有竹杖利斧，它们不敢进来。它们怕烈日暴晒，日出必退。”

洛洛说：“它们白天退去，日落还会再来。它们嗜血成性，残害生灵，罪孽深重。我们何不趁它们会集在一起时，将它们一网打尽，为民除害。”

宓女沉思了一会说：“你说得对，我们应该在天明后，日出前出去，杀死蛇首，降服蛇众。咱们现在要不断往火堆里投放竹子，用火光和爆竹声震住它们。咱们可闭目养神，迎接恶战。”

宓女和洛洛计议妥当，便闭目端坐，养精蓄锐。

蛇族首领毒蟒见状，催促众蛇进洞。只见竹杖飞舞，斧光闪烁，爆竹叭叭爆响，火苗金光四射，一次次地把蛇众吓退。

月已落山，天将黎明，寒气倍重，湿气正浓。洞内柴已燃尽，火已将熄。毒蟒见时机已到，便率蛇众蜂涌入洞。宓女和洛洛跳起，射箭挥斧，拳打杖劈。只见，箭箭尽中蛇的双目，杖落处，尽在七寸，斧到处蛇头尽落。毒蟒眼若铜铃，口若血盆，毒牙似锥，高抬起头颅向宓女扑来，宓女手握竹杖迎向前去。竹杖一下扎入毒蟒口中，从脑髓穿出。毒蟒一下瘫软在地。洛洛上去，一斧砍下蟒头。众蛇见毒蟒已死，纷纷奔逃山洞。

洞外，只见一轮红日从东方喷薄而出。宓女用竹杖挑着蟒身。洛洛一手提着蟒头，一手举着利斧杀出洞来。众蛇在强烈的阳光下蜷缩成一团，乞求投降。宓女把竹杖一挥，把毒蟒的身体挂在一颗高树上，柱杖而立。旭日映红了她秀美的脸庞，晨风吹指着她的秀发和衣裙，宓女象一座美丽的雕塑。

洛洛一只手把蟒头举起，另一只手用利斧指着蛇头高声说：“它为非作歹，横行无忌，残害生灵，罪当该诛。今后谁再作恶，这就是榜样。”

众蛇纷纷叩头，高喊：“不敢！望二位神仙饶命。”

宓女朗声说：“饶你们不死可以，但要做三件事。”

众蛇说：“只要不杀，一百件也做。”

从此，洛水流域无毒蛇。蛇头皆椭圆，口无毒牙，专吃蚊、灭蝇、吞老鼠，与人友善。

洛水人民听说宓女，洛洛降服了毒蛇，便聚会庆祝。忽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天昏地暗，房县屋塌，巨木尽折，水浪掀天。风过后，大地一片狼藉。宓女和洛洛四处察看，只听人们叫苦连天。

宓女问洛洛：“这是何物所为？”

洛洛说：“听老年人说，这儿三年一次，是青丘大泽的大风来收赋税。”

宓女问：“洛水人们，还有谁来祸害？”

洛洛说：“咱们可找几个老人问问。”

一位白发老人仰着向天长叹道：“伏羲帝呀伏羲帝，你手下的人，如此作践百姓，难道你不知道吗？”

宓女上前询问：“老爷爷，除了大风，还有谁来作践洛水人们。”

老人看了一眼，宓女和洛洛说：“说了也白说，我们能有什么法子呢”

宓女说：“把这情况告诉伏羲帝，让伏羲帝惩办他们。”

老人看这两个少年很有志气，又仔细一看，认出他们是降服毒蛇的小英雄，便伸出大拇指说：“英雄出少年，我相信你们能把这些坏人坏事告知伏羲帝，为民除害。”

老人说：“除了青丘之泽的大风，还有畴华之野的凿齿，凶水之上的九婴，洞庭的貅，修虫，又林的封  也常来收捐，敛财，以肥己囊。”

宓女一听，甚为父皇治理天下的遗漏，感到不安。便安慰老人说：“老人家你放心，伏羲帝一定会知道的，它们一定会受到惩罚。”

宓女决定把听到的这些告诉给父亲，给天下人民除害。

四

宓女和洛洛写奏章，正愁山高路远，无法传达。忽然，长空雁叫，一行雁从头顶飞过宓女向大雁招了招手，雁队落在宓女面前。宓女将奏章绑在头雁身上，嘱托说：“你要把奏章交给伏羲帝，早日为民除害。我们先代表洛水人民向你们致谢。”说罢，宓女和洛洛向大雁深鞠一躬。大雁一齐点头，呷呷叫着：“保证完成使命。”

雁队腾空飞起，宓女和洛洛招着手，目送它们远去。

这一天，伏羲帝正和大臣们议事，忽听雁叫，一只大雁在宫门口叫个不停。伏羲帝召见大雁，大雁将宓女和洛洛的奏折献出。伏羲帝展读奏章，又怒又喜。怒的是“六害”瞒着他为害天下，竟无人告之于他。喜的是宓女能视察民情，了解民意，调查研究，把民间的实情及时报告于他。

伏羲帝多么希望他的子女和各地官员能象宓女这样，深入民间把下面的真实情况及早报告给他啊！若为官者都这样，还怕天下治不好吗？他当机立断，因大雁不远万里，传信有功，赐名鸿雁，封为空中信使。伏羲帝为表彰宓女、洛洛能实情上达的精神，让大臣写了嘉奖令，号召天下子女向宓女学习，并写了表扬、鼓励宓女和洛洛的回信，让鸿雁带回。

伏羲帝派河伯召猗、貅、凿齿、大风、封豹、修蛇，进京汇报工作。“六害“进京，探知伏羲帝已知他们的罪行，十分害怕。它们为了逃惩罚，都主动认罪，写了万言悔过书，保证以后永不再犯。它们跪在伏羲前头都磕得鲜血淋漓。伏羲帝见它们知罪，便让它们各回属地戴罪立功，将功补过，以见后效。从此，天下太平，黎民欢喜，安居乐业。

宓女和洛洛接到伏羲帝的回信，深为父亲的英明和信任所感动。决心扎根洛水，主持正义，同洛水人民同甘共苦，为建设繁荣和谐的洛水而努力。

黄河之蛟潜入洛水，乘着洪水冲田毁屋，危害百姓。洛洛手持利斧下水杀蛟。战三天三夜。宓女也手持竹仗立于河边三天三夜。每当洛洛疲惫时，一看到宓女便力量倍增。洛洛终于杀死河蛟，为民又除了一害。

宓女和洛洛，用竹箭射鸷鸟，用利斧斩猛兽，用竹仗驯五畜，洛水生灵各得其所，各执其事，和睦相处。

安女和洛洛白天相伴上山砍柴，临水捕鱼，入林打猎，在田间耕作。晚上二人互相偎依眠于山洞里的火堆旁。二人相依为命，渐渐产生了感情。他们都觉得二人在一起，便精神焕发，力量倍增，什么困难也难不住。一旦离开，便感到内心空空，心神不定，好像丢掉了什么。他们都意识到他们已经谁也离不开谁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