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华热点 晚秋组诗
崔怀强(湖北)
1.
五绝•晚秋
残荷支瘦骨,老菊咽寒流。
风起千峰暮,钟鸣一寺秋。
2.
五绝•晚秋
枯杨刚劲骨,断苇诉残流。
云敛千山寂,霜飞万壑秋。
3.
七绝•晚秋
寒江枫冷荻花秋,雁阵横空过北楼。
何处疏钟催月落,西风一夜白人头。
4.
七绝•晚秋
孤舟蓑冷荻花秋,鹤影掠波过竹楼。
玉笛谁家惊叶落,寒砧数杵客心头。
5.
五律·晚秋
枫醉半山幽,人孤古渡头。
寒塘栖雁影,暮霭隐江楼。
风劲千林瘦,霜浓一径秋。
忽闻钟磬远,始悟岁华流。
6.
五律•晚秋
霞染万林幽,箫沉独倚楼。
沙平留鹭迹,烟淡掩渔舟。
雨碎三更梦,云浮四季秋。
忽惊梧叶坠,方识物华流。
7.
五律•晚秋
露冷蒹葭白,山空木叶乾。
孤云横远岫,倦鸟没荒滩。
菊秀风前傲,荷衰霜后看。
忽闻征雁过,始觉岁华残。
8.
五律•晚秋
雾重蒹葭老,秋深草木乾。
落霞收岭表,斜日没沙滩。
松劲雪中见,梅清霁后看。
忽听渔笛断,顿觉客心残。
9.
七律•晚秋
万木霜天绿渐稀,暮鸦归倦隐身啼。
金丝垂柳摇云月,碧浪清泉落涧溪。
黄锦别枝声瑟瑟,丹枫画帛影凄凄。
珍收一片明朝赏,回首深情入景迷。
10.
七律•晚秋
千峰木落翠成稀,寒鹊穿林带月啼。
卧雪孤松凝冰镜,摇风瘦竹响泉溪。
银芦卷絮飞还止,锦雉梳翎起复凄。
欲挽流云寄幽赏,枫杉鹤影共痴迷。
11.
七律•晚秋抒怀
万木霜天草木稀,排空雁阵唳声哀。
风梳老柳舞秋色,露湿青丛赧菊腮。
芦荻絮飞千丈水,林枫赤染百寻台。
时寒序转了无计,且把悲愁付酌杯。
12.
七律•晚秋抒怀
九秋云物渐凋稀,孤雁掠空声自哀。
雾锁寒汀藏鹭迹,霞铺晚照醉枫腮。
枯荷听雨三更盏,瘦竹吟风百尺台。
且任冰轮转今古,还将清魄寄琼杯。
晚秋的寓意和象征主要包括成熟与丰收的圆满、悲凉与孤寂的哀愁以及终结与新生的哲思,这些象征在自然、文化和文学中广泛体现,反映了对生命阶段的深刻反思。晚秋是农作物成熟的季节,象征积累的成果与圆满,如“果实成熟”“枫叶染红”体现自然丰盈。萧瑟景象常引发哀愁,如元稹诗中的“竹露滴寒声”渲染离人孤寂,冷月、落叶等意象强化生命短暂的感慨。凋零预示结束,也暗含重生,如牧野诗歌“褪掉一身金装,走向高洁”表达对高洁的追求,落叶象征回归大地。

🎋🌹🌹作家简介🌹🌹🎋
【资深红色教育专家、著名“国礼”诗人——崔怀强教授 】
崔怀强,中共党员,武汉市人,大学学历(曾在四所院校深造学习),从事后勤保障研究及教学工作。爱好写作,有上千首(篇)诗及论文在多家报刊、诗社、网络平台上发表,在北大荒文学馆举办“诗意人生精彩纷呈”最具人气诗人全国大奖赛获特等奖,在中国文化艺术封面头条人物影响力排行榜文赛中荣获冠军。现为北京炎黄文化研究院副院长,中央新影中学生频道《文化影响力》栏目组形象大使、高级顾问、签约作家(诗人),CCTV客座教授,华夏骄子网形象使者,高级创作师。青年文学家作家理事会理事、济南分会副主席、华夏诗社副社长、华夏诗刊编委和专栏签约诗人、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中国楹联学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武汉诗词楹联学会会员、芜湖楹联学会会员、金榜头条新媒体平台总顾问及总理事、千家诗文化传媒 千家诗杂志社 中国诗人作家档案库官方网站特聘为首席顾问,秋水长波文学社作家理事会理事,为《青年文学家》、《诗文化》、《中华诗语》杂志签约作家,先后获得当代50位爱国奉献的文艺家、全球最具影响力艺术家、中国高层次人才、国礼艺术家等荣誉称号。近两年间以平均每天创作两首诗以上的高产量,发表了大量的高质量的歌颂党、歌颂祖国、歌颂人民的优秀作品。特别是在武汉疫情期间,描写普通民众抗击疫情的作品,像寒冬里吹来一股温心的暖风,鼓舞和激励着人们的斗志和决心。他,多才多艺,文武双全,品德高尚,热衷于爱国主义、传统文化教育,热衷于公益事业,为助贫扶困无私奉献。他被授予“中国新时代诗人”的称号,实属名至实归。


点评词
霜叶漫过诗行:崔怀强《晚秋组诗》的生态叙事、文化基因与精神图腾
点评词作者/柴永红
这个快餐式表达泛滥、季节感知被空调与屏幕稀释的时代,我们早已习惯在电子日历上标注“立秋”“霜降”,却鲜少抬头看见窗外梧桐叶的脉络如何被秋霜染透,更难体会“一叶落而知天下秋”的细腻共情。然而,崔怀强教授的《晚秋组诗》却像一把时光的刻刀,将现代人心底模糊的季节记忆重新雕琢清晰——不是12首孤立的诗词,而是一部用文字构建的“晚秋生态志”,是一场跨越千年的“古典诗性与当代精神的对话”,更是一位“国礼诗人”以赤子之心为自然、为时代、为生命立传的精神答卷。我们翻开这组诗,读到的不只是“残荷”“老菊”“雁阵”的意象,更是一个知识分子对天地万物的敬畏、对岁月流转的思考、对家国情怀的坚守——那些藏在平仄里的霜气,那些落在韵脚间的秋光,早已超越了“悲秋”的传统命题,成为当代人精神世界里的一片“心灵晚秋”。

一、生态叙事:以诗为镜,照见晚秋的“生命共同体”
崔怀强的《晚秋组诗》最独特的价值,在于它打破了古典诗词中“人为主、景为宾”的叙事惯性,构建了一个“人、物、天、地”共生共息的“晚秋生态系统”。他的笔下,残荷不是诗人抒情的道具,枯杨不是哀愁的符号,甚至连寒风、霜雪、钟声都拥有独立的“生命意志”——它们与“独倚楼”的诗人、“栖寒塘”的雁影、“没荒滩”的倦鸟共同构成了晚秋的“生命共同体”,每一个物象的变化都牵动着整个生态的脉搏,每一处场景的描摹都暗含着对自然规律的尊重。这种“生态叙事”的视角,组诗摆脱了狭隘的个人抒情,拥有了更广阔的天地格局。
(一)植物叙事:从“凋零”到“坚守”,重构晚秋植物的精神图谱
传统“悲秋”诗词中,晚秋植物多是“衰败”的代名词,而崔怀强却以细腻的笔触,为每一种晚秋植物赋予了“生命韧性”,它们成为晚秋生态里的“坚守者”。
《五绝·晚秋》其一开篇“残荷支瘦骨,老菊咽寒流”,看似写残荷的枯槁、老菊的柔弱,实则暗藏力量——“支瘦骨”不是倒伏,而是以残存的枝干支撑起整个荷塘的风骨,哪怕叶片凋零,也要守住水底的根脉;“咽寒流”不是哭泣,而是在寒流中隐忍生长,哪怕花瓣微颤,也要留住枝头的芬芳。这里的残荷与老菊,早已不是单纯的植物,而是“逆境坚守”的精神象征,正如诗人在武汉疫情期间写下的那些作品,哪怕身处困境,也要传递希望的力量。
再看《五律·晚秋》其七中的“露冷蒹葭白,山空木叶乾”与“菊秀风前傲,荷衰霜后看”,诗人以对比手法勾勒出晚秋植物的“众生相”:蒹葭因露冷而泛白,木叶因山空而干枯,这是自然的规律;但菊花却在风前傲然绽放,荷花虽衰却仍有可供观赏的风骨,这是生命的倔强。尤其是“菊秀风前傲”中的“傲”字,将菊花的精神气质推向极致——它不与春天的桃李争艳,不与夏天的荷莲比美,偏偏在万物凋零的晚秋绽放,以一身傲骨对抗寒霜,成为晚秋生态里最亮眼的“精神坐标”。
而《五律·晚秋》其八中的“松劲雪中见,梅清霁后看”,更是将植物叙事从“晚秋”延伸到“冬初”,形成生态的“延续性”——松树在雪中更显苍劲,梅花在雨后更显清冽,它们不是晚秋的“过客”,而是秋冬交替时的“衔接者”,用自己的坚韧为晚秋生态画上一个“未完待续”的句号,也为冬天的到来埋下希望的伏笔。这种“跨季节”的植物叙事,让晚秋不再是“终结”的象征,而是“过渡”的驿站,体现了诗人对自然生态循环的深刻理解。
(二)动物叙事:从“迁徙”到“归栖”,书写晚秋动物的生存智慧
如果说植物是晚秋生态的“静态底色”,那么动物就是晚秋生态的“动态灵魂”。崔怀强在组诗中塑造了雁、鹤、鸦、鹊、鹭、雉等多种晚秋动物形象,它们的“迁徙”与“归栖”不仅是自然行为,更暗含着对生存的思考、对家园的眷恋,成为诗人情感的“共鸣者”。
“雁阵”是组诗中最具代表性的动物意象,先后在《七绝·晚秋》其三、《五律·晚秋》其五、《七律·晚秋抒怀》其十一中出现,却各有侧重。《七绝·晚秋》其三“雁阵横空过北楼”,雁阵是“过客”,它们排成整齐的队列飞过北楼,带着秋日的凉意远去,引发诗人对“故乡”的思念——“过北楼”三个字看似平淡,却暗含“雁归南方,人在北方”的错位,客居的愁绪油然而生;《五律·晚秋》其五“寒塘栖雁影”,雁阵是“栖居者”,它们暂时停留在寒塘,梳理羽毛、积蓄力量,准备接下来的迁徙,这既是动物的生存智慧,也暗喻诗人对“暂歇与前行”的思考;《七律·晚秋抒怀》其十一“排空雁阵唳声哀”,雁阵是“呐喊者”,它们在高空发出哀婉的鸣叫,不是抱怨旅途的艰辛,而是对生命的敬畏、对自然的感恩,这种“哀而不伤”的鸣叫,恰是晚秋生态最动人的“声音符号”。
除了雁阵,“鹤影”“暮鸦”“寒鹊”“鹭鸟”“锦雉”等动物形象也各具特色。《七绝·晚秋》其四“鹤影掠波过竹楼”,鹤影是“孤独的行者”,它掠过水面、飞过竹楼,姿态优雅却带着一丝疏离,与“孤舟蓑冷”的诗人形成“物我同孤”的共鸣;《七律·晚秋》其九“暮鸦归倦隐身啼”,暮鸦是“疲惫的归人”,它带着一天的倦意回到巢穴,低声啼叫,不是哀怨,而是对“家园”的眷恋,让“珍收一片明朝赏”的诗人生出对“安稳”的向往;《七律·晚秋》其十“寒鹊穿林带月啼”“锦雉梳翎起复凄”,寒鹊是“坚韧的求生者”,在林间穿梭、月下啼鸣,哪怕寒冷也不放弃寻找食物;锦雉是“爱美的守护者”,梳理着美丽的羽毛,哪怕处境凄凉也不失去对美的追求——这些动物形象共同构成了晚秋生态的“生命群像”,整个晚秋世界充满了生机与温度。
(三)环境叙事:从“风霜”到“钟笛”,营造晚秋生态的“感官场域”
如果说植物与动物是晚秋生态的“生命主体”,那么风、霜、云、雨、钟、笛等环境元素就是晚秋生态的“感官载体”。崔怀强在组诗中巧妙地运用这些环境元素,构建了一个“可看、可听、可触、可感”的晚秋“感官场域”,读者仿佛身临其境,能感受到晚秋的寒意、听到晚秋的声音、触摸到晚秋的温度。
“视觉环境”的营造上,诗人善用色彩与光影的变化,晚秋的画面层次分明。“枫醉半山幽”“丹枫画帛影凄凄”“林枫赤染百寻台”,红色的枫叶是晚秋最浓烈的色彩,像喝醉了酒一样染红了半山,像画布一样铺展在林间,像火焰一样燃烧在高台上,为萧瑟的晚秋增添了一抹热烈;“露冷蒹葭白”“银芦卷絮飞还止”,白色的蒹葭与芦絮是晚秋最纯净的色彩,它们在冷露中泛白、在秋风中飞舞,为热烈的晚秋增添了一丝素雅;“霞染万林幽”“落霞收岭表”“霞铺晚照醉枫腮”,彩色的晚霞是晚秋最温柔的色彩,染红了树林、收尽了山岭、映醉了枫叶,为寒冷的晚秋增添了一抹温暖——红、白、彩三色交织,晚秋的视觉环境既丰富又和谐。
“听觉环境”的营造上,诗人善用“有声”与“无声”的对比,晚秋的声音充满韵味。“钟鸣一寺秋”“何处疏钟催月落”“忽闻钟磬远”,钟声是晚秋最具禅意的声音,穿透暮色、催落明月、传向远方,不是喧闹,而是宁静,“始悟岁华流”的诗人生出对“时光”的顿悟;“玉笛谁家惊叶落”“忽听渔笛断”“箫沉独倚楼”,笛声与箫声是晚秋最具哀愁的声音,它们惊落了树叶、突然中断、低沉呜咽,不是刺耳,而是悠扬,让“客心残”的诗人生出对“故乡”的思念;“风劲千林瘦”“西风一夜白人头”“摇风瘦竹响泉溪”,风声是晚秋最具力量的声音,它吹瘦了树林、吹白了人头、吹动了竹泉,不是温柔,而是凛冽,让“时寒序转了无计”的诗人生出对“自然”的敬畏——这些声音共同构成了晚秋的“听觉密码”,整个晚秋世界充满了诗意与禅意。
“触觉环境”的营造上,诗人善用“寒”“冷”“霜”“露”等字眼,晚秋的温度可触可感。“老菊咽寒流”“孤舟蓑冷荻花秋”“蓑冷”,寒流与冷意是晚秋最直接的触觉感受,菊花颤抖、蓑衣冰凉、诗人缩紧衣领,传递出晚秋的寒冷;“霜飞万壑秋”“霜浓一径秋”“万木霜天绿渐稀”,霜是晚秋最具代表性的触觉符号,覆盖了万壑、染浓了小径、打瘦了万木,整个晚秋世界都带着一丝冰凉;“雨碎三更梦”“雾锁寒汀藏鹭迹”,雨与雾是晚秋最具湿润感的触觉元素,打碎了梦境、锁住了汀洲,晚秋的寒冷中多了一丝湿润——这些触觉感受共同构成了晚秋的“温度记忆”,读者仿佛能亲手触摸到晚秋的霜与露、感受到晚秋的风与寒。

二、文化基因:从“古典传承”到“当代创新”,激活千年诗脉的精神密码
崔怀强的《晚秋组诗》之所以能打动人心,不仅在于它构建了细腻的晚秋生态,更在于它深植于中华传统文化的土壤,从《诗经》的“蒹葭苍苍”到唐诗的“万里悲秋常作客”,从宋词的“却道天凉好个秋”到元曲的“枯藤老树昏鸦”,千年诗脉中的“晚秋文化基因”在这组诗中得到了传承与创新。诗人以现代的视角重新解读古典意象,以当代的情感重新激活传统命题,“悲秋”“思归”“悟时”等古老的文化主题在新时代焕发出新的生命力,成为连接古典与当代的“精神桥梁”。
(一)意象传承:从“蒹葭”到“雁阵”,重构古典意象的当代内涵
“意象”是中华古典诗词的灵魂,也是文化基因的重要载体。崔怀强在《晚秋组诗》中大量运用了“蒹葭”“雁阵”“残荷”“菊花”“钟声”等古典意象,但他并未简单地复制这些意象的传统内涵,而是结合当代人的生活体验与精神困境,为它们赋予了新的解读。
“蒹葭”是《诗经·秦风·蒹葭》中的经典意象,原指“追寻所爱而不得”的惆怅,而在组诗中,“露冷蒹葭白”“雾重蒹葭老”的蒹葭,却成为“时光流逝”的象征——蒹葭从“青”到“白”、从“嫩”到“老”,是晚秋的自然变化,也是人生从“年轻”到“衰老”的隐喻,当代读者能从“蒹葭”的变化中联想到自己的生命历程,产生强烈的情感共鸣。当都市人在钢筋森林中奔波,猛然读到“露冷蒹葭白”,仿佛能看见童年故乡河边的芦苇在秋露中泛白,瞬间唤醒心底对“时光一去不返”的怅惘,这种共鸣正是古典意象当代转化的力量。
“雁阵”是唐诗中的经典意象,如王勃“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王维“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原指“思乡”与“漂泊”,而在组诗中,“雁阵横空过北楼”“寒塘栖雁影”“忽闻征雁过”的雁阵,不仅是“思乡”的符号,更成为“生命迁徙”的象征——雁阵的迁徙是为了生存,是对自然规律的顺应,这让当代读者能从“雁阵”的迁徙中联想到自己的“人生选择”:从故乡到城市的打拼,从一个行业到另一个领域的转型,不都是像雁阵一样的“主动迁徙”吗?诗人用“寒塘栖雁影”暗示“迁徙中的休整”,恰是对当代人“内卷”困境的温柔回应——再忙碌的人生,也需要像雁阵一样暂歇,才能更好地前行。
“钟声”是唐诗宋词中的经典意象,如张继“夜半钟声到客船”、陆游“山寺钟声带夕阳”,原指“孤寂”与“禅意”,而在组诗中,“钟鸣一寺秋”“何处疏钟催月落”“忽闻钟磬远”的钟声,不仅是“孤寂”的载体,更成为“时光警示”的象征——钟声的每一次响起,都是对“岁华流”的提醒。当代人习惯了手机闹钟的机械声响,却早已忘记“钟声”带来的心灵震动,而崔怀强笔下的钟声,像一把温柔的锤子,轻轻敲醒沉迷于“快节奏”的现代人:“忽闻钟磬远,始悟岁华流”,钟声中顿悟时光的珍贵,这种“警示”远比说教更有力量。
这种“意象传承”不是简单的“拿来主义”,而是“创造性转化”——诗人保留了古典意象的文化内核,却赋予了它们新的时代内涵,当代读者能在熟悉的意象中读到陌生的感动,在传统的符号中找到当代的共鸣。

(二)主题创新:从“悲秋”到“悟秋”,升华传统主题的精神高度
“悲秋”是中华古典诗词的传统主题,从宋玉《九辩》“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到杜甫《登高》“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悲秋”几乎成为晚秋诗词的“固定标签”。但崔怀强的《晚秋组诗》却打破了这一传统,将“悲秋”升华为“悟秋”,从对“生命凋零”的哀愁,转向对“时光流转”的顿悟、对“生命价值”的思考,传统主题拥有了更高的精神高度。
组诗中的“悲”是“浅尝辄止”的,更多的是“哀而不伤”的感慨。“西风一夜白人头”“忽惊梧叶坠,方识物华流”“忽闻征雁过,始觉岁华残”,这些诗句中虽有对时光流逝的哀愁,但没有沉溺其中,而是在“惊”“忽”的瞬间实现了“顿悟”——“始悟岁华流”“方识物华流”“始觉岁华残”,这里的“悟”与“识”是关键,它们标志着诗人的情感从“哀愁”转向“清醒”,从“抱怨时光”转向“理解时光”。就像“西风一夜白人头”,不是对“衰老”的恐惧,而是对“时光飞逝”的惊叹,这种惊叹过后,不是消沉,而是“珍收一片明朝赏”的珍惜,是对当下的重视。
组诗中的“悟”是“多层次”的,既有对“时光”的顿悟,也有对“生命”的思考,更有对“人生”的豁达。“忽闻钟磬远,始悟岁华流”,是对“时光”的顿悟——钟声让诗人意识到时光的流逝,也让他明白“时光不可逆,唯有珍惜当下”;“菊秀风前傲,荷衰霜后看”,是对“生命”的思考——菊花的傲骨与荷花的风骨让诗人意识到“生命的价值不在于长度,而在于厚度,哪怕凋零也要有尊严”,这恰是对当代人“焦虑生命长度,忽视生命质量”的反思;“时寒序转了无计,且把悲愁付酌杯”“且任冰轮转今古,还将清魄寄琼杯”,是对“人生”的豁达——诗人明白“季节的变化、时光的流逝是无法阻挡的”,所以选择将悲愁付诸酒杯,不是“借酒消愁”,而是“与时光和解”,这种豁达不是“消极避世”,而是“积极入世”的智慧。就像疫情期间,诗人写下“鼓舞人心”的作品,正是这种“豁达”的体现——面对困境,不抱怨、不沉沦,而是用文字传递力量,这是“悟秋”主题在当代最生动的实践。
这种“主题创新”不是对传统的否定,而是对传统的超越——诗人继承了古典诗词中对“晚秋”的关注,却摆脱了“悲秋”的消极情绪,赋予了“晚秋”积极的精神内涵,“晚秋”不再是“生命终结”的象征,而是“生命反思”的契机,传统主题在新时代焕发出新的活力。

(三)格律坚守:从“五绝”到“七律”,守护古典诗词的形式之美
中华古典诗词不仅有丰富的内涵,更有严谨的格律——平仄、对仗、押韵,这些形式上的要求是古典诗词的“骨架”,也是文化基因的重要组成部分。崔怀强作为中华诗词学会会员,深谙古典诗词的格律之道,《晚秋组诗》中,他严格遵守五绝、七绝、五律、七律的格律要求,以精准的平仄、工整的对仗、和谐的押韵,守护了古典诗词的形式之美,当代读者能在节奏与韵律中,感受古典诗词独有的“声韵魅力”。
五绝的“短而精”在组诗中体现得淋漓尽致。《五绝·晚秋》其一“残荷支瘦骨,老菊咽寒流。风起千峰暮,钟鸣一寺秋”,短短二十字,平仄严谨(如“残荷”平声起,“瘦骨”仄声收,“寒流”平声结),押韵自然(“流”“秋”押“尤”韵),四句诗勾勒出“残荷、老菊、风起、钟鸣”四个场景,却没有一丝冗余,堪称“字字珠玑”。这种“短而精”的格律美,恰是当代“碎片化阅读”时代最需要的——用最少的文字传递最丰富的情感,让读者在短时间内感受诗词的魅力。
七绝的“流转自然”则为组诗增添了“音乐感”。《七绝·晚秋》其三“寒江枫冷荻花秋,雁阵横空过北楼。何处疏钟催月落,西风一夜白人头”,平仄交替(如“寒江枫冷”平仄平仄,“荻花秋”平平平,节奏明快),押韵和谐(“秋”“楼”“头”押“尤”韵),读来朗朗上口,仿佛有“流水般”的韵律感。这种“流转自然”的美,“西风一夜白人头”的感慨更具感染力,读者在吟诵中,自然而然地被带入诗人的情感世界。
五律与七律的“工整对仗”则展现了古典诗词的“结构之美”。五律如《五律·晚秋》其五“枫醉半山幽,人孤古渡头。寒塘栖雁影,暮霭隐江楼。风劲千林瘦,霜浓一径秋。忽闻钟磬远,始悟岁华流”,中间两联“寒塘栖雁影,暮霭隐江楼”“风劲千林瘦,霜浓一径秋”对仗工整:“寒塘”对“暮霭”(名词+名词)、“栖”对“隐”(动词对动词)、“雁影”对“江楼”(名词+名词),“风劲”对“霜浓”(名词+形容词)、“千林”对“一径”(数量词+名词)、“瘦”对“秋”(形容词对名词,此处“秋”作“萧瑟”解,词性虽异但意境相合),堪称“天衣无缝”。七律如《七律·晚秋抒怀》其十一“万木霜天草木稀,排空雁阵唳声哀。风梳老柳舞秋色,露湿青丛赧菊腮。芦荻絮飞千丈水,林枫赤染百寻台。时寒序转了无计,且把悲愁付酌杯”,中间两联“风梳老柳舞秋色,露湿青丛赧菊腮”“芦荻絮飞千丈水,林枫赤染百寻台”同样工整:“风梳”对“露湿”(名词+动词)、“老柳”对“青丛”(形容词+名词)、“舞秋色”对“赧菊腮”(动词+名词对形容词+名词),“芦荻”对“林枫”(名词+名词)、“絮飞”对“赤染”(名词+动词对形容词+动词)、“千丈水”对“百寻台”(数量词+名词对数量词+名词),不仅词性相对,意境也相互呼应,整首诗的结构更显稳重。
这种对格律的坚守,不是“墨守成规”,而是对古典诗词“形式之美”的敬畏。“自由诗”泛滥的当下,崔怀强用严谨的格律告诉读者:古典诗词的美,不仅在“意境”,更在“形式”——平仄的节奏、对仗的工整、押韵的和谐,共同构成了古典诗词的“声韵风骨”,这种风骨是中华文化的“精神符号”,值得被守护、被传承。
(四)文化共鸣:从“个人抒情”到“集体记忆”,唤醒当代人的文化认同
古典诗词的魅力,在于它能唤醒民族的“集体记忆”——那些意象、主题、格律,早已融入中国人的文化基因,成为“共同的精神语言”。崔怀强的《晚秋组诗》正是通过对文化基因的传承与创新,唤醒了当代人的文化认同,“晚秋”不再是诗人个人的抒情,而是整个民族的“精神共鸣”。
读者读到“蒹葭白”,会想起《诗经》中的“蒹葭苍苍,白露为霜”;读到“雁阵过北楼”,会想起王勃的“雁阵惊寒”;读到“钟声催月落”,会想起张继的“夜半钟声”——这些“文化记忆”在组诗中被唤醒,当代人在与古典的对话中,找到“文化归属感”。就像远离故乡的人,读到“忽闻征雁过,始觉岁华残”,会想起自己的“思乡之情”,这种情感不是个人的,而是“中国人共有的思乡情结”,是从《诗经》“昔我往矣,杨柳依依”就开始的文化传承。
更重要的是,诗人将“古典文化”与“当代生活”结合,文化共鸣更具“现实意义”。如“风劲千林瘦,霜浓一径秋”,既描绘了晚秋的萧瑟,也暗喻了当代人面对的“生活压力”,但“菊秀风前傲”的意象,又给予了“直面压力”的勇气;“且把悲愁付酌杯”的豁达,既是古典的“借酒释怀”,也是当代人“自我调节”的生活智慧。这种“古典与当代的结合”,文化共鸣不再是“遥远的怀旧”,而是“当下的精神支撑”,当代人在文化传承中,找到面对生活的力量。
可以说,崔怀强的《晚秋组诗》不仅是一组“晚秋诗词”,更是一部“文化传承的答卷”——用现代的视角激活了千年诗脉的精神密码,古典文化在新时代焕发出新的生命力,也让当代人在与古典的对话中,重新认识自己的文化基因,找到属于中国人的“精神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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