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曹解路

 

        三月二十六日，春光明媚，闲暇之时，到林区探望老同事刘进。到了林区，只见槐花白茫茫的一片，蜂绕蝶舞，空气清新，好一派山景！

        寻到林区驻地，工作人员告知，刘进已退休回家了。我怅然沿山路而返。正行之间，见一人蓬头乱发，手持弹弓将一啄木鸟打下。我有些愤然，便斥道：“它是益鸟，因何伤它！”那人看了我一眼，笑道：“此鸟看似啄木鸟，其实吸食树之汁液，在树上啄洞，致树木很快死去，因此将其射死，以除树害。” 

        我好奇，问道：“这鸟名叫什么？”他道：“俗名臭咕咕，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戴胜。唐代诗人贾岛曾为其题诗。”我更奇，便问：“题何诗？”他答：“《题戴胜》。其诗曰：‘星点花冠道士衣，紫阳宫女化身飞。能传世上春消息，若到蓬山莫放归。’”他又说：“此鸟飞时姿态优雅，羽毛华丽，很得文人赞赏。但在林中为害，故将其射杀。我是林区雇请的护林员。”

        看他是山人模样，却谈吐不俗，我不禁问其职业。他说自己是个草民，在家务农。雨天无聊，就丢方下棋、玩狼吃娃，有时在外打零工。我夸他知识丰富，非寻常人可比。他说：“取笑了。只是一个山野匹夫。看你模样，必是个吃皇粮的？”我说：“是的。到林区寻一位当年共事的同事，来后才知他已退休，因此扫兴而归。偶遇先生，谈吐不凡，不知贵姓？”他道：“不敢言贵。名叫马山，就住山上。幸遇先生，不知先生高姓大名？”我道：“我叫曹解路，药王洞人。”他说：“听刘进说过大名，今日方见真人！”

        他又道：“这鸟类与人类相似。你看这臭咕咕华羽丽翅，却为害林木；人类有些鲜服高贵之徒，生长在国内，却吃谁饭砸谁锅，跪舔欧美西方所谓的‘文明自由’，诋毁自己国家的法律政策，毫无节操可言。文天祥写道：‘为子死孝，为臣死忠。骂贼张巡，爱君许远，留取声名万古香。’”他的一番宏论，使我感慨万千。一个山民，竟如此博学多才，我都不知这些典故，心中唯有叹服！我说：“先生好博学！”他说：“你曹家才厉害，曹子建七步为诗。你我相遇，实是有缘，若先生不弃，就作一首《寻友不值》，仿宋代叶绍翁《游园不值》可否？”

         我说，我只记得一句“一枝红杏出墙来。”作者名字和朝代也不清楚，怎敢出丑？我不懂诗词，更不知音韵，格律平仄一概不知。你叫我作诗，我就是跑遍二十亩胡茬地，也写不出半句！

        他说：“莫非看不起我？”

        我说：“惭愧惭愧！真的，对不起！”

        又说了些别的，便惶惶告别了。

 

     二〇二五年五月二日于家中

 

附：五月二日写罢上文，兴致未尽。那日新友索诗，实在难以写出。近日搜索枯肠，不限格式、音韵、平仄，试写一段，送给友人，见笑了。

 

      访友偶遇

 

山花烂漫槐花白，

瓦庙林区访故人。

不见朋辈欲回归，

柳暗花明偶遇君。

蓬发平庸衣不整，

山野举手射弹弓。

我见打鸟心不平，

满腹才华令人惊。

常逢骚人儒雅仕，

不胜山人自风流。

娓娓道来林中鸟，

缓缓评说尘世人。

听君一席人鸟论，

胜读十载圣贤书。

别时索我写诗句，

腹内空空不成诗。

素昧平生无以对，

面对新交有愧色。

平生读书求学问，

今知不如一山民。

 

    二〇二五年五月十日于家中

作者简介：曹解路，1950年10月生，礼泉县药王洞王店寨子村人。2010年从礼泉县人民法院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