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安如水,山西省临汾市翼城县人,中国东方文化研究会美育工作委员会作家委员,临汾市作协会员。在《中国乡村》《现代作家》《作家新视野》《文友》等多家纸质、电子报刊发表作品并获奖。有作品收录《世界汉语文学精品集》。
北窑里和东厦里
文/安如水
一大早,北窑里拉开鸡圈栅栏门,鸡们扑愣着翅膀从窝里涌出来。弯腰进圈去收鸡蛋,只有五个,又寻找一番,再无所获,不禁心生疑虑。这是咋着?回头瞅瞅门窗仍在紧闭的东厦,喉咙里闷闷地“哼”了一下。
这东厦里从小患小儿麻痹,一瘸一拐的,成年价叫唤说腿疼。这人干的是兽医行当,给牲口瞧病确实有一手。
东厦的门“吱扭”一下开了,东厦里提着个尿盆子拐了出来,下了台阶没瘸几步,“哗”的一下泼到了院子里,一股尿骚味直扑北窑里的鼻孔。正在扫院子的北窑里气不打一处来,对东厦里说:“你他妈的太不是东西了,你咋不倒在你屋里!”东窑里反唇道:“我想倒哪就倒哪,你要咋着!”,北窑里气着说:“你再敢乱倒,看我把你腿打折了!我鸡窝的鸡蛋哪去了?”东厦里顿了下,不屑地说:“我又不是给你看鸡蛋的!”,说着,一瘸一拐地回屋去了,北窑里气得在院里转圈圈。
晚上,北窑里缩在炕头打瞌睡。
“北窑里,北窑里,你快过来下!”,东厦里一遍两遍地喊着,北窑里听得清清楚楚,就是不搭理他。
“北窑里,你就装聋作哑吧,人都快疼死了,哎呀——哎呀——你这短人贼!”东厦里叫唤着。
北窑里慢腾腾去了东厦。
“我说今天这是咋啦,叫得这亲热。”北窑里的话里带着话。
“哎呦,哎呦!”东厦里疼得双眼含泪,顾不得搭话。
“没事,死不了!”北窑里倒下水让东厦里把药喝了,转身就要离开。
“过来了看看电视再回,急啥呢。”东厦里忍着疼说。
北窑里踌躇着,又返了回来。
“腿这老毛病就是好不了,瞧你这精神!”
“我哪能比得上你,咱是没这福气。”北窑里说。
“啥福气?喝颗药连口水都没人倒!”
“我还不是这,儿子媳妇都出门打工了,丢下我这老棒槌活受呢。”
……
半夜里,北窑里狠劲砸着东厦里的门:“快,快,牛,牛……”
“黑天半夜地你牛牛牛啥唻!你等等,我还没起呢。”一大会不见动静。这是在搞啥鬼呢?是在关节眼上治人哩,我操他个娘!
东厦里随着北窑里到了牛圈,勉强弯下腰摸了摸牛鼻头,敲了敲牛肚子,对北窑里道:“快去找个烂布鞋底来!”。东厦里让北窑里把烂布鞋底用火点着,把冒着呛人浓烟的烂布鞋底对着牛鼻孔熏,不一会牛鼻孔里淌下水水来,紧接着牛肚子如雷般吼了几阵,那牛痛痛快快地放了一阵长屁,疲惫而又舒服地躺在了地上。
惊恐未消的北窑里打心底里感激东厦里,说:“真是太感谢你了!”
“给牛治病,你感激啥唻!”东厦里梗梗地道。
北窑里愣了愣,说:“也不知你爹当年咋整的,让你娘生了你这个难弄的!”。
我家二叔是单身
文/安如水
“胎能,你过来一下!”
是二叔隔着院墙高声在喊,只这一声,不管我回应没回应,他知道我能听见。太阳正顶,吃午饭的时间了,可能是让过去吃点稀罕的。
“还真把你当亲儿子呢!”老婆的话语里带着些许欣慰的嗔怨,我没搭她的腔。
果然,二叔做了春卷,豆芽菠菜猪肉馅的,还有几个菜,外加一瓶五粮液。
“这啥时候弄的好酒?”
“还不是欣儿过年回来拿的,没舍得喝!”,说起定居在北京的女儿二叔脸上总会蕴起幸福和自豪的神情。
今天没啥事,咱喝几杯,二叔说着开瓶倒酒,催嚷着让我快起筷子。我尝了一口菜,味道还不错。二叔很会做饭,咸淡适中,香味扑鼻,不亚于居家巧妇的手艺。说还留了春卷,让我带回去一些让家里人吃。
几杯下肚,头开始晕乎,二叔的话语也多了些。看着二叔满脸的皱纹和花白的头发,心里感慨地说二叔老了!
二叔今年七十三岁,二婶多年前患病离世,算起来他的单身生活也有十几个年头了。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要自己去,二叔说:人的寿命天关定,在世一天快乐一天,忧生怕死行不通。
本来欣儿是要接二叔到大城市里去享福的,住了不到半年就闹着要回来,说住在单元楼里憋闷,出气不顺畅,像圈在笼子里一样不自由。欣儿生气说他就是个受罪的命,二叔哈哈一笑说这富他实在是享不了。另一原因,从二叔内心来讲有他自己的心思,认为自己慢慢变老,说不定哪一天这口气断了,二婶又葬在乡下,到时候离乡下村里这么远,一来怕女儿没法往回弄,给儿女们找下麻烦事,二来怕女儿把自己送到火葬场给烧了。没办法欣儿只好再把他送回来,因为要工作还要顾家务,每年只能在年节的时候回来看看他,临走时对我千吩咐万嘱托让操心二叔的生活。
前些年,二叔的身体还算硬朗,耕种了二三亩地,种些谷子麦子啥的,每年打下的粮食还有余头,欣儿不时会给他打钱回来,可以说是衣食无忧。遇到农忙,还过来帮我犁地耙地,割麦子扬场。近几年不行了,腿疼没劲,蹲不下起不来,连上厕所都费劲。你说这情况,你不管能行不?就这么一个二叔,就这么一个侄子,自己不管让人家谁去管?!
二叔和我家只隔一道土坯院墙,到二叔家出院进院拐来拐去地挺不方便,我干脆在院墙上开了门洞,这样来往顺当了许多。只要有事,二叔只需在屋里喊一声。
说起我家那口子,可算是个善良贤惠之人。儿女们成家后都在城里置了房子,他们也说让我两口子随他们进城去,帮他们管管娃照顾照顾家务什么的。可明明知道二叔一个人在村里,拍屁股走了又觉得不合适,也只好两头忙乎着。家里养了一二十只羊,平日里我出坡放羊,老婆子就在家里照顾二叔。洗刷洗刷,扫扫抹抹,帮着做做饭洗洗锅碗。有时累了也叨叨几句,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过了就没事了。
后来,因为身体原因,二叔那几亩地不种了,虽攒了些余粮也没支应多长时间。家里每次推磨碾米回来,要给二叔送过去足量的米面。时间长了,二叔心里非常过意不去,说要和我们说定了,一年给他多少粮食他按市场价格给多少钱。说是那样说,现在这社会又不缺粮食,二叔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伸手让二叔给钱倒惹得欣儿见意和村邻们笑话议论。至于蔬菜,地里都有种的,只不过出点力流点汗罢了,二叔需要多少拿多少就是。油盐酱醋,鱼呀鸡呀肉呀稀罕菜呀啥的需要到镇上去买,我每次去二叔嚷着非要让把钱带上,回来剩多剩少他一律拒收,平时做了好吃的饭菜都互相招呼过去吃,相处得非常和睦。
前几年的时候,二叔得了一场大病。那天早上,因为院子里的自来水管坏了,我起了个大早到山下沟里挑了几担水,最后一趟送到二叔屋里去时,喊了几声不见二叔开门。二叔一般是不会睡懒觉的,今天这是咋啦?心里“咯噔”一下,莫非有啥情况发生?赶紧放下挑担,拨开了门栓,只见被窝里的二叔左面部僵硬,嘴角滴拉着涎水,嘴里嘟囔着说不清楚话。不妙,赶紧给二叔套上衣服,发着三轮把二叔送到了县医院,我和老婆子轮换着整整在医院伺候了十来天。赶到欣儿从北京回来,二叔早已转危为安。
欣儿很感激,说要不是我们她爹不是瘫痪在床就是落个半边不遂。
其实,欣儿对我们一家有恩情在。早些年家里恓惶,生活在山里的老农民只能靠种几亩地,打下的粮食除了吃喝是有些余头,可也粜不下几个钱。娃们上学念书,尤其是儿子买房子娶媳妇那几年难得我要颠倒下井。是欣儿在家里困难的时候帮助了我们,不是欣儿的倾囊相助,我们是过不了这几关的。老婆子有胃疼病,看了多少医生都治不好,欣儿接到北京治了个把月,到现在没有犯过,一下除了根,提到这老婆子心里老是过意不去的。
左邻右舍背后议论说,欣儿对我们一家这么好,还不是为了她爹!随他们怎么说去,我没有这样想过,做人要有感恩之心,按老百姓话说就是要有良心。生活在人世间,那个家庭都有这呀那呀的为难事,互相搀扶着迈过一道道坎,那有啥不行的?
三月里天气,春暖花开。镇上逢庙会唱大戏,老婆子说咱逛逛去吧,我说好!开着三轮拉上二叔,我们逛庙会去喽!
夜 色
文/安如水
酷暑的热气仍占据在房里不肯退去,桌上的台扇缓缓扭动着大头,扇叶的高速度旋转掠过阵阵凉风。
她绣着十字绣,本来打算到街道上透透凉去,可他直到现在还没回来。街舞音乐轻快地飘入屋里来,想必那些疯癫疯癫女人们已爽得醉了。出去也只是看看,她的脚踏不到点上去,只是这样的感觉,也从来没试过。眼前的电视变幻着无知觉的画面,不过淡化些寂寞而已。
府前广场沉闷的钟声重重响了十一下。
没有回来得这么晚过,她不免有些焦躁。仅仅一名副职,革命工作忙得屁颠屁颠,家里的大凡小事无暇顾及,从来不当回事。几间瓦房,几十年一晃而过,已陈旧不堪,购置新房的愿望一直在梦想之中。俩孩子上大学,每年小三万的高昂花费,压得她简直喘不过气来。暑假一过,孩子们又要上学,可这上学的钱还没个着落。和他一提这些,总是说熬煎啥唻,车到山前必有路,不经风雨哪见彩虹,你看看,他就这怂样子!
听到院门响,想是他回来了。
“真是热死人了!”
把脱下来的衬衣甩到了沙发上,一屁股坐在桌旁的椅子上,桌上台扇“呼呼”的凉风吹过来,轻松凉爽的感觉露在了他脸上。
“当心着凉!”
她说着,起身从伙房里端来了饭菜,放在了他的面前。
看着他狼吞虎咽的饿相,心里不免升起几丝爱怜。
“饭是不是有点凉?”她问。
“没。”
他还不到五十鬓角早已花白,在局班子成员中数他年龄最大,往届一起供职的副职,提拔的提拔,高升的高升,这些年了也只有他在原地踏步。由于业务的熟练加上领导的信任,局里的大凡小事,事事离不了他。有时怪他说,人家单位那么多人就你显能,离了你美国飞船上火星还要出了技术偏差呢!哎,他也就这实诚人,说起来她也就冲着这实诚才嫁了他。
“叭”的一声她关掉了电扇,飞速转动的扇叶缓缓停了下来。“非把你吹感冒不可!”她嗔怪道。
菜足饭饱,他手摁遥控板找台看南海争端。
“咋回来这么晚?”
“局里出事了!”
“啥?!咋啦?”
“一把手双规,还牵扯到几个副职。”
“你呢?”
“你说呢!?”
“嗯!那你咋回来这么晚?”
“县上领导找我谈话。”
“啥?”她不由地吃了一惊,“那又谈啥话呢?”
“让我主持局里工作。”
“哦——”虚惊,释然。
……
夜已很深了,夫妻俩躺在床上都没合上眼,热气消退的屋内有了天然凉风的抚慰,充满了惬意与舒畅,。
“人家相信咱就干好,可不能丢脸!”
“嗯!”
“不是咱的钱咱不手长!”
“嗯!”
“出墙的红杏,咱不尝!”
“这个嘛……”
“你敢!”
“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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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中国文化至尊钜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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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副主编:迷蒙的小雨
中华文明源远流长,在世界上独树一帜,粗略计算有长达5000年的历史。我国重要史书《上下五千年》于1979年问世;在此基础上,第二版《中国上下五千年》于2010年问世。两书的出版均引起巨大反响,成为新中国历史典籍中的泰山北斗。
但最大的遗憾,是上述两书都比较笼统,主要以政治军事为主线,没有对历史发展进程中作用最重要的文化界人物作专门系统记载,并且缺少辛亥革之后的记录。因此几十年来史学界一直呼吁推动第三版,针对文化人物尤其是现当代人物作出重点记载。
经多年筹划运作,相关单位运筹拍板,第三版《上下五千年.中华文化人物》的编撰权最终由中国燕京文化集团获得。本书作为建国以来全面记录中华文明史的终极版、升华版,将至少影响未来百年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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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书画、诗歌、散文、小说、歌词,以及其它文化类稿件,均可投稿。
2、作品入选时,按照页码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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