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雅儒风溢满堂
——浅议司晓升的诗文
作者:张兴海
这几天,我沉浸在司晓升先生的诗文中,好像自己悠然漫步,在溢光流彩的园林中恣意观赏。我在这个过程中,并不是一味地品读诗文,而是首先在思索司晓升这个人。我觉得,这个作者一眼看不透,他“藏”得很深。我记得,初见面,以为这个不爱言谈的人有一点迟钝,他只是略微地笑着,眼睛里流露出和善的气色。第二次见面才主动伸出了手,笑得和先前一样,木讷得也和先前不差上下。再后来,也不见有什么大的变化。只有翻阅他的文章,多次地翻阅,多次地细读,才发现他的底蕴是那么深厚。确实,他是一位少见的温雅君子,虽然久居乡村,以农为业,但其特质却是一个文人型艺术家。文质彬彬,温良敦厚,举止显出君子之风。
我国传统的文人雅士,通晓文学、书法、绘画是一种流行的风习。诗词歌赋,吟咏唱和,挥毫书写,丹青涂鸦,这些才艺集于一身,在朋友聚会的场合,羽扇纶巾,坐诵行吟,上天下地,俯仰古今,展纸泼墨,指点乾坤。那是何等潇洒,何等放逸,何等惬意!
我们当今的文人,在古诗词方面涉猎的人已经不多了。虽然还有一些人经常写古体诗词,但是真正能“玩转”的人还是不多见的。
阅读中我最感兴趣的就是这种古体诗词。从内容看,他的目光关注着周围民众,关注着脚下的土地。 自身经历,登临揽胜,稼穑农耕,物候变化,节令时序,习俗年节,时政感怀,亲友聚会,村寨风气……都一一进入了笔下。岁月无情机遇来时浪上飚,曾搏商海任逍遥,寄情绿色乾坤转,妙造自然日月挪。顾客百家门若市,园林千亩尽兴挑。应天栽就生财树,承运培成富贵苗。浮生苦短空若梦,飞舟浪遏见萧条.……
正如诗中所写,他应天顺势,趁改革开放的春风,作务经营花卉苗木,弄大了产业,不仅经济上飞跃,也在当地产生了重要影响,带动了周边苗木产业,被评为全国十大苗木经纪人,曾任西安市苗木花卉协会副会长。但是,也在其中遇到了风浪,尝到了苦涩,见识了人性。和许多古代的诗人一样,自己遭遇的不测,亲历的酸甜苦辣,刻骨铭心的体味,才是心动、笔动,诗情勃发,读者的心灵被打动的根缘。 每一个作者,都有自己文学创作的沃野,有自己劳作的一方天地。和土地打交道,“道法”就是看天看地,循时序而耕作。因而,气象,季节,节气,都成了作者记叙、感慨、抒情的由头。
单是写节令的就有《白露》《寒露》《霜降》《小雪》《小暑》《大暑》《立秋》《处暑》《秋分》,不仅繁多,而且,那么多的思考观察都融入了,物象、意象、景象,芸芸纷呈,如此杂陈,这是一般的乡下人也难以完成的。如这首《立秋》:凌晨序节凉风吼,晚暮季更热老牛。伏虎猖獗仍照旧,金蝉噪树怨来秋。荷莲暗蕴清白藕,菊桂偷生俏蕾头。耕云锄月田家乐,粮盈果硕庆丰收。每一句都有一两个物种意象,组合在一起,成了这个节气到来时所呈现的特有的景致。我们谁没有遇到立秋的节气呢?谁有他观察得这么细致呢?秋老虎依然嚣张,给人带来不适,但丰收在望,美好的日子将要来临,还是应该兴高采烈。农家乐观的心理是一种天然的赐予,作者抓住了这一点。从古到今,诗人的吟咏,大凡出彩的地方,都是在特定的情境中心里的灵光一闪,闪出来的。我为之动容的还有前不久他写的一首诗:
七律•端午逢夏收
挥镰刈麦在南岗,
汗水湿襟美梦长。
种月耕云三夏雨,
浇苗灌果九秋霜。
来风柳底凉心肺,
解粽盘中溢米香。
天问离骚千古事,
农夫只管麦收光。
今年的小麦生长遭到了很大的劫难,持续的干旱,一些地方成了“麦殇”,没有等到灌浆期,禾苗就枯萎了。果树的受旱情形也一样。能浇灌的地方,虽然有了收成,但乡下人的辛苦就翻倍了,成本也很高。“浇苗灌果九秋霜”,可谓历尽了劬劳。在这紧张的收麦日子,碰见了端午节,自然是开心的,但也只是品味盘里的粽子,至于屈原先生的大作,谁能顾及呢?龙口夺食,只管把地里的麦子收得干干净净就行了。“农夫只管麦收光”,应当是可以流传下去的经典名句了。有良知的文学应当遵奉人道主义的原则,关注底层民众的疾苦,揭示弱者的生存痛点,抱以同情的热心,为民众的心声张扬。杜甫之所以被称为“诗圣”,就是因为他的诗歌总是蕴含了这种宝贵的情怀。白居易的诗篇中,“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力尽不知热,但惜夏日长。”读来令人心酸,也因此,看见了他的心在为劳作的农人焦虑。我们现在读司晓升的诗歌,也会发现他继承了这一传统。那些写四时节令收获耕耘的诗歌,写疫情期间的短章,尤其是现代诗打油诗,都蕴含着对底层劳动者的深情怜惜。他写的散文、随笔、小说体的传说,为数不少。人生履痕的记录,往事的回忆,忽然触动的思绪,生活场景的一瞬,都成了笔下的风景。这类作品的数量也是庞大的,展示了社会百态,人情冷暖。从0702工地的记录和少年进山割柴的纪实,不难看出作者年轻时历尽了苦辛,而且,练就了一身干农活的本领。“我在生产队当过记工员、出纳员、保管员,学会了所有的农活,装车摞髻,提笼撒籽,套车犁地,棉田管理,烟草打杈……成为一名准农民把式。”令我诧异的是,这样一个乡间的“农活把式”,渐渐变成了一个在文学、书法、绘画方面造诣颇高的“艺术把式”。有他赠送的和印刷的大量书画作品为证,这些笔墨之作具有一定的品位。回到前面,一个儒雅的人在他的诗文书画中站立了起来,我阅读着,思索着。想到了一个常见的词语:温文尔雅。从百度的解释来看,所谓"温文",就是“温习文章”“温润文明”;所谓“尔雅”,就是“接近纯正”“趋近高雅”,是指人态度温和,举止文雅端庄。通常用来形容那些有教养、有礼貌、行为得体的人。这不正是司晓升先生的特征吗?
本堂”是他这个家族曾经的堂号,他说:“务本堂人秉承‘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之家訓遺風……至若‘君子务本’之訓,‘後身身先’之銘,皆熔铸于綠我中华之宏愿……”“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出自《论语·学而》篇,是说君子致力于事物的根本,根本建立了,大道也就有了。可见自身追求大道是明确的,自觉的。他在一首《回吴兄》的诗中写道:“执教揉飞雪,筑魂果满筐,本非蓬蒿客,田园晚溢香。”灵魂与志向,绝非一个庸碌之人可比。在日常的看似不起眼的对一株花草的观察描写中,也反映了他的眼光与思考。面对小小的文竹,他写道:“斯文常使君称赞,尔雅儒风溢满堂。”满身的儒风,是不是司晓升的特征呢?孔子说:“克己复礼,天下归仁。”仁义敦厚,温良恭俭让,做人的内在条律,加上现代社会带来的新感知,形成一种强大的精神支撑,这也许就是司晓升“务本”的内在因素。对于司晓升先生的文艺创作的评论和他本人的修为的探究,确实是有重要意义的。他在生活的圈子里,在社会上,有很高的威望,也有许多令人感动的善举,儒雅君子的修行绝非一日可为之。
2025.10.5.
(注:本文来自“终南秋翁”美篇)
作者简介:张兴海,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周至县文联名誉主席,出版长篇历史小说《圣哲老子》《风雅三曹建安骨》,长篇纪实文学《死囚车上的采访》,中短篇小说集《丢官》《顺花》等多部,电视剧本《月儿圆了》和舞台剧本多部,先后获得第二届柳青文学奖、陕西作协第五届文学奖、九头鸟文学奖、西安文学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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