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商道遗韵 (扩写版)
晨曦微露,驼铃声穿透薄雾,从刘家寨子的古道上悠悠传来。这是1950年的深秋,最后一支大型驼队正缓缓穿过镇街。领队的回族老人马万福牵着首驼,眯眼望着残破的老堡子山墙,对身旁的杨儒林之子杨德海叹道:"杨保长,这怕是俺们最后一趟走刘寨了。陇海铁路通了,往后货走东边,这旱码头...怕是要冷清了。"
杨德海默然。他想起父亲生前常说的盛景:清末民初时,刘寨集市"四斗八行"俱全,南来的茶叶、布匹,北往的皮毛、药材,都要经此周转。来自宁夏、陕西、甘肃三省的商贾在此交易,驼队首尾相接,绵延数里。郭家集的客栈天天客满,寺儿湾的庙会人声鼎沸。那时节,刘寨河两岸商铺林立,仅当铺就有三家,油坊、染坊、铁匠铺昼夜不停。
"您还记得乱马川的官道吗?"马万福指着北方,"宋元时候,那是西夏通往中原的要道,至今还能看见车辙印。"他又指向西南,"往土木岘方向,上下伍举城的残墙还在,那是当年驻军的寨子。"
杨德海点头。他年轻时跟着驼队去过靖远红沟,见过那条穿越崛吴山与月亮山之间的捷径。父亲曾说,那是隋唐时期丝绸之路的支线,商队从长安过黄河,经此道直达河西走廊。直到解放前夕,还有零星驼队从此经过,驮着棉花、粮食往来。
如今这一切都将成为历史。杨德海看着驼队远去,转身走进即将关闭的"德盛昌"商号。掌柜的正在清点最后的存货:靖远的枸杞、通渭的粉条、秦安的陶器、西吉的麻绳...这些见证了刘寨商贸辉煌的货物,即将永远退出历史舞台。
第七章:庙宇春秋 (扩写版)
兴隆宝山的废墟上,几个老人正在清理残砖碎瓦。80岁的裴秀英拄着拐棍,指着半埋在土里的石雕佛像说:"这是唐代的罗汉,地震前宝山寺有三十六尊,如今就剩这一尊完整的了。"
她的孙子,刚从兰州师范毕业回来的杨文斌,小心地拂去佛像上的泥土。作为刘寨第一批考上大学的学生,他受县文化馆委托,正在整理当地的文物资料。
"奶奶,您说的寺儿湾寺庙群,真是宋代的?"
"错不了!"裴秀英笃定地说,"我小时候跟大人去上香,见过地宫里挖出的经卷,可惜后来都毁于战火了。"
杨文斌翻开笔记本,记录着老人的讲述:寺儿湾在鼎盛时期有七进院落,僧众过百。山门处的两尊石狮比人还高,大殿的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每逢庙会,陕甘宁三省的香客都会赶来,山道上人流如织。
"可惜啊,"老人叹息,"同治年间的回乱毁了一次,1920年大地震又毁了一次。现在的寺庙是改革开放后重修的,规模不及原来的十分之一。"
杨文斌又走访了北庄社的老人们,了解到更多寺庙的往事:乱马川曾有座西夏时期的喇嘛庙,供奉着藏传佛教的护法神;郭家集有座明代修建的关帝庙,商贾们常去祭拜;李家寨子的山神庙,每年春耕都要举行祭祀...
"这些寺庙不只是信仰的寄托,"杨文斌在笔记中写道,"它们记录着不同时期的文化交融。寺儿湾的汉传佛教、乱马川的藏传佛教、各村的民间信仰,共同构成了刘寨多元的文化图谱。"
第八章:堡寨沧桑 (扩写版)
杨文斌的考古调查得到了县里的支持。这年春天,他组织村民对老堡子山进行初步勘探。
"大家看,"他指着山脊上若隐若现的车道痕迹,"这绝不是民间能修成的路。宽度可容两驾马车并行,坡度经过精心计算,是标准的军用道路。"
村民在北坡挖掘时,意外发现了一个夯土平台。经过清理,平台面积约五十平方米,四周有排水沟,东侧还残留着石砌灶台。
"这是烽燧台的基址!"杨文斌兴奋地说,"与李寨山梁的残堡、草滩塬的烽火台连成一线,印证了这里曾是宋元时期的军事防线。"
与此同时,在陈庄村小岔社,村民修路时挖出了一座古墓。杨文斌闻讯赶到,发现墓室结构具有明显的汉代特征。随葬品中有青铜箭簇、铁制环首刀,还有一枚刻着"军司马印"的铜印。
"这证明刘寨在汉代就有驻军,"杨文斌向县里汇报时说,"'东屯'的称谓,很可能就源于此时的军屯。"
随着调查深入,更多历史被揭开:明代为防御蒙古,在刘寨设立巡检司;清代准噶尔叛乱时,这里成为粮草中转站;民国时期,为防匪患,各村富户纷纷修建土堡...
"每个堡子都是一部历史,"杨文斌在报告中写道,"元代的老堡子是军事要塞,民国的私人堡子是乱世求生的见证。它们共同诉说着这片土地的沧桑。"
第九章:移民之歌 (扩写版)
85岁的冯金英老人坐在新修的敬老院里,向杨文斌讲述她的移民故事。
"我是1935年跟着爹娘从通渭逃荒来的。那会儿刘寨刚经过大地震,地广人稀。我们就在北山脚下搭了个窝棚,开垦荒地。"
她记得,那时像她家这样的移民很多:有从靖远来的回族杨家,有从秦安来的货郎张家,有从天水来的木匠边家...大家操着不同口音,在这片劫后余生的土地上重新开始。
"刚开始可苦了,"老人回忆,"要砍掉荒草,要平整土地,要打窖储水。但这里土地肥沃,只要肯下力气,就能活命。"
渐渐地,移民们形成了新的村落。通渭人多的村子叫"通渭庄",秦安人聚集的地方叫"秦安湾"。他们带来了原籍的耕作技术:通渭人的梯田修筑,秦安人的果园管理,靖远人的牲畜养殖...
"最有意思的是集市,"老人笑着说,"刚开始各地说各话,买卖都要比划。后来就形成了'刘寨官话',其实是各地方言的大杂烩。"
杨文斌发现,这些移民的后代如今已完全融入当地。他们既保留着祖籍的某些习俗,又形成了共同的"刘寨人"认同。每年的社火表演上,既能看见通渭的高跷,也能看到秦安的秧歌。
"这就是刘寨的包容,"冯金英说,"不管来自哪里,只要踏实肯干,都能在这里扎根。"
第十章:薪火相传 (扩写版)
1998年夏天,刘家寨子中学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从美国回国探亲的袁国军博士。站在母校的讲台上,他感慨万千。
"30年前,我就在这所学校的土坯房里读书。冬天要自带煤块取暖,晚上点煤油灯自习。但就是在这艰苦的环境里,我们班出了两个博士、五个硕士。"
台下,杨文斌作为县文化局局长主持报告会。他看着朝气蓬勃的学生们,想起自己当年求学的艰辛。
报告会后,袁博士参观了新建的校史馆。在"英才榜"前,他久久驻足:徐改平,复旦大学博士后;田学斌,中国社科院博士;杨鹏,近代物理学博士;扈玫珑,清华大学工学博士...一个个名字,见证着刘寨教育的辉煌。
"最重要的是精神的传承,"袁博士对杨文斌说,"我在美国实验室遇到困难时,总会想起在刘寨啃干馍、喝碱水的日子。那种在绝境中求生的韧性,是刘寨给我们的最宝贵财富。"
当晚,几位刘寨籍的学者聚在一起,商议成立"刘寨教育基金会",资助贫困学生。杨文斌拿出自己多年的积蓄,袁博士承诺每年捐资,其他在外的游子也纷纷响应。
"我们要让刘寨的薪火代代相传,"杨文斌在基金会成立仪式上说,"不仅要培养更多人才,更要让他们记住这片土地的根脉。"
月光下,老堡子山静静矗立,见证着又一个新时代的开启。从商道驼铃到书院书香,刘寨在沧桑巨变中,始终守护着最珍贵的精神火种。
【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刘寨人。中国作协会员,北京汉墨书画院高级院士。自二十世纪八十年代起投身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及认证作家。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学习,并于作家进修班深造。七律《咏寒门志士·三首》荣获第五届“汉墨风雅兰亭杯”全国诗词文化大赛榜眼奖。其军人题材诗词《郭养峰素怀》荣获全国第一届“战歌嘹亮-军魂永驻文学奖”一等奖;代表作《盲途疾行》荣获全国第十五届“墨海云帆杯”文学奖一等奖。中篇小说《金兰走西》在全国二十四家文艺单位联合举办的“春笋杯”文学评奖中获奖。
早期诗词作品多见于“歆竹苑文学网”,代表作包括《青山不碍白云飞》《故园赋》《影畔》《磁场》《江山咏怀十首》《尘寰感怀十四韵》《浮生不词》《群居赋》《觉醒之光》《诚实之罪》《盲途疾行》《文明孤途赋》等。近年来,先后出版《胡成智文集》【诗词篇】【小说篇】三部曲及《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三部曲。其长篇小说创作涵盖《山狐泪》《独魂记》《麦田里的沉默》《尘缘债海录》《闭聪录》《三界因果录》《般若红尘录》《佛心石》《松树沟的教书人》《向阳而生》《静水深流》《尘缘未央》《风水宝鉴》《逆行者》《黄土深处的回响》《经纬沧桑》《青蝉志异》《荒冢野史》《青峦血》《乡土之上》《素心笺》《逆流而上》《残霜刃》《山医》《翠峦烟雨录》《血秧》《地脉藏龙》《北辰星墟录》《九星龙脉诀》《三合缘》《无相剑诀》《青峰狐缘》《云台山寺传奇》《青娥听法录》《九渊重光录》《明光剑影录》《与自己的休战书》《看开的快乐》《青山锋芒》《无处安放的青春》《归园蜜语》《听雨居》《山中人》《山与海的对话》《乡村的饭香》《稻草》《轻描淡写》《香魂蝶魄录》《云岭茶香》《山岚深处的约定》《青山依旧锁情深》《青山遮不住》《云雾深处的誓言》《山茶谣》《青山几万重》《溪山烟雨录》《黄土魂》《锈钉记》《荒山泪》《残影碑》《沧海横流》《山鬼》《千秋山河鉴》《无锋之怒》《天命箴言录》《破相思》《碧落红尘》《无待神帝》《明月孤刀》《灵台照影录》《荒原之恋》《雾隐相思佩》《孤灯断剑录》《龙脉诡谭》《云梦相思骨》《山河龙隐录》《乾坤返气录》《痣命天机》《千峰辞》《幽冥山缘录》《明月孤鸿》《龙渊剑影》《荒岭残灯录》《天衍道行》《灵渊觉行》《悟光神域》《天命裁缝铺》《剑匣里的心跳》《玉碎京华》《九转星穹诀》《心相山海》《星陨幽冥录》《九霄龙吟传》《天咒秘玄录》《璇玑血》《玉阙恩仇录》《一句顶半生》系列二十六部,以及《济公逍遥遊》系列三十部。长篇小说总创作量达三百余部,作品总数一万余篇,目前大部分仍在整理陆续发表中。
自八十年代后期,又长期致力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的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来,撰有《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著,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该文集属内部资料,未完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步于网络平台发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