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声民间故事《堤上闲谈》（21）
旧事重提（六）
文/陈百贵 诵/寒冰
清晨，洁白的秋雾，刚好与堤顶一般高，像轻纱帷幔复盖着庄稼，又像蒸汽白云在脚下荡漾，我们好像行走在云彩上。太阳出来了，又红又大，轻雾开始慢慢地消散，我们也来到了终点站。
“我觉得二圈爷俩出门快俩月了吧？”李四说。
“对，也该往回返了。”贺老六算计着说，“快过年了。”
“嘿— —，你们真替古人担忧了？不闹出点儿乱子来，牛二能叫他们回家吗？”王二撇了二人一眼，讨好牛二似地说。
牛二也不搭他们的话茬，接着昨天的话头，讲了起来。
当晚住进了马车店，爷俩要了两个菜，喝了二两小酒就睡下了。第二天早上，二圈一觉醒来，本能地先摸枕头底下的钱袋子。一摸没摸着，赶忙爬起来，画道也不见了。
“画道，画道— —”他叫了两声。店掌柜的推门进来了，“老乡，画什么道？画道叫谁走？怎么晚上睡觉不插门呀？”
店掌柜没好气地说。
“不是画道，是画道。”二圈带着哭腔分辨说。
“咱都是老乡，你别画道，我在这里可不是三辈两辈了。”
“不是那个的意思。大掌柜，你先出去一下，有事我喊你。”二圈叫掌柜的一打岔，脑瓜儿冷静了下来。坐在土炕上想，五六十块大洋，画道这孩子眼红了，准是拿着偷偷地回家了。又一想，不对，我家在当地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户，画道不能这么眼浅。又一想，不好！当初临出门时前后发生的一切就不正常，我是不是着了大哥的道了？
如果是画道临时起意偷几十块大洋倒不算什么，要是大哥和画道爷俩摆门害我可就事大了。二圈越想越害怕，脊梁骨阵阵发凉，额头上也渗出了汗珠。对，赶快回家！一定要赶在画道前头，别叫他额外生枝，再出别的坏招。
幸亏昨天在柜上压了一块钱，结完店饭账还有剩余，二圈拿着这两个钱，急匆匆向家赶。
赶了一段路，肚子饿了。心想这几个铜板就是两顿饭钱，晚上住店也不够呀！今天还要做个买卖，挣几块大洋，要想尽快回家，最好雇个脚力。想着进了一家快餐店。
吃着饭，听邻桌几个打零工的人说话。西村赵大户的姑娘被狐狸精缠上了，整天又哭又闹，吃药、扎针、跳大神都不管事。二圈打听清楚了，心想买卖来了。
他治这个病拿手，因为他有文化，又喜欢看书，比一般方士高明得多。他明白，这是女孩子年龄大了，父母又上了朱老夫子的当。非要存天理不可，结果天理没存成，既害了孩子，大人也跟着丢人现眼。
他草草吃了饭，来到西村村口，拿出道具— —“报君知，”边喊边摇摇摆摆走进村来：“相面算卦，看阴阳宅，捉妖拿邪，包治疑难杂症，手到病除。”果然赵大户把他请了家去。
二圈进得屋来，看了姑娘一眼，就叫她母亲把姑娘领进了里屋去。二圈对赵大户说：“缠住姑娘的是一个修炼近千年的白狐，我看他修炼不易，不忍伤他，把他撵走，以后不来也就是了。”说着掏出一粒黑药丸，让姑娘吃了。他随即就隔着帘子向姑娘发问：“你想不想走？”
姑娘说：“想走。”
“什么时候走？”
“这就走。”
“还来不来？”
“走了，就不来了。”姑娘说着就打起哈欠来。
原来药丸是二圈自己用草药配制的强力镇静药，一发挥作用病人就顺着他的问话回答，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其实这问话也是二圈精心设计的，屡试不爽。赵大户听着是二圈和白狐对话，姑娘求嫁心切，理解为二圈问她出嫁不出嫁。
二圈等姑娘睡着后，又掏出三张符来，嘱咐赵大户：“现在白狐走了，赶快压在姑娘枕头底下一张。明天再叫她吃一粒药丸，后天辰时必须出嫁。她一出屋，就把这张符贴在屋门上。等接新娘的人一走出大门，再把这张符贴在大门上。记住了？”
“记住了，老神仙。”赵大户千恩万谢，毕恭毕敬，苦留二圈住了一天，临走给了他十块大洋。
“姑娘大了，这是相思病。现在可没这个病了？”王二成了明白人。
“说句时髦话，这叫青春期抑郁症，结了婚就好。”冯河笑着说。
“才知道哇？人家二圈二百年前就知道！”李四也笑着说。
2025.10.3日
姓名：陈百贵，网名、永远在路上。喜欢用文字记录永远在路上的情景。
代表作品:短篇小说集《永远在路上》，诗集《陌上花》，中篇小说《李二妮儿的创业史》。
座右铭:认真做人，快乐创作，与文学同行。
认真做人:说真话、办真事、做真人!
快乐创作:读好书、会好友、助新人!
与文学同行:勤学习、勤思考、勤写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