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巳秋分凌晨的梦（上）
作者 陈年红
题记；扁马系列号外之三十
白露那天凌晨，文聿立在梦里变成一个巨大的三水牠二爸，汲取了扁马们的精气神，玩掉了那些家伙们的二爸，把他累的几乎虚脱以后，再也没到我的梦里来捣乱。
我心里暗暗窃喜：文聿立这次梦境里逞能，把他老㞞挣日塌了，涨不起来了，哈哈。
我安静的出了几天差，安心在泰州采风。日程安排的很紧，一天三晌，上午下午晚上，看苏超当拉拉队，参观内容从传统文化到现代工业，就连想买点小零碎都没有时间。
9月22日，是行程最紧张的一天，因为明天晚上就要返程了。我们参观完毕，已经晚上九点了。赶回住宿的地方，冲了个澡，赶紧就躺下了，沾床即入眠，睡眠质量极高。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脑海里忽然感到了一丝异动。黑漆漆的空间，一缕风声渗入，就像从一只蚕茧上抽下来一根发光的丝，慢慢汇聚到我的睡梦中。我意识到，我很被动的做梦了，文聿立这老家伙又来捣乱了。
能够自主做梦的人很少，我也一样不能自主做梦。梦里发生的一切，都是不能拒绝的，只能听之任之。果然，这缕丝线慢慢凝聚成形，成了一个和往日不一样的文聿立。只见这货拄着一根棍子，腰蜷的头快要塞进裤裆，一幅活了八百岁的样子，嘴里不停的“咳、咳”着。
这家伙往前伸了伸脖子，鸭子叫一样开了腔：“白露那天变那玩意太费神，虽说把牠们那玩意都吸收了，让牠们好长时间都硬气不起来，可我也费了好大的精气神，看看我都快成皮包骨了。我回去后吃了二十多斤人参，才把命保住了，其他方面的恢复还有个过程。你看看，我才六十来岁的人，像不像几百岁了？”
我有些好奇：“你不是把三水牠们的那玩意都凝聚到你跟前，变成那个巨无霸三水牠二爸了，那天逃出来你把那玩意放在郊外荒地里，我记得你说你打算把这玩意骑回家，冻在你家冰箱里，你每天切一块吃了补身体，你说那扁马鞭可是比所有的牲口鞭都劲大，是真的大补啊，怎么你没有吃？送人了？送给谁了？”
文聿立沮丧的笑了笑：“时也，命也。我送你回来，立即就去取那玩意，准备骑着它回家，把它放进冰柜，每天煮着吃一块，补一下虚弱的身子。谁知道我赶到那地方的时候，一群野狗围着那玩意疯狂撕咬，看见我，它们就护食，朝我呲牙咧嘴，吓得我魂不附体，赶紧跑了。后来的事你都听说了吧，最近阿姆和应子还有猪癫疯老婆，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一群公野狗穷追不舍，吓得牠们胆颤心惊。”
“啊？！还有这事？！这玩意竟然记得回去的路！有趣！”我不由得对文聿立刮目相看，这老㞞是个蹑胆，竟然敢对以三水为首的一群扁马，弄出了惊天动地的动静。
文聿立喘了一阵气，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倒出两粒药丸，也不喝水，直接吞了下去。他把小瓶装进怀里，接着说：“现在是后半夜，虽说阴气很重，但是一阳始生，阳气虽弱，但是处于上升阶段。所以我虽虚弱，还是忍不住来到你梦里，想和你一起去看看秋分时节，三水和腿子们有啥扁马行动。为此，我喝了三瓶人参鹿茸酒，我知道超量了，但是真的能让我支撑下来。这次，我变成一只鸭子，对，是公鸭子，变大一点，你骑在我背上，咱们走吧。”说罢，慢慢的蹲下去，躺在地上，幻化成一只巨大的黄色公鸭。
文聿立的身体状况，我其实也很心痛，但是盛情难却，恭敬不如从命，我只好骑到了这只鸭子的背上。
想不到这只鸭子的行动力和老态龙钟的文聿立判若两人。这家伙一声声震四野的鸭鸣，驮着我竟然一飞冲天。天呐，我在梦境里竟然被一只大黄鸭驮着飞起来了！奇哉怪哉！
转瞬间，这货驮着我，上了北蟒塬，来到一个破败的场院，悄悄的呆在角落了。院子里，三水和牠的腿子们注意力集中在腿子们带来的礼物上，没人注意到这里。
这里是哥金甲二和北土木街道中间的一个地方，离血蚊馆不远，原来有人在这里养了一群驴，后来经营不善破产了，因为租金纠纷，设施也被房东扣在那里了，不能搬走。
破落的院子里，黑压压的集合了一片扁马。中间有一个长出了蘑菇的台子，“去势操作台”几个字隐隐可见，三水就站在台子上，普德苕和猪癫疯警卫员一样立在牠的左右，龙龙娃等其牠核心腿子们也紧紧把牠围住。
三水接过普德苕递过来的拧开盖子的“农天山泉”，轻呡一口，反手递给普德苕，又接过普德苕递过的一张用过舍不得扔的餐巾纸，擦了一下嘴，开始鼙干：“现在是凌晨时分，到了秋分的正日子。之所以把大家集合到这个驴圈里来，是要给大家办点实事。大家刚才在底下也互相串了一下，知道了这个地方原来是弄啥的。咱们上次在梦境里被人暗算，弄的说话都开始变得有点娘娘腔了，有人背地里叫我三总管，还有人说我是岳不群。你们也被人起了外号。我派普德苕去四处寻找，想把那个巨大的二爸找回来，结果发现被野狗吃了。真牠妈的晦气！普德苕，你牠妈的给大家…………”三水还没有说完，普德苕就急不可耐的冲上去势台，把三水挤了下去。
普德苕上了去势台，急嘴赖舌的开始鼙干：“腿子们，哦，不对，是三水的腿子们：首先，把你们扁马来的好物给三水大屎作为秋分礼物献上来，中秋节另弄！白露那天的梦境里，我们被人暗算，我们的二爸神不知鬼不觉的从裤裆里消失了，奇耻大辱啊！我受三水大屎的委派，紧急出发，寻找聚集到一起的那个弟兄们的大二爸。弟兄们，我去晚了。我问了许多人，根据他们提供的线索，我找到了那片荒地，可是除了一片被黑血浸染的泥土，啥都没有。我又找到一个知情人，那人告诉我，那个黑不溜秋的玩意，被一群野狗围着，疯狂撕咬，他也不敢靠近。就这样，他眼看着咱们的二爸被啃食殆尽。我把那些浸染着咱们二爸黑血的泥土拿回家，在锅里先蒸了一个小时，又像炒豌豆面一样炒了一个小时，装在玻璃罐子里，每日三次，每次一小勺，这不，我二爸又长出来了！我知道，各位的二爸也都长出来了一点，可是肯定没有我的长的快，长的大！”普德苕一会哭一会笑，过足了戏精瘾。
底下的扁马们听得目瞪口呆，像瓷锤一样闷不做声。猪癫疯怒了，冲上去势台，一把揪住普德苕：“三水大屎派你去找咱们二爸，你凭啥把咱们二爸血染的泥土独吞了，你还要脸不？你把那玩意都吸收了，你二爸长的比你还大，你把你二爸当腿用，你狗矢哈的走路跳着走，你当｀㞗拉地｀，让我们眼馋，阿姆和应子都给你，把你受活死！”
底下的腿子们本来已经很愤怒了，被猪癫疯一搧惑，更是恶从胆边生，一声驴吼，冲向去势台，要扒了普德苕的裤子：“牠妈的普德苕，你把这里当成草鱼儿村了！谁都敢欺负！弄死你狗日的！”
眼看着众人脱了普德苕的裤子围殴，三水故意充楞装傻。牠装作被吓的愣住了，一分钟以后才摆出威严的样子，慢条斯理的喊了一声：“住手！再打就出狗命了！”
2025年9月23日（乙巳秋分）
注释
1、梦境。
2、日塌：北蟒塬土语，完蛋。
3、涨：北蟒塬土语，逞能。
4、蹑胆：北蟒塬土语，表面胆小，暗地里非常胆大。
5、㞗拉地：北蟒塬土语，形容种公驴器大。
6、搧惑：北蟒塬土语，蛊惑，鼓动。
7、显化：北蟒塬土语，炫耀。
8、蓝片片：伟哥。
9、吱闹：北蟒塬土语，知了，蝉。
10、鳖瞅蛋：北蟒塬土语，互相不眨眼的瞅着。
11、梦境非现实，请勿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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