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闻豆饼香
文/窦晗
今天一大早,小妹放假在家“打豆饼”,为了让我们也吃上“热锅子”,送来了几张刚摊好的豆饼。圆圆的豆饼,散发着淡淡的、朴实的绿豆香气,略有余温更带着一份浓浓的亲情。老婆接过后,忙碌着旷豆饼,当热气腾腾、滋滋冒油、泛着焦黄的豆饼端上桌,那熟悉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一口咬下去,外焦内嫩的口感与鲜香的味道交织在一起,勾起了我无尽的回忆,让人不禁想起了妈妈的味道。那是一种温暖而安心的味道,仿佛穿越时光,将我带回到了童年的美好时光。
在童年的记忆里,家乡荆州岑河的腊月,吃豆饼是一种传统习俗。每到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会忙着打豆饼。无论谁家里摊豆饼,房头宗亲、左邻右舍都去帮忙和尝鲜,透着浓浓的乡情,如遇有事没来吃的,就把豆饼折成三角形,事后送几个到家里。豆饼不仅是一种美食,更是一种情感的寄托,它承载着人们对新年的期盼,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在那个寒冷的季节里,豆饼的温暖香气弥漫在家乡窦家台的房间院落,给人们带来了浓浓的年味。
冬日的乡村,宁静而祥和,临近春节,我们也放寒假了。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下,给大地披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辉。妈妈见这几天天气好,也要准备打豆饼了,傍晚她将当年收获的绿豆取出来碾破,泡入清水中,然后按2:3的比例取出大米放入另外一盆清水中浸泡。妈妈边捣弄边对我说:“东儿,要打豆饼了,你去二爹、三爹和房头上的几位爷爷家一趟,要他们明儿个都来屋里吃豆饼。”我连忙收拾好作业本,挨家挨户地去“把信”。
第二天,经过一夜的浸泡后,粒粒发胀的绿豆显得胖乎乎的,甚是可爱,妈妈将泡好的绿豆过滤去掉豆壳,剩下白色的豆粒,掺入泡好的大米里。这时就该我家的石磨登场了,进入磨浆工序。妈妈负责推磨,我负责喂磨,弟弟年纪尚小,时不时调皮地帮着妈妈搭磨,妹妹也摩拳擦掌来替换我喂磨。只见妈妈推动磨杆带动磨盘转动,我迅速舀了一勺浸泡好混合带水的绿豆、大米喂入石磨孔中。别小看喂磨,对于年幼的我们来说也算是一门技术活,要准确预判磨口转到面前的时间,果断将需要磨浆的原料迅速、精准地倒入磨口并及时抽回勺子,再舀上一勺,等磨口转过来时投喂,稍有不慎就会被飞快转动的磨杆打翻,磨盘转一圈就要喂一次,如此反复。随着石磨的转动和碾压,磨盘缝隙处不断有细腻的浆汁冒出来,流到磨盘下面备好的木盆里。石磨转动的声音和磨架有节奏的咯吱声在安静的堂屋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岁月的低语。妈妈一边推磨一边给我们讲解,说这豆米和水的比例必须搭配好,不可太稠,也不可太稀,否则就会影响豆饼的口感和品质,要求每次喂入磨孔的份量和比例尽量保持一致,这样才能保证磨出来的浆汁粗细均匀、浓稠适度。我和妹妹在妈妈的指导下交替喂磨,弟弟在一旁跑来跑去,一家人欢声笑语,石磨一圈一圈地转动,承载着妈妈对家人的爱,也仿佛在诉说着过去的故事。随着浆汁缓缓流出,空气中逐渐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豆香。
豆浆汁磨好后,接下来就是摊制豆饼了。那时乡下用的都是柴火灶,我负责在灶口添柴,熊熊燃烧的柴火映红了灶膛,妈妈就开始她的表演了,见锅烧“辣”了,将杀年猪留下的猪皮贴在锅里转上几圈,把锅面糙得油光溜滑,然后用汤勺舀起适量的浆汁倒进锅里,发出滋滋的响声,随后拿起摊制豆饼的专用工具——一块大大的蚌壳,熟练地将锅底的浆汁刮成厚薄均匀的圆形,然后盖上木质锅盖,焖上一小会豆饼就熟了。妈妈揭开锅盖,一阵诱人的清香扑面而来,只见她用锅铲顺着豆饼边沿轻轻铲动,让豆饼与锅面剥离,然后麻利地捏住豆饼的两端,将豆饼迅速揭起来摊在灶旁桌上匍着的筲箕底面,一块既圆又薄、清香扑鼻的豆饼摊制完成。这一连串的动作看似简单,却需要丰富的经验和技巧,妈妈的手就像是有魔力一样,总能让浆汁在锅底形成一张薄薄的、均匀的圆形豆饼。此时,厨房里热气腾腾,烟雾缭绕,妈妈的身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仿佛在翩翩起舞,宛如一位勤劳的仙女在为家人创造美味。
随着摊制工作进入尾声,家族中的二爷爷、小爷爷、二爹小妈、三爹三妈等等宗亲也陆续来了,屋里瞬间热闹起来了,纷纷称赞妈妈摊的豆饼又大又圆,厚簿均匀,蛮有看相。见来人了妈妈边吩咐我招待客人,边着手准备旷豆饼。她拿出事先在菜园中拔来的蒜苗,掐掉蒜须,摘掉黄叶,洗净后切成末,再辅以盐、酱油以及自家晾晒的豆瓣酱等调料,搅拌均匀涂抹在豆饼上后对折。然后锅中浇上菜油,有时也用猪油,见油温起来贴着锅迅速放入两块对折的豆饼,在锅底拼成圆形。用文火慢慢旷,一面旷熟后,再翻个面继续旷,待两面都呈焦黄,便用锅铲折叠成方块状,两块黄灿灿、香喷喷的“热锅子”豆饼就此出炉,仿佛一件艺术品,看着那热气腾腾、香味四溢的“旷豆饼”,大家馋得垂涎欲滴,排队等着出锅,轻轻地咬上一口,满口的豆香味、米香味、蒜香味、酱香味一股脑儿冲击舌尖味蕾,让人欲罢不能,唇齿留香,满满的幸福感!
吃完旷豆饼,送走客人,接下来就就要切豆饼了。我们将摊制的豆饼搬到堂屋,放在洗干净的门板上。妈妈将豆饼卷成筒状,用刀一个个切成条形,放进竹筛里,装满后我就端起筛子去晾晒,弟弟妹妹们也跑前跑后帮忙将豆饼搭在屋外早已支好的竹竿上。每年腊月,我家门前竹竿上总有整整齐齐挂着晾晒的豆饼,如同一道靓丽的风景线。阳光洒在豆饼上,仿佛给它们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随着豆饼慢慢地变干发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豆香。待到豆饼晒干晾透后,妈妈就会小心翼翼地将它们从竹竿上取下来,一层一层地码进干净的塑料袋里密封储藏。干豆饼大多在春节前后的早餐时食用,多是用水煮,俗称烘豆饼,抓上几把又干又脆的豆条,丢进沸水锅里,再切上几片腊肉,撒上几把蒜苗,大火煮上几分钟,一锅营养丰富、绵软爽口的烘豆饼就做成了,用碗盛着,冒着热气,飘着香味,美味可口。也可以炒着吃,取出干豆条,用水浸泡,等发软后捞起,锅中浇上菜油或切几片腊肉炼出油,将泡好的豆条下锅翻炒,再放入切成小段的蒜苗,最后加少许盐、豆酱等各种调料炒制后出锅,另有一番滋味。过年期间家里来了客,用碟子分别盛上腊月里腌制并蒸熟的猪头、顺风(猪耳朵)、猪肝、猪肚、香肠、鱼块、鸡肉等摆上桌,再倒上美酒待客,俗称“吃碟子”。客人酒后再吃碗烘豆饼或炒豆饼,满桌的腊菜辅以豆饼,无论是视觉还是味觉,都是一种极品享受!
妈妈一生勤劳、心灵手巧,更是个乡村风味小吃的制作能手。小时候爸爸在武汉工作,我们一直和妈妈在农村生活长大,在儿时的记忆里,我的妈妈无所不能,酿米酒、打豆腐、做麻花、熬麦芽糖、烹米籽糖、炸黄豆酥等等样样精通。每年腊月,妈妈都会带着我们一起动手擀麻花、炸烤饺子、苕皮子、麻叶子等年味零食,一家人坐在案板前,揉的揉,擀的擀,搓的搓,捏的捏,剪的剪。每当这时,案板就成了我们三姊妹的竞技场,由妈妈当裁判,看谁做的快、做的好看。弟弟年幼顽皮,总是弄的满脸面粉,像个“画胡子佬”,一家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此情此景是我一生最珍贵最难忘的记忆!
光阴似箭,如今我们已逐渐步入老年。父亲年逾八旬,母亲因病已远去多年,弟弟妹妹们也各自成家忙于工作,一大家人团聚的日子逐渐稀疏,虽说在集市能买到豆饼,但我们却再也吃不到妈妈亲手摊的豆饼了。尤其在充满年味的季节里,对妈妈的思念愈发强烈,妈妈不仅是一位勤劳善良的家庭主妇,更是一位传承传统美食文化的使者,她用自己的双手,为我们制作出了一道道美味的年味小吃,让我们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和幸福。妈妈的爱,如同那热气腾腾的豆饼,温暖着我们的心灵。她的勤劳、善良和无私奉献,值得我们永远怀念。每当我品尝着这些年味小吃,回忆起妈妈的味道时,才发现那些传统的文化和亲情是如此珍贵。让我们珍惜这份美好,传承这份爱,让年味永远留在我们心中。
作者简介:
窦晗,湖北荆州市人,文学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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