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事之115至118
田保寿
那年那事之115
不光是我看走眼了,估计阅人无数的班主任赵老师也看走眼了。
家住泰来县的齐耀祖,平时在班里咋看咋是一个寡言少语老实巴交的好学生。他不善交际,好静不好动。从不参和别人的事事非非。可以说他在班里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物。有他不多,无他不少。
我做梦也没想到,他竟是一头能踢死人的蔫驴!
这事还得从昨天中午《工程力学》考试说起。
昨天中午《工程力学》月考。监堂的是校团委书记韩老师。
“为了考试的公平公正,也为了防止个别同学搞小动作。现在请同学们把书和笔记本都交上来。”在发试卷前,韩老师平静而坚定地说。
大部分同学都乖乖地照做了。也有个别同学以没带为由没交。
“那好,现在发卷子。我再重申一下考场纪律:考场禁止大声喧哗,禁止交头接耳,禁止一切小动作。在这我劝某些人,放弃幻想好好答题。会就会,不会就不会。胆敢耍小聪明者,后果不是你能承受得了的。不信试试!”
看着手里密密麻麻的卷子,同学们有咬嘴唇的、有薅头发的、也有暗掐大腿的…一个个愁眉苦脸的,简直是死的心都有。那些概念题,那些计算题,魔鬼似的正在对着他们狞笑。
有人愁,当然也有人喜。极个别好学的女生,她们看了一遍试卷便胸有成竹不慌不忙地开始了答题。
有些人,当然包括我在内,认为韩老师是虚张声势在吓唬人。她怎么可能会看我们的笑话?再说我们考不好她脸上也无光啊。
我在赌,赌她到最后会想王老师那样对我们网开一面。
随着时间地流失,我越来越没信心了。
发完试卷后,韩老师像个幽灵似的一刻不停地在教室里走来走去。
我斜眼看了同桌的卷子,他也没比我强多少,卷子大部分都是空白一片。我好赖还做了两道概念题。
“这位同学请你站起来!”
闻言我身体猛地一震,忙寻声看去。
只见韩老师正站在齐耀祖身旁,她手里举着《工程力学》书,厉声喝斥道:“你这是干啥?”
齐耀祖像个被抓了现行的小偷,他红着脸站在那一声不吭。
“你无视考场纪律,竟敢打小抄?平常看你人畜无害老实巴交的,没想到你竟是这样一种人?真给你父母丢脸!也不知道赵老师平时是咋教你的?!”
“韩老师,我偷抄是不对,你咋处罚我认。这和我父母及赵老师有啥关系?”只见齐耀祖猛地抬起头,目光不躲不闪地盯着韩老师说道。
“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还有理了?你知道后果吗!”
“随便!”说完,齐耀祖把试卷团成一团丢在地上,大步走出了教室。
“嘿,还反了你了?好小子你等着!”望着齐耀祖的背影,韩老师声嘶力竭地喊道。
同学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大伙仿佛忘了正在考试,也顾不上及不及格了,纷纷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起来。
韩老师铁青着脸坐在一把椅子上一言不发。这事来的太突然了,她怎么也想不到,还有人敢挑衅她这校团委书记!
我心里暗暗为齐耀祖捏把汗,不知他能否经的起将要到来的暴风骤雨?
那年那事之116
田保寿
在关中老家时就听父母讲过:北大荒地广人稀,幅源辽阔。偏远点的,走个百里地也难见人烟。
而今到了东北,我才亲身体会到了什么是地广人稀幅源辽阔。
甘南县一般单位在农村都有自留地。春种秋收都是当地政府代劳。那些地多的单位,还会拿出一部分做为职工的福利地。
今年,单位也给二哥分了六根垄的福利地。
种啥呢?葵花、玉米、大豆、甜菜?一家人商量了好几天也没定下来。
“那地就适合种甜菜。再说种下后基本不需咋管理,秋收时糖厂直接到地头装车过称。”种了好几年地的老郑头告诉父亲说。
“明天我再问问,看他们什么时候种,还需要做什么准备。”回到家父亲说。
晚上我查了甜菜种值的资料:种子先得用0.3%高锰酸钾溶液浸泡20分钟,暗干后催芽。
人工点播,行距60到70厘米。株距20到30厘米。深度1.5到2.5厘米。最后覆土轻压。
看后父亲说:“理论是理论,实际是实际。到时候看他们咋弄就行。”
五.一是种甜菜的最佳时机。
这天学校放假,我特意找了冯强、老吴、建国、胜利来帮忙种甜菜。
五.一这天,晴空万里,微风徐徐。明媚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溶溶的。
他们几个带着所需工具很早就来到我家。
“都吃饱了,还不知干到咋时候呢。”母亲劝着众人。
吃完早饭,我们骑着车一路说着来到西山。
到了西山,有的人家巳干上了。
具体是哪几根垄我不知道,别人也说不清。
“等会吧,一会书记来了就知道了。”一老者好心地跟我说。
不大功夫,书记一家开着两辆汽车浩浩荡荡地来了。
看来他家是做了充分的准备。
一辆车拉人,一辆车拉着粪。
卸完粪,书记又指挥车回去拉水。
“三小子过来。”书记领着我找到我家那六根垄:“记住了,来年可别整差了。”
我找来两块石头立在地头。有了界石明年就不会抓瞎了。
望着一眼看不到头的六根垄,我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心里不由暗暗叫苦:这得干到啥时候啊?
既然来了,是坑也得跳。难道还想打退堂鼓不成?
别说是我了,他们几个哪个是干活的人?没办法,硬着头皮干吧!
有刨坑的、有点种的、有盖土轻踩的。
什么行距,什么株距,还有什么深度。没功夫去叫真。
傻子种地看邻居。
好在我们年轻脑子活,一学就会。
到中午,我们连滚带爬地刚种了三根垄。
“来都过来吃饭,能种多少种多少,千万别累着。”父亲送来了饭菜。
我们一个个残兵似的,东倒西歪地瘫坐在地上,狼吞虎咽地吃着从小到大最香的饭菜。
吃完饭稍休息会,我们不得不再爬起来,脚步踉跄地奔走在垄沟间。
常言道:人多好干活,人少好吃饭。
下午不到三点,书记家就保质保量地种完了八根垄。
待到夕阳西下,倦鸟归巢时,我们才勉强种了五根多垄。
“咱也收工吧,剩那点明天我爸来就种了。”我有气无力地说道。由于天热缺水,我嗓子像要着火似的难受。
当我们下山走进饭店,巳是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饭后回到家,我浑身没一处不疼的,挣扎了半天才勉强爬上炕。
按说劳累了一天,应该是倒头就睡,可我被疼痛折磨的几呼一夜没睡!
那年那事之117
田保寿
“我叔他们呢?”走进屋,只有冯强正爬在圆桌上写着什么。
“他们出去了。来,先坐下。”冯强站起身要为我沏茶。
“别整那没用的。刚吃完不渴。有事说事。”我在一把椅子上坐下来,随手翻看桌上的一本《书法字典》。
“不喝拉倒,我还省事了。”他走到桌前,拿起一张纸递给我:“我写的,你再改改。我准备上黑板时把它译成篆字。”冯强身为通讯一组组长,他不光得涌跃投稿,还肩负着板报的制作任务。
这是一首题为《灯》的小诗。
说实话,对于诗歌我是门外汉。我虽爱好文学,也只是心血来潮时写些难蹬大雅之堂的短文而已。
“你可真能抬举我。你啥时见我写过一句半句诗?”他的杰作我很快就看完了。除了用词不当及一些错别字,我还真提不出什么好的建议。
“你就别装了,文学就包含小说、散文、诗歌。难道说一个好厨师光会做热菜不会做凉菜?”
“哈哈哈,让你失望了。我就是一个只会煮面条连馒头都不会蒸的二五子厨师。”
“你再看看,好好看看。我自己都不相信一点毛病都没有。”
没办法,我只能实话实说地指出了我发现的问题。
通过查字典及再三推敲,那首小诗终于能见人了。
这时有人敲门:“能是谁呢?”我看向冯强。
“不知道啊。我爸他们都有钥匙。”他也纳闷。
冯强打开门,原来是建国和梁华。
“你俩咋这么有空?快,快进来。”冯强满面笑容的热情地把他俩让进屋。
“你也在啊?”梁华看见我先是一愣,随后便笑着说。
“我也刚到一会。”我站起身亦笑着说道。
那次政治学习,冯强和梁华吵吵完之后,在我们老师及班长老吴的调和下,他俩冰释前嫌握手言和了。
我总觉得,破镜重圆那是自我安慰骗人的鬼话。有些裂痕是永远修复不了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不像小孩过家家,睡一觉啥都忘了。
但愿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俩今天突然到访肯定是有啥事。
他俩落坐,冯强把沏好的茶放在桌上。
“这是你写的诗。”梁华拿起《灯》问冯强。
“板报要更新了,我胡乱写了首。你看看,有不足之处指出来。”冯强微笑着,一副诚心讨教的样子。
“我虽然不懂诗歌,但这首小诗真的打动了我。具体的好在哪儿我说不上来,只和它确实是首好诗。”梁华放下诗满脸的敬佩。
难道他放弃休息,大老远跑来就是为了拍马屁?我看看梁华再看看建国,心里不免犯起了叽咕。
“你入团的事基本定了。这次梁华可没少出力。”建国突然看向我说。
“那可真得好好谢谢梁书记。哪天咱哥几个聚聚。”我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
“没啥,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你也别往心里去。同学间相互帮助是应该的。”梁华笑着摆摆手接着说道:“我这人自小就没心没肺的。说话直容易得罪人。可我有颗火热的心。天大的事睡一觉就过去了。什么怀恨在心,什么打击报复那是我最瞧不起的行径。人不光得走正道,还得有上进心。”
“对对,人没上进心就没动力。比如梁华,他就知道积极上进。前天他写了入党申请书连同贫寒补助申请一起交给了咱老师。有人可能认为,梁华身为班干部咋还申请补助呢?谁规定班干部就不能申请了?他们也是人,他们也需要穿衣吃饭!”建国一席话终于揭开了迷底。
随后梁华又讲了同学之间应真诚团结及相互帮助相互支持的重要性。
一壶茶水见了底,他俩起身告辞。
“中午在这吃吧?”冯强欲留。
“不了,我俩还有点事,改天我请你俩。”梁华挥挥手和建国先后走出屋子。
那年那事之118
田保寿
“给你看样东西。”下午课间休息,冯强拉着我到小树林,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我。
“什么呀?神神秘秘的?不会是杜娟给你的情书吧?”明知不可能是,我还是坏笑着说。
“想啥呢?真是情书还能轮到你看?”
“哎你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你这可是:过河拆桥、结完婚打媒人、吃完饭骂厨子…”
“我有那么坏么?得得别白唬了,看完你就明白了。”
我白了他一眼,打开纸看了起来:
《春天的后面不是秋》
春天的后面不是秋,
何必为年龄发愁?
只要在秋霜里结好你的果子,
又何必在春花面前害羞?
有时我也着急,
那是因为工作的不顺利。
有时我也发愁,
那是因为我的祖国还很落后。
……
“咋样?有何感想?”冯强满脸得意地看着我说。
“哪儿来的?你在哪儿抄的?”我敢肯定,就冯强那两把刷子是写不出这么有水平的诗的。
“是杜娟写的吧?”若真是杜娟写的,那我可真看走眼她了。
“不是杜娟写的,是唐洁写的。傻眼了吧?震撼了吧?我以前咋就没发现她呢?”冯强懊恼地拍着脑门。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出自她的手。若真是,哪唐洁可太厉害了。我们都被她胸无点墨的假象给骗了。”
“杜娟和唐洁是好姐妹。她从唐洁日记本上抄来给我看的。听她说,唐洁还是我班入学分数最高的。”
“啊?还是我班的女状元?”我又一次被惊到了。
唐洁坐我前排,家住富裕县某镇,和杜娟是老乡。
她以自己的容貌,成功地颠覆了千百年来人们对十八无丑女的认知。
她不到一米五的个头(我怀疑她当初是怎么通过体检的),短发圆脸,肿眼泡大蒜鼻,两片厚嘴唇肉嘟嘟的。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那个和她都沾不上边。
寝室食堂教室,每天三点一线。她几乎没啥朋友,我也很少见她朗声笑过。我曾暗自笑她,年纪轻轻的咋一点朝气都没有?
“嗳,想啥呢?”冯强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浪费人才有罪啊!你何不弄你通讯组去?”以前我只知道马晓芸是才女。现在看来,唐洁有可能是大才女。
“你以为我不想啊?”
“咋了?有啥问题吗?你小子该不会是忌妒人家吧?”
“放屁,我是那种人吗?听杜娟说:当初咱班主任想提她当学习委员,被她惋拒了。”
“有意思,竟还有不愿当官的傻子?”我对唐洁又多了几分敬重。
“可不是吗,默默无闻波澜不惊两年,白瞎她那才华了。”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她可能是不屑与咱们这些凡夫俗子争长论短。有句古话是这么说的:才华外露是取祸之道。”
“行了,你就别之呼者也地曳了,接下来该咋办?我还想着和她一起探讨文学呢。”
“你可拉倒吧。就你那两下子还和人家探讨文学?积点德吧,对她最大的尊重,就是别去打扰她。”
“你说话咋这么损呢?我咋不积德了?说,你说!”冯强恼羞成怒地满树林追着我打。
田保寿,热爱生活,心地善良,脚踏实地,特别喜欢文字,偶有心得,便笔下留墨,愿结识天下好友为朋。
组稿校验编审:铃龙
编辑制作:侯五爱
文字审核:惠玲玲
美编:惜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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