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迎国庆
（记9月30日、10月1日第17场、18场子夜秋雨）
文/张绍钟
九月的最后一缕天光隐入云层时，雨丝便悄无声息地来了。起初只是极细的几缕，像谁不慎抖落的银丝，沾在窗玻璃上，晕开浅浅的水痕。等到暮色四合，雨声才渐渐清晰起来，滴答、滴答，打在空调外机上，敲在阳台的护栏上，织成一张温柔的网，将夜的静谧兜住。
这雨下得极有耐心，没有夏雨的暴烈，也不似春雨的缠绵，只是不疾不徐地浸润着一切。躺在床上侧耳听，能分辨出雨滴落在不同物件上的声响：打在榆树叶上是沙沙的轻响，落在水泥地面是清脆的叩击，顺着屋檐滑落时，又成了连贯的珠帘坠地声。路灯透过雨雾洒下昏黄的光，看得见雨丝在光晕里斜斜交织，把远处街道上初挂的五星红旗晕染成朦胧的红，倒比平日里多了几分温润的诗意。
思绪在雨声里漫溢，想起古人笔下的秋雨，或清愁或疏朗，却都不及此刻这般让人安心。这场雨像早有约定，选在国庆前夜降临，洗去夏末残留的燥热，也洗净了街市的尘埃。恍惚间仿佛听见泥土苏醒的轻响，听见草木吮吸甘霖的微声，连空气里都渐渐浮起潮润的清香，那是久旱逢甘霖的欣喜，也是季节更迭的清欢。
不知何时迷迷糊糊睡去，再睁眼时，天已微亮，雨声依旧未歇，只是势头轻了些，更显缠绵。推开门，凉意扑面而来，忍不住裹紧了衣衫。楼下的步道上积着浅浅的水洼，倒映着天边初露的微光，几片榆树叶浮在水面，被雨滴敲得轻轻打转。环卫工的橘红色身影在雨雾中移动，正清扫着散落的落叶，那抹颜色与远处灯杆上的中国结相映，成了雨中最暖的景致。
抬头望去，雨丝里的五星红旗愈发鲜亮。一夜秋雨洗过，天空澄澈了许多，风里带着清冽的桂香，原来桂花竟在夜雨里悄悄开了，像是秋与国的馈赠，藏在湿润的空气里，沁人心脾。
雨还在下，却已添了几分晨光里的明澈。这从九月末下到十月初的雨，是秋的序曲，也是节的礼赞。它让每一片叶子都闪着晶莹的光，让每一缕空气都透着清爽，更让这到来的国庆，多了份浸润心底的温柔与庄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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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