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散文写作的定位与段位
——读红孩先生《散文写作的定位与段位》有感
许庆胜 亓玉英 高照仁
读了2023年第5期《文学自由谈》上红孩先生的《散文写作的定位与段位》,因为长期纠结于心怀的“散文无定法”而导致的方向无法确定的困惑,从而很兴奋和极有趣味的迅速读下去,很有些豁然开朗的感觉了。文中说:“五一前夕,与评论家王干聊到散文,我们不经意间都谈到散文写作是有段位一说的。”“散文写作好比下围棋,有的人悟性高,开悟早,可能一出手就三五段,也有的人喜欢一辈子,也就停留在三两段。”“这里,就有个艺术感觉的问题。”这论断都是正确的,从散文历史发展来看,有百读不厌的散文,也有不忍卒读的散文,有优质的散文,也有低劣的散文,有价值丰厚的散文,也有浅薄平庸的散文,历史上有唐宋八大家,也有寂寂无名的,看来“散文写作”的确是“有段位”的,这首先必须承认。
文中又说:“大师舞文弄墨,无需装饰,越简单越好。”因为他们已经成名,任何的只言片语都是宝贝,都能左右散文的趋向,都能引起关注和价值向往,所以就不需要“装饰”了!“写作一定是有技巧有规律的,那种所谓的无技巧就是最大的技巧,显然是指登峰造极之人。然而,那种登峰造极之人又有几人呢?”这“有技巧有规律”就是功夫,无论是外在的,还是内在的,“那种所谓的无技巧就是最大的技巧,显然是指登峰造极之人”更是完全正确!登峰造极了,早就成名了,任何的只言片语都是宝贝,都能左右散文的趋向,都能引起关注和价值向往,所以才能“无技巧就是最大的技巧”!而不出名不成名的这样“无需装饰”而“无技巧”就完全不行!所以红孩先生说的更是有理:“我做编辑时,常跟作者说,高尔基、朱德写文章可直接以《母亲》为题,而你就要用‘我那不识字的母亲'或‘母亲的旗袍',不然,你的文章谁会关注呢?”真是太正确不过了!那么,怎样才能写好散文?红孩先生接着说:“就说散文,什么是散文,什么是好散文,什么是你心中的好散文?我相信,不同的人,都有不同的认识。”这是有事实依据的:对于艺术散文的学术判定,有不少大家涉猎过。比如:郁达夫说:“现代散文之最大特征,是每一个作家的每一篇散文里所表现的个性,比从前的任何散文都来得强。”(郁达夫,《中国新文学大系·散文二集》导言),孙犁说:“从我们熟读的一些古代或近代的散文看,凡是长期被人称颂的名篇,都是感情真实,文字朴实之作”,肖复兴则说:“散文则是第一人称的文学。它首先是写给自己的喃喃自语。散文最适合写自己。”(肖复兴,《情丝小语·后记》)等等,显然他们都强调了艺术散文某一个方向上的自己认为最主要的特征,其合理性是明显的,更是他们艺术成功的个性经验总结。这些界定不矛盾,但的确给人松散之感,更说不上是“共同语言”,这样就给人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充分暴露了“散文”没有明显特征的严重缺陷,就像撒了一地的豆子,“不矛盾”地各自沿着自己的“力”的方向滚动!哪一种“滚动”更好?真是令人怀疑!再如:“广义散文以艺术散文为主,同时包括报告文学,杂文,随笔等异质文体。”(见《中国当代文学史论》239页,冯中一、朱本轩主编,青岛海洋大学出版社出版),按说报告文学、杂文、随笔等既然都有了名称,有了自己的明显特征,各自独立过日子去了,就不能再强拉硬扯的向散文“老家”里拉,这让散文很是难为情!也不利于散文的新文体的形成,散文什么时候能自己出去独立过日子啊!我觉得有艺术责任心的文学专家们应该彻底的思考思考,这种混乱局面不能再这样继续混乱下去了!因此,“唯有艺术不好确定”也是对的!或许正是因为用“力”方向不一样,学术界才有了杨朔的“卒章显志”式,巴金的“说真话”式,冰心的“冥想”式,孙犁的“本色”式,贾平凹的“乡土风情”式,更有余秋雨几乎异口同声褒扬的“学者大文化”式等等理性分野。这似乎又给了我们另一种更重要的学术与创作启示:艺术散文要想出彩,就要有意识地借鉴加入其它艺术成分“杂交”!仅从学术界对当代散文的褒贬看,其思维方式基本是喜新厌旧的。对“文以载道”“卒章显志”“形散而神不散”的传统制作方式的束缚几乎是深恶痛绝。这种学术指归一般是比较好理解的。最简单的例子恰如吃饭(我们欣赏文艺作品其实就是在“吃”另一种“饭”),总是调换着吃,也是喜新厌旧的。学术界的研究专家,因为视野的宽广,这种喜新厌旧的秉性更是明显,他们对“重复”的作品忍无可忍,但对自觉有意识的审美创造往往地慧眼识珠。同样是写散文,《长江三日》是刘白羽的代表作,抒情议论很有气势,但笔墨缺少变化,散文文体意识的遮蔽表现为创作主体“自我”的移位和“个性”的相对消融。但他积极借鉴了音乐感和绘画美的文笔写江上景色,“杂交”出了别样的风采!
再说“定位”红孩先生说:“写散文也需要定位,即要确定散文的标准。散文有标准吗?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它首先需要确定的是散文的概念。问题是,前人有人不止一次地给散文下定义,但都没有成为定论。既然没有定论,就很难有标准,没有标准就无法确定定位。可是,在实际的创作、研究、欣赏时,每个人又人人都有对散文的标准,或者说是审美需求。于是,我们可否提出一个最大公约数,即大多数读者都认为好的散文,如发在大报大刊上的散文,得过各种奖收入什么选本做过什么考卷的,这显然是行不通的,因为这样的选择无法做到绝对性,况且现在的群众参与是很受置疑的,比如网络投票,如果肯花钱让公司操作,要多少选票就能制作出多少。至于发表评奖选本考卷,那都无非是一伙人几个人甚至是一个人操作的结果,能有什么可信权威呢?这是一个在艺术上没有绝对权威的时代。古往今来,也很少有艺术绝对权威的。提出艺术权威本身就是个伪命题。我们说某个人某个机构具有一定的权威性,这是相对合理的,但不意味着真理就真的在你这里。”这是实实在在的困境,看来真理都是相对的。那么,这是不是就是说散文已走投无路的进了死胡同呢?
红孩先生立即认为:“我很为艺术没有权威而兴奋,也为散文没有明确的定位而鼓掌。这样,大家都是自由的鱼,可以在海洋里纵横驰骋。”这样,散文的前途就光明了!并给了我们另一种更重要的学术与创作启示:艺术散文要想出彩,就要有意识地做“自由的鱼,可以在海洋里纵横驰骋”!“至于文学史地位究竟如之何,估计没人说得清。对于当下散文,褒贬不一,尤其在几乎所有人都在不遗余力推销自己、关注自己、自恋成瘾的时代,某个人,即使成就卓著者要让同行说他的散文已经达到九段,包括超九段,是件很难的事。我们说某位作家在创作上达到八九段,并不意味着他每篇作品都达到八九段,更不意味着他小说诗歌达到八九段,他的散文也能达到八九段。这就如同你这次登上了珠峰之巅,下一次你很有可能在六七千米就跌落下来,甚至再以后连三四千米都未必能攀登。”“因此,我说的九段,往往指的是某作家的散文创作曾经达到一定的高度,那个高度是为大多数人共同认可的高度,如历史上的唐宋八大家,新中国十七年出现的杨朔、秦牧和刘白羽。改革开放后出现的以余秋雨、贾平凹、史铁生、铁凝、张抗抗、迟子建、毕淑敏等为代表的许多散文名家自然也应该在八九段以内,只是出于各种忌讳不便一一列举罢了。”因此,我们认为和推断“那一个最大公约数,即大多数读者都认为好的散文”“说的九段,往往指的是某作家的散文创作曾经达到一定的高度,那个高度是为大多数人共同认可的高度,如历史上的唐宋八大家”等等。看来,可能达到九段的除外,最后和最能或者说只能由长时代的不断大浪淘沙而由长时间去做结论了,是否如此?期待更多的有识之士参与和指正。
列夫·托尔斯泰说:“因循守旧对于任何事情没有像对于艺术这样有害。”(列夫·托尔斯泰语,《列夫·托尔斯泰论创作》)散文也不能守旧和固步自封,应该发展与创造,由此我想到了当前中国的比比皆是的文学作者,他们有的还在文学的半路上彷徨、徘徊,更可悲的是他们并不觉得落后,还以为自己写的很超前呢,这就是原《人民文学》主编助理邱华栋先生所说的“文学观念还停留在19世纪”!为什么如此?最大的失误就是不读书,既然钟情于文学,就要首先明了文学地图,尽可能地读透中外文学史、读透中外文学原理,然后才能对照地图自觉的查一查,自己的文学之路,到底走到哪里了?是在半路上?还是走到前面了?可悲的是他们并不去做这个很紧要的工作!这正如出远差,首先该做的就是买一张全国交通地图,先找好要去的地方,再选择到达的最近路线以及车辆品种,最后才是付诸行动,只要这些前期工作做好了,一切可能就一定都很顺利!红孩先生的《散文写作的定位与段位》值得我们不断思考和深入研究。
作者简介:

许庆胜:济南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顾问,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地级莱芜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已出版《铁凝小说艺术论》《石祥歌诗评传》《峭岩艺术多维度突破实证省察》《张庆和文学创作艺术》《石祥歌诗评传》《蔡氏四兄妹诗歌研究》《苗得雨诗文赏艺》《唐德亮评传》《王学忠诗歌欣赏与研究》《散文小说化的浪漫骑者——北方晓歌散文欣赏与研究》等,北京正出版《许庆胜序跋集》(大众文艺出版社),现正在进行《新国风诗人作品探微》(贺敬之先生题写了书名)、《赵德发研究》等学术著作的文本形成、前期写作。并在美国《远东时报》、《新大陆》、《亚省时报》、《常青藤》、俄罗斯《人文联盟》、越南《越南华文文学》、菲律宾《商报》、台湾《善性循环》、香港《当代文学》、《澳门晚报》《文艺报》《人民日报·海外版》、《光明日报》《中国青年报》《工人日报》《中国文化报》《山东文学》《时代文学》《大众日报》《联合日报》《百家评论》《黄河》《工农文学》《四川日报》等省级以上报刊发表小说、诗歌、散文、文学评论及信息数千篇,总计300万字,美国《远东时报》发表他的评论文章时的编者按中称其为“大陆著名学者”。2018年2月6日——8日许庆胜去山东大厦出席山东省作家协会第七次代表大会。现任山东省莱芜《江北诗词》编辑。

亓玉英,山东省写作学会会员,济南市吴伯箫研究会理事,莱芜区作协会员,新泰市作协会员。在《散文十二家》等刊物发表《扫眉才子笔玲珑》《从诗词里走出来的女子》《你什么时候想我》《印象苍龙峡》《闲话过年》《夫妻轶事》《人生自是有情痴》《思君》《母亲》《知了龟》《槐花》等作品,莱芜方下镇供销社退休职工,为已故丈夫刘延东整理出版300万字遗著长篇小说《追云逐梦》引发社会各界的关注轰动,在《济南日报》等媒体多有报道后,北京《作家报》连载《亓玉英的文化重要突出意义》更引起全国性强烈反响。

高照仁,笔名金狗,济南市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济南市莱芜区茶业口镇东腰关村人,小学高级教师,65万字长篇抗日小说《女中豪杰》在2024年4月由线装书局出版发行;书信《给爱妻的一封信》荣获2012年“世纪金榜杯”全国书信大赛一等奖并由国家语文出版社出版发表。四百余篇(首)教学论文、文艺评论、歌词、散文、诗歌、新闻通讯等,获奖或发表在报刊、广播电视及网站上。2025年被“九州文墨”评为“2025年度匠心作家”,济南市《牟国文学》资深作家,荣获“第七届中国当代实力派优秀作家”、第五届“茅盾文学杯”全国文学艺术大赛一等奖、“全国第四届郦道元文学奖”一等奖、“鲁迅文化杯全国第三届文学艺术大赛金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