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仲秋雨夜复活记

文/莫颜（河南）

8元钱的一碗米线，就可以复活一位秋夜冷雨衔头的中年男人。

此前的二十多个小时，是无休止滴滴沥沥中一人宅家的独处时光。昨晚追剧2006版《朱元璋》到凌晨3点多，眼皮实在抬不起来才回到床头山上。今天一整天仍然在追这剧，直到晚七点多看到剧终。早上泼了碗鸡蛋茶，中午煮了一包方便面，午后到小区门口取了快递邮件两本书《宅经》《月亮和六便士》，坐在飘窗上翻了没两页。

挨到八点左右下楼觅食，懒省事没穿袜子光脚皮鞋走在积水中，刚出小区一会儿就浸得泥湿八糊。 街上空气湿冷，附近街面小吃店摊点很多，却一家地道好吃的也没有，所过之处食客稀少，腹中感觉饥饿，肚皮却有点儿撑。犹犹豫豫中漫无目的走到十字街口，进入只是中等规模的花城超市。超市里灯光明亮，温暖舒适，顾客三三两两悠然地游逛着，使我油然觉出一种生活气息。但我实在没啥要买，意兴阑珊之余随便拾了两件洗漱品。

离开超市，重新走进阴雨街头，目光扫遍街口四方，不知道要吃什么，不知道要往哪个方向走。这段玄武门大街的路灯已经一年多不亮了，仅有的光源来自高低贵贱不等的居民楼和坚持梦想努力挣扎赚钱的门店，疾驰而过的汽车带着雨水带着响声让人老远就得让路躲避，电动车雨衣骑手顾头不顾尾地穿梭挤行，加剧了灰暗中的混乱与纷扰。看着看着，我顿觉一身的疲惫，虽然走完这出单程只有一公里，却好像耗尽了我全部的气力。时间到了甚至过了饭点，却在发愁吃还是不吃，去哪里吃，以及吃什么。脑海里翻腾着从小区到这十字路口一家家小食店，猪脚饭，盖浇饭，小碗面，七碗面，大盘鸡，酸辣粉，螺蛳粉，老粱家凉皮米线，牛肉汤，红丽烧烤等一二十家，一个也不来劲儿。

我的能量在阴冷黑暗中一点点散失，直使我疑惑人生到此还有没有任何的意义。像别人那样不断地出去旅行，有意义？隔三差五凑在一起喝喝酒打打牌，有意义？不断地读书积累日复一日地辛苦码字，有意义？这些是不是真心快乐，是不是真实的价值？！

思着想着，无奈走进老梁家要了一份蘑菇鸡肉米线，意外地发现是清汤利水绿叶飘飘，而不是记忆中的那种令人讨厌的红油混杂着混沌一片加上粘稠一团。秀色可餐，一时令我胃口大开，一碗下肚吃光喝净。

8元大餐大快朵颐之后，我竟然满血复活，疲惫顿消。走在回家的路上，有力地踏着雨水，猛然感觉自己的每一步履又都重新充满了意义，不一样的意义。

作者简介：胡师烈，洛阳市作家协会会员，洛阳诗词协会会员，有温度的金融先生。笔名无衣、莫颜。性喜诗以日志，自娱自乐；素常落拓散淡，时隐山林。铭曰：诗可忍也，书不可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