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上下级关系
文／韩朝亮
一
周一晨会上，李明第一次见到了新调来的部门主管周毅。周毅四十出头，西装笔挺，眼神锐利得像能看穿报表上的每一个数字。
"我希望各位明白，"周毅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在我的团队里，只有两种人——解决问题的和制造问题的。"
李明感到后背一阵发凉。他偷偷瞥了一眼邻座的王芳，发现她正专注地记录着每一句话，笔尖在纸上划出深深的痕迹。
二
午休时间，李明在咖啡间遇到了独自喝咖啡的周毅。出乎意料的是，周毅主动向他点了点头。
"你上周的市场分析报告我看过了，"周毅突然开口，"数据很扎实，但结论太保守。"
李明握紧了咖啡杯，"主管，我是担心太过激进的策略..."
"商场如战场，"周毅打断他，"有时候需要一点冒险精神。"说完，他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离开了咖啡间。
三
项目截止前夜，办公室只剩下李明和王芳。凌晨两点，王芳突然开口：
"你知道吗？周主管的妻子长期在国外。"
李明从电脑前抬起头，"你怎么知道？"
"行政部的小张告诉我的，"王芳压低声音，"听说他家里很有背景，不然怎么会空降到我们部门？"
李明皱了皱眉，"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别管这些。"
四
季度汇报会上，客户突然对方案提出尖锐质疑。会议室陷入尴尬的沉默。
就在李明犹豫是否要发言时，周毅镇定地站起身："这个问题，我想请我们团队的李明来回答更合适。"
被点名的李明愣了一下，随即接过话题。二十分钟后，客户满意地点头，危机化解。
会后，周毅拍了拍李明的肩膀："你今天表现得很好。"那一刻，李明看到了主管眼中罕见的赞许。
五
周五下午，王芳递交了辞职信。茶水间里，她告诉李明：
"我受不了这种高压环境了，周主管根本就是个冷血的工作机器。"
李明想说些什么，却看见周毅站在不远处，显然听到了全部对话。令人意外的是，周毅只是平静地转身离开了。
六
年终聚餐上，微醺的周毅罕见地谈起了自己："十年前，我也像你们一样，觉得上司都是不近人情的怪物。"
他晃着酒杯，"直到我自己坐上这个位置才明白，有时候必须保持距离，因为每一个决定都关系着整个团队的生计。"
李明注意到，周毅说这话时，目光扫过王芳空出的座位。
七
两年后，李明晋升为部门副主管。第一次参加管理层会议时，他发现周毅正微笑着看向自己。
那一刻，李明突然理解了当年咖啡间里那个意味深长的微笑——那不是上司对下属的评判，而是一个过来人对后来者的期许。
作者简介：韩朝亮，男，汉族，1959-12-06，系盐城市作家协会会员，几十年来，在全国各大刊物、网络上，曾发表小说、散文、诗歌、杂文、曲艺等文学作品几百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