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雨巷文学社
儿时的玩伴
作者:赵沉 - 陕西彬州
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几十年已过,不知不觉中已来到暮年。儿时生活的片段时常会在脑际闪现,那个全方位将我变成吃货的诸多趣事时常会浮现在我的记忆里……
那是60年代初期,在甘肃陇东黄土高塬上,有一个名叫玉都的小镇,邻街有一个南北长东西窄的坑院,院里住着一户姓赵的人家,主人是地地道道的庄稼人,夫妇俩养育了7个儿女,我便是七兄妹中的老五,上有两兄两姐,下有两个弟弟。家里的日子属于在校交不起学费买不起书本,在家两个弟弟经常同我抢食吃的那种。 我家的四周全是一抹旧且构型不规则的坑院,可以说遍布东西南北,说也奇怪,在旧坑院的破窑洞里,每家每户都有一个和我差不多大小的姑娘,她们名为英子、凤儿、猫娃和小兰。
小兰家的坑院位于西北方向三面敞开的那种,出了窑洞途经一杂乱不堪凹凸不平的土院子,上一小坡也便是到了外面。几个玩伴中小兰家和我家紧挨着,故而她成了和我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玩伴儿!
小兰自小生性顽劣,加之被父母宠溺愈发任性,夲该在纯真的年龄段的她却显得颇有心计,常常会抓住我肚子缺食的弱点成功达到她一次次左右我的目的。诸如:我家又杀羊了,想吃羊肉泡不?亦或:我家又宰猪了,想吃肉加馍吗?……每每这时候,我腹中的馋虫蠕动,口中涎水浓浓,故而无法抗拒地被她降俘。
小兰,60年代初出生,矮个,甲字脸大眼晴,桃胡嘴,皮肤略显黄黑,头发稍微有些自然卷。记忆中她有两个哥哥,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她的父亲高大英俊洒脱,是那个时代较为精明的生意人,常年以宰杀猪牛羊卖熟肉为主,而小兰的母亲,活脱脱一个旧时恶霸家的佣人形态,虽然皮肤白皙,但长在她的脸上让人感觉有点儿浪费资源。她简直就一游走的僵尸,油腻的头发长期用一乌龟背壳似的发簪紧紧地盘居脑后,似乎几年也不曾打开一次,一双眼睛大而无神,在我的认知里,他的眼睛和心灵从来没有交融过。两只解放脚上面的裤管长期绑着裤脚,从外形去看;她同精干的丈夫如同差着辈份,这样的她无疑给丈夫在外找女人大开方便之门,记忆中的小兰妈面部表情呆板,大概只有动着的双脚还能证明她是一个活物。小兰的两个哥哥对母亲的不尊令我大惑不解,很少听到他们叫过一声妈,而且在母亲面前连拳脚都派上了用场,对母亲的轻视小兰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记得某晚小兰邀我做伴,进的小屋未摸到火柴,她瞬间炸锅,怨她妈不关心她的起居,直哭骂了个天昏地暗,来送火柴的小兰妈颤微微呆若木鸡,口中念念有词儿,不知说着什么,大约都是些求饶的话儿。这般情景吓的我头发竖立一身身的起鸡皮疙瘩,可以说从家庭地位这块儿论起我俩悬殊很大,这事儿如果发生在我的家里,暴怒的应该是母亲,而非晚辈的我。后来我将这件事儿说给了母亲,我妈说小兰家教不好,跟着她学不到好,反倒带坏了我。自那件事之后我有意回避着她,没地儿可去的小兰寂寞难耐,有一天终于找到了我,对着我凶巴巴地发问:“你是要和我好?还是要将吃了我的那些东西吐出来?……”拿了人的手短,吃了人的嘴软,她家的羊肉、猪肉、牛肉我还真吃了不少呢。家徒四壁的我拿什么来还?不得已我又和她凑到了一起。
日子在哭笑怒骂的痛痒里一天天过去。一天晚上小兰约我一起去玉都广场看露天电影,我俩坐在了前左侧,她本来就矮小却带了个小木凳,坐着的我比她高出了半截儿,我俩商议着互换了凳子,放映途中,因换片我俩全站起身向电影机的方向张望,坐回时我却一个手足朝天,不知何时小兰的小木凳被人拿走了,这看起来小小的一件事儿却埋下了很大的隐患。在她的眼里,自己的物件儿弥足珍贵不可替换,我用我那个大凳子赔她都不行,从此,我又一次被小兰成功控制了。她让我往东,我不敢向西。可我的一味宽容并未让小兰了却凳子丟失一事,她越来越霸道了,有次竟放出狠话让我赔她一模一样的凳子,我只能再次开始躲着她,不巧又一次晚上在影院看露天电影时,冷不丁听一女子厉声叫骂着脏话向我咆哮着猛扑而来,未等我反应过来,脑袋上已挨了两拳重击,原来是小兰。看来她对我已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小小的她打人却有着电闪雷鸣般的爆发力,众目睽睽之下,我羞臊的面红耳赤,为挽回点儿面子,我反手压住了她的脑袋任凭她如何挣扎,雨点般的拳头在她的后背上连砸数下后跑回了家,小兰几乎是踩着我的脚后跟儿追赶而来,我家洞子口反锁着的大门将她挡在了外边,崖背围墙处,她皆尽所能的骂遍了一般小姑娘绝对骂不出口的脏话,声音划破了夜空传到了二位兄长的耳朵里,他俩气不过,上得崖背一人捉住小兰的脑袋,一人提起两只脚就要往崖下扔,凶的不要不要的小兰,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连连求饶,丟凳子事件才算平息下来。
那件事以后,再也没有看到过小兰,在学校我们同级不同班,小兰在学习方面不求上进,写的字有绿苍蝇大小,并且歪歪扭扭。后来我读初二了她还在小学五年级,再过了几年我高中毕业了,一次在外和小兰偶遇,源于心底有些怵她而不愿搭理,目光对视感觉她有话要讲,便默默地静候着,不一会儿,她开口说话了:“我找到对象了!他是我的表哥,我娘的儿子(地方语:娘~小姨,母亲的妹妹)……”“哦”我机械的用小的连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回应了一下。“我知道你还在记恨我,好些年都不理我了,那时碎着(小)呢不懂事么,再说那凳子没丟到别处,现在我娘家里呢……”犹如一声炸雷,我当即无法把控情绪而有些眩晕,后面小兰说了些什么我已无心去听,只记得她告知我;当年那晚看露天电影时,表哥同村里几个混小子也在场,趁我俩起身向后观望时拿跑了凳子……
一时之间,我不知如何面对小兰和这个突发信息,是该诅咒搞恶作剧的渣男?还是该祝贺她找到了人生伴侣?
不久,小兰出嫁了,婆婆是小姨。祝她幸福吧!
后来的后来,我也找到了另一半,且随对方去远方经营了服装店。80年代末,我从外地回家看望二老,母亲告诉我小兰死了,我惊的头皮发麻浑身打颤:“咋了呀?”我急问。母亲说死因不详;有的人说被计划生育逼的跳了井,有的说老公公被她(小兰)骂急了,一怒之下倒提起她的一只脚丟进了深井。说实话,我更愿意相信后者!
小兰死时年龄定格在了25岁,四季有轮回,人无回头日,她是怎样丢得下两个年幼的女儿的?她走时在想些什么?后来听说小兰的表哥(丈夫)将小女儿送给了别人,自己又找了新欢,再过了十多年,仅40多岁的他也抱病离世。
常言道:说好话做好事积善缘,做恶事口伤人损阴德,我用发生在我人生中的真实故事警示大家:教育子女是现实生活中的重中之重,千万莫忽视啊!
写于2025年9月25日晚
作者简介:
赵沉;高中文化,彬州市作协会员。生于甘肃陇东,生活在陕西彬州,专业理容师。从小热爱文学,善用趣味灵魂捕捉生活百味,追求完美人生的她,更特长用灵巧的双手
打造世人形象。
2013年开始投稿于各县市报刊杂志,后在众多网络文学平台大量发表作品,也时有文章刊登于《豳風》杂志等刊物。
近年来,曾荣获过全国文学创作大赛“华燕杯”散文优秀奖、当代文化艺术专业人才库颁发的《人才证书》、北大荒文学馆举办的全国网络赛诗会三等奖、彬州市作家协会颁发的征文优秀奖。曾被聘请为第八届半朵中文网鉴约作家。代表作《逆风》 《重组姻缘》 《我是穷人》。
《山林泣泪》一度引起读者热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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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编辑:陈继业
(2025年 9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