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漫其修远兮
——自传体纪实录(续8)
文/杨子忱
最后赵厅长说:“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情,我抽时间和你们乡沟通一下,最好换个别人,你心里也就平衡了。该舍就得舍,舍得舍得,舍是为了得,我也是为了你好,我挺同情你的。祝你早日离婚找个好老婆。”
我当时感动得热血沸腾,一个法厅的厅长能和我这样一个地位卑微的小老百姓说出这样掏心掏肺的话,真是太难得了。我有心上前和他握手,但又犹豫了。正在这时,他可能看出了我的心思,一双大手毫不犹豫的伸了过来,我握住那双温温热热的大手不知说什么好。
出了务欢池法厅的大门,我心里那般敞亮劲那就是无法形容了,骑着自行车一路飞奔,向着骆驼山的方向突飞猛进。
回来之后,我就像变了一个人,心里总想笑,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人常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是呀!我的春天真的快要来了。那漫漫长长的冬夜,把我折磨得差一点丢了性命,让我喘不过气来,现在即将过去了,永远的过去吧!
就凭赵厅长那么好的干部,他说话一言九鼎,一定算数的,他一定和乡政府沟通的。
我的高兴劲儿就这样支撑着我,每天都在盼盼盼,太阳出来时盼,太阳落山时也盼,盼来盼去我盼望的还是没有来。始终没有人通知我到什么地方断我离婚,我这个接近死亡的婚姻,藕断了,想断了丝可不是那么容易。我多么希望孙德看到我,会给我带来扭转乾坤的消息呀!可是每次看到他我都会幻想着开始,失望着而告终。
我对赵厅长说的一番让我一度兴奋不已的话渐渐地产生了怀疑,莫非,莫非他也是在安慰我?支我?我心乱如麻怎么想都觉得心里没缝儿。
我的希望像石沉大海,注定让我又陷入深深的泥潭沼泽之地——我的精神又恢复了从前的样子。可不管咋样,我始终都坚定不移的一点——不能把情绪带到工作中,带到课堂上,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将会一败涂地,不可收拾。相反,我在工作中更加的积极了,课堂上更加的认真了。其实,只有忘我的工作,我才不至于被这愁人的乱麻般的心事拖跨。
每天下班回家都与在学校判若两人,情绪低落一句话都不想说,说话也没有好言语。
晚上是我最难熬的时候,每晚只能睡半宿觉,第一次起夜回来,躺在炕上脑子里像有千万只爬虫,在啃食着我的脑髓 “那个大个儿姑娘能等着我吗?等着我吗?等着我吗?”
不知不觉中,我的心,我的灵魂被孙彦国的小姨子——那个大个儿姑娘掠将去了,为了她我快要茶饭不思了,我心急火燎呀!
这样的黑色的日子,一天一天在熬着我的心,熬着我的血。我的状态一天天的不好,我把这些全归咎于老郝家身上,认为是他们做了手脚,是他们在有意拖着我。
人一旦失去理智考虑问题就是很片面,不够准确。有一次全体老师在乡政府大会议室开表彰大会,表彰先进老师。因为高兴,下午两点多散会,老师们来到饭店,准备大吃一顿,当然是AA制了。
因为高兴,每个人都喝了不少的酒。我的酒量本来就不大,喝了两瓶啤酒,车子都不咋听我使唤了,骑着总像要摔跤的样子,可是心还明白,所以还能控制住不摔,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来到石场我被落在了后面,见景生情,但不是爱情。来到老郝家门前当然是有足够的不满,总觉得婚离不成是郝桂芝她们做了手脚,故意拖着我,气就不打一处来,车把向右一扭就进了郝六家的大门。
那时天已经黑了,透过窗玻璃,我看到屋里有好几个人,除了郝家成员,还有两个我不认识的可能是本屯子的人吧!外屋门开着,我便直接进了屋。我的突然间不请自来让郝家人惊讶不已,都張大嘴巴不知道说啥好。
“你们做梦也没想到吧?”我说话还略带酒意,可能屋里所有的人都看出我是酒壮熊人胆。“知道我来干啥吗?我今天……”
没等我把话说完,郝桂芝他大哥大声的“杨子忱,你今天晚上来我家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你放心好了,我的大舅哥,我不是来接你妹妹的,我今天有几个问题想请你们回答。”
听我这么一说,他们可能都想知道下文。
“中了,没时间回答你的问题,你快给我出去该干嘛干嘛吧!”郝桂芝大哥气愤的说,就要上前拽我。
“你先别的,让他说,看他能说什么?”郝六也就是即将卸任的我的老丈人阻止了他,“你说吧!我看你能说什么?”
“第一、你们郝家为什么故意拖着我,让这事儿迟迟没有结果?第二、你姑娘凭啥和我要两千块钱?是她提出的离婚呀!还和我要钱?第三、我的青春让你女儿给毁了”这时郝瑞又上前阻止我,想拽我出门。我用手把他的手拨到一边,“大舅哥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等我把话说完。你郝桂芝凭什么说我有病?我有病没病你心里心里不清楚吗?你提出离婚又毁我名声,你到底安的什么心?你给我说清楚。”
这时郝桂芝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今天在你老郝家屋里,不是撒野发泼,我是摆事实讲道理,你不就是想让我打一辈子光棍儿吗?你不说我有病吗?咱俩现在就去你家西屋,实地验证一下,看我行不行?”
郝六一听我说这话,挂不住劲了,我在炕沿边坐着,他上来抓住了我的脚,就往外拉我,我一只脚着地,缓不过劲来,只能由着他单腿蹦。郝瑞这时也不敢上手,他怕万一我摔倒把腿或是什么弄坏了,在他家里不好办。郝六也不敢太用力,按理说他抓着我的脚,如果使劲儿一掀,我肯定失衡,后脑着地,不一命呜呼也得重伤。他拽一会儿,也只能松开,他一松开我又坐在炕沿边上,继续说,然后他又抓住我的脚,这样反复几次也把我折腾得够呛。
“你今晚到我家不说人话,你说的叫话吗?你赶紧给我滚出去。”郝六这时真的急了。
“我说的话是不好听点儿,这也是你女儿造成的呀!现在不还没正是离吗?一天不离她”我用手指郝桂芝“她就是我老婆,我这样说过份吗?我今晚不走了,晚上我俩就住在你家西屋睡一宿,你看我行不行?”
郝六又上来拽着我的脚往门口拖,我又一次单腿蹦,别人也无法上手。
这时我看见我的大舅嫂郝瑞老婆,正在和郝桂芝小声的说着什么,开始我还不知道咋回事,后来我明白了,她想让郝桂芝上来挠我,给我满脸挂花。你还别说,如果郝桂芝听她嫂子的话,上来挠我的脸,我还真无还手之力。
后来郝瑞老婆简直也不瞒着我了,干脆的一边说着“给他挂花,到现在还留着他干啥!”一边往我身边推郝桂芝,可是郝桂芝什么也不说也没有上来挠我,始终没有。
这让我大惑不解,按理说她上来挠我,也属正常,一点都不过份。从她的眼神看,她好像不咋恨我。如果这时我领个别人说接她回家她一定会跟我回的。对于她不挠我,我还真有一种莫名的感激,我由始至终都不恨她,我知道郝桂芝也是受害者,我怎么会恨她呢?
我的酒意壮着我的熊人胆,在老郝家大闹一场。随着酒劲儿渐弱到消失,再加上郝桂芝的不挠之情,我真的后悔自己的不理智行为。
那一晚从我到郝桂芝家到离开,郝桂芝——我的前妻始终一言不发。而我对她给我造,说我有病,没有生育能力,开始也很生气,她就是要毁我一生,放在谁身上,都会很生气。可是,好好想想也用不着生气,我也觉得她来我家和我结婚八个多月,我也是真的没有好好待她,她的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在这种情况下,做出那样让她或多或少出口气的事情,不是很平常的吗?更何况在背后给我造,想让我一辈子打光棍儿的想法未必是她本人之所为。更何况我根本不怕,因为她背后说我的事,但凡有点头脑的人也不会相信的。
这一点我从我那个大个姑娘的后来的老婆嘴里得到了证实——我和她结婚不久我问她:“你和我结婚,不怕我有病吗?”她说:“我有个叔伯姨在务欢池医院当大夫,我去问了,我姨说从医学角度讲他前妻说的现象根本就不存在。”
那天晚上我回到家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多了,父亲为我开门时说:“今天咋没在你老舅家住呢?”我说:“没有,没想住。”
闹归闹,日子还得照常过,一转眼又到了春天了,小山村又忙碌起来。布谷鸟又叫了,这个爱操心的鸟,一声迭一声地喊着“布谷!布谷!布谷!”社员们在生产队上班也是为春耕做着准备,家家都把为队里挑的大豆种子好的、破的、杂质(大多是砂粒)都分装着,送到生产队由保管员过秤。还有一些人做着零活,壮劳力忙着往地里送粪。有几个老头子忙着栓套,父亲是木匠,他在忙着修犁杖做磙框。
当杏花要开的时候,春耕大会战打响了。满山都是黄牛遍地走,当然也有黑牛。那时种地是很麻烦的,一副犁杖得五六个人,扶犁的,点种的,点口肥的,捋粪的(俩人)还有一个人打磙子。
每当在这种时候,学校都要放几天假(农忙假)。别的活我不会,只会捋粪。
有一天刮着很大的风(春天种地刮大风是常有的事)我也上山服从生产队长的分配跟着一副犁杖 捋粪,每副犁有两个人捋粪,一人捋半条垅。那天在转山子种,环形垅,为了能呆的时间长一些,我和另一人说好每人捋一条垅也就是一圈。
我捋了一圈之后正在壕沟里避风——风大得很,得有五六级吧!鼻窝里,大眼角,脸上都是土,甚至吧嗒 吧嗒嘴都有点牙碜。人们灰头土脸的,弓着身子对抗着风在劳动,没任何怨言,都想为大干社会主义多出一把力。
我正在那半躺着,突然有个人跳进了壕沟,还把我下了一跳,定睛一看是孙成,我叫他三哥。“三哥你做啥呢?”“我打磙子呀!想和你在一起呆一会儿”他笑着说。这时我才想到每到一块地,刚开始不久,打磙子的人是无活可干的,只有种出足够多的新垅才有磙子可打。
“你们放几天假?”他问我。
“半个月,”我回答。
接着我们聊了许多临时性的话题,也就是想到哪儿说哪儿,无目的的。
“说不说你的事儿咋样了?能离了吗?”
关于我离婚的事儿,在我们小山村那是妇孺皆知了。
“离是肯定的了,不过啥时候那我可说不好。”我有点不好意思地回答。是啊!离婚是人生中谁都不愿意经历的事,所以离婚不是啥好事儿。我知道孙成今天主动和我聊这事儿一定有他的目的,可是这种事儿他不提我还真不好意思说。
我有一丝 尴尬 ,手不知道往哪里放好。孙成大概也看出了我的窘境,然后他说:“别着急嘛!能离就好,你的事儿我们都知道,结婚之前你就不想处了,是杨子山二哥压迫着,也可以说是包办婚姻,离了更好。”
我一时不知道说啥好,只觉得眼圈发热,用十分感激的目光看着他,心潮起伏。正在这时犁把手吆喝声传来,该我捋粪了。
随着一条新垅不断向前延伸,几个人走过去,我左手握着盛满土粪的撮子把,将土粪均匀的撒在垅沟内。因为风太大,即使是空撮子顶风行进,也仍然觉得撮子里满是土粪那样沉重。等又轮到我在壕沟里避风的时候,孙成早已牵着大黑驴在新种的垅上吱吱吜吜的转圈圈了。
这时我才有时间想自己的心事。那个大个子姑娘,孙成小舅子孙彦国的三小姨子还没有搞对相,也说不上是在等着我,总的来说我还是有希望的,但不等于我就有把握了。我的黎明离我不知道还有多远?那个大个子姑娘说不定哪天心有所属,成为别人的新娘,这都是很有可能的。
这时我盼着吆喝声传来,我好用我手中的活儿挤走我心里的愁绪。其实这种事情用不着多虑,因为多虑也无用,那是不以我的意志为转移的。可我从打那天爹和我说了再加上孙成的小舅子孙彦国对他三小姨的描述,那个大个子姑娘几乎占据了我整个身心,我无法摆脱对她的想往。
这转山子种地就是挺有意思的,在壕沟里呆的时间长了还觉得发腻,到捋上粪了还盼望着到头儿,却一时半会儿到不了头儿。这时风小一点了,可是当我手中撮子里的土粪向垅沟里捋的时候,仍然会制造出一阵尘土飞扬来。在下风头的人们可就遭了殃了,他们总会用抬起的胳膊挡着同时眯起眼睛瞅了我那么一下儿。可是我也没有办法,这是风造成的,我有啥办法呀?就像我的离婚迟迟没有结果让我魂牵梦绕的,我又能去怪谁呢?(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杨子忱,笔名梓辰/黑松,辽宁阜新人,1958年6月生,退休教师。自幼热爱文学,笔耕不辍,作品散见于网络平台。曾分别荣获全国诗词大赛金奖和优秀奖;诺贝尔文学研究院终身荣誉院士,客座教授;世界汉语作家协会会员;东方兰亭诗社会员;半朵中文网专栏作家;《青年文学家》作家理事会理事;有作品分别入选纸刊《大国诗文选粹》被浙江大学永久收藏;《央视新闻人物代表作汇编》被北京大学永久收藏;文化史学大典《2023华语文坛风云人物年谱》;《中华文艺复兴:共和国文学大观》。
本人被评为“2023中国文坛年度巅峰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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