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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宫山行记》
作者:杨廷付
导航提示“距九宫山景区入口10公里”时,车窗已蒙了层薄薄的雾。盘山路像条银带绕着青山转,方向盘在手里轻轻转动,车轮碾过沾着露水的柏油路,“沙沙”声混着松涛,倒像在给这方山水叩门。越往上走,雾越浓,路边的马尾松只露出半截青影,远处的山峦裹在白纱里,真应了诗里“九宫峰翠锁通山”的景——不是锁得严实,是翠色山峦牵着雾,把通山的灵秀都拢在怀里,连车速都不由得慢了下来。
转过最后一道弯,无量寿禅寺的红墙突然从雾里探出来。停稳车,踩着石阶往上走,极乐石桥下的山泉叮咚响,桥栏上的青苔沾着水珠,伸手一碰,凉意顺着指尖漫到心里。天王殿的铜铃被风拂动,“锵锵”声穿透雾层,和寺后的松声叠在一起,倒比任何梵音都让人安心。拾级而上时,晨雾渐渐散了些,大雄宝殿的飞檐漏下细碎的光,赵朴初先生题写的殿名在光里泛着温润的色,48根红漆立柱撑着殿宇,殿内的金身佛像宝相庄严,连呼吸都跟着轻了。
转到弥陀宫后,忽见石阶旁立着长明灯碑亭,碑上的字迹被岁月磨得有些淡,那盏长明的灯火却在玻璃罩里跳动,暖黄的光映着碑上“唐初伏虎禅师开辟道场”的字样。正看得入神,钟楼传来一声钟响,浑厚的余音绕着殿角的琉璃瓦,漫过石阶,竟和山下的车声、风声融在了一起。同行的人说,这禅寺依山而建,层层殿宇叠着山势,倒有几分布达拉宫的意趣。我望着檐角的雾慢慢飘走,忽然觉得,这古刹哪里是藏在山里,分明是山把最静的一块地,留给了禅意。
从禅寺后山的停车场再往上开,雾又淡了些。不过十分钟车程,透过车窗,云中湖突然撞入眼帘——车还没停稳,我已忍不住推开车门。
湖面蒙着层轻雾,像给湖水盖了层薄纱,远处的湖心亭只露出个模糊的轮廓,倒像水墨画里没干的笔触。阳光刚好穿破云层,雾霭顺着涟漪慢慢化开,湖水瞬间成了碎金的容器,波光一层层漫到岸边,连石凳上的青苔都染了光。岸边的老柳树垂着枝条,轻拂过水面,惊起几只水鸟,翅膀掠过湖面时,划破了云的倒影,也搅碎了满湖的金斑。
有位钓者倚着树干打盹,鱼竿架在石头上,鱼漂在水里轻轻晃,他却眯着眼晒着太阳,连鱼漂沉了半寸都没察觉。我轻步走过去,他醒了,笑着指了指湖面:“这湖在千米山上,唐朝就有皇妃来取水泡茶,现在啊,倒成了我们歇脚的地。”风过时,湖水拍着岸边的石头,节奏轻缓,像寺院里的木鱼声,把开车上山的疲惫都敲得散了。
沿着湖岸走,忽见一块石碑,刻着“闯王兵散处”几个字。指尖触到冰凉的石碑,再望眼前的湖光山色,诗里“闯王兵散此山残”的句子突然冒出来。秋风掠过湖面时,带着几分凉意,恍惚间竟像听见“一声寒刃秋风里”的冷响——不是真的兵刃声,是松叶落在石碑上的“簌簌”声,是湖水拍岸的“哗哗”声,混着历史的沉郁,在风里绕了一圈又一圈。
当年李自成的军队在这里溃散,金戈铁马的喧嚣,最终都融进了这山、这湖。如今湖边的钓者安睡,水鸟自在,谁还会想起秋风里的寒刃?可青山记得,湖水记得——它们把“旧难”藏在雾里,映在湖里,等着每个来此的人,在看云、观湖时,读懂那藏在山水间的沧桑。
傍晚开车下山时,回头望,云中湖泛着橘红的光,无量寿禅寺的红墙隐在暮色里,只有长明灯的微光还在闪烁。车轮碾过山路,风从车窗钻进来,带着湖水的清润和松针的香。忽然懂得,这趟车程哪里是游山,是九宫山用雾、用湖、用禅意,把历史的厚重和当下的宁静,都揉进了我们的心里。
作者简介:杨廷付,男,汉族,出生于1966年1月,江西修水人。爱好文学喜欢写诗词、散文,作品多年前发表于《温州晚报》《温州都市报》最近作品发表在《世界文学》《大湖文艺》《青年文学家》、《枫林诗刊》等。现为《世界文学》签约作家,《青年文学家》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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