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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集
376、 刘伟家大客厅里 日
刘伟和他奶奶各抱着大包小袋的各种好吃的东西堆放在茶几桌上：什么北京烤鸭，酱驴肉，熏排骨，烤鸡腿，牛肉脯面包等等，都被刘伟拆封后摆了一桌。
刘奶奶笑眯眯地：“孩子们，今天中午大伟他妈不回来，你们将就吃点吧……”
张明：“奶奶，这还算将就啊！都是最贵最好吃的……”
奶奶：“只要你们愿意吃就好，这是他爸妈给我买的，我愿意吃可吃不动了！”
刘伟：“我爸妈对我奶奶可孝顺啦，凡是我奶喜欢的，不管多难买，多贵，都会想办法买回来……”
奶奶：“嗯，我儿子儿媳对我孝顺，那是没比的了……还从不惹我生气……”
小荆：“奶奶，那您就多吃点好吃的，保养好身体多享几年福……孝顺老人是人人应该的，但这么非常孝顺的现在也不太多……”
李丽：“是不太多……我家邻居李爷爷腿有残疾，六十多岁一个人生活，儿子和儿媳就在本市却好几年不来一次。我一见他瘸着腿背粮拎菜什么的，就上前帮他一把……等送他到家一看，又脏又乱，这么大年纪没人管简直太可怜了……”
小荆： “嗳，咱们趁还没开学，去帮这李爷爷干点儿活儿好不好？
刘伟、李丽、张明都异口同声道：“好啊 ……”“一会儿就去呗……”
正在这时，“笃、笃”的敲门声响起来。刘伟走到门口问道：“谁啊？”
门外响起小红的回答声（画外音）：“刘伟，我是小红啊！”
在小荆等人都深感奇怪之际，刘伟打开门面对走进来的小红：“你咋来了？”
小红边朝客厅里张望边回答:“我找小荆……我就猜到他们都来你家了！”
在大家都面面相窥时，她又微笑着面向小荆，“我无意中拿错了你的录音笔……”
小荆一楞，边快步走向放书包的沙发边疑问道：“这录音笔怎么会拿错呢？”
在大家疑问目光注视下，小红举起录音笔：“可能是我在你座位上和刘伟说
话时，把我手中摆弄的和你书桌上的录音笔搞混了，我到家才发现这不是我的！”
这时小荆已从书包里掏出录音笔细看后说：“真不是我的……咋还开着呢?”
小红伸出拿着录音笔的手快速跑过来：“小荆，那就换回来各自的录音笔吧！”
就在小荆伸手要交换时，刘伟上前拿起她手上录音笔摆弄了下，立刻响起了
张明的说话声（录音笔中画外音）：“……今天到校我发现两件奇怪的事……尹品红马上坐到小荆座位上和刘伟说悄悄话……”一会儿，李丽又说道（录音笔中画外音）：“有什么奇怪的，小红见小荆和刘伟好……”
在大家都愕然倾听时，刘伟又摆弄了下录音笔，里面又发出李丽的话语（录音笔中画外音）：“……小荆，我都发现你和刘伟在处对象儿，就想让你亲口告诉我，你放心！”
张明接着说道（录音笔中画外音）：“我也觉得你俩相处了！小荆，我是你的‘死党’，放心！”
在大家都听得目瞪口呆时，李丽转脸盯视着小红：“你是故意换的录音笔吧？”
小红神情极不自然地嗫嚅着说：“没、没有啊……”这时，她见刘伟正在按录音笔的删除键，立即上前伸手要夺录音笔，“别删除啊，这里还有老师讲的！”
刘伟闪身躲过小红来抢录音笔的手，嘲笑道：“你玩儿阴的哈，我都给你删除了，看你还咋玩儿!”
377、 一间酒店包房里 日
在一张旋转餐桌旁，并排坐着的杨策和孙总正在边吃喝，边亲密地交谈着。
孙总已带三分醉意地说着：“……杨老弟，这个新产品的设计非常好，可以说是构思巧妙，创意大胆，结构合理……你的头脑很不简单啊！”
杨策微笑道：“孙总过奖了，我只不过是用心专注一些而已。来，再碰一杯！”
说着端起啤酒杯，同孙总端起的啤酒杯“啪”地一碰，俩人将杯中酒一饮而进。
孙总放下酒杯，话锋一转：“杨老弟，这个新产品的工艺流程可够复杂的，精密度要求也很高，要想研制成功，可不是简单的事啊……”
杨策点头赞同：“那倒是……如果不复杂，不要求高，还不早让别人设计，研制出来了嘛……孙总，以贵公司的技术力量和先进设备，研制成功，不该是什么大问题……但是，孙总要是没什么把握，这图纸和技术参数就先不拿走……等我们公司研制开发后，把产品专利卖给你们……”
孙总摇头摆手：“不不……谁说我没把握，我的意思是有些难度……却是可以克服的。这个产品一旦推向市场，效益还是会不错的……这样，杨老弟，这图纸和数据资料今天你给我带走，我先给你五万元现金，等研制成功，我申报了专利后再给你三十万……咱们一会儿就签个合同……”
杨策微笑着摇了下头：“孙总，这个产品要是面世，可不仅是效益不错，而是在这个领域里，填补了国内外的空白，如果专利技术审批后，那可是几百万都不止啊……我看还是我们公司研制开发后，把专利卖给你们吧……”
孙总摇头急切地：“唉，那不行……还是我们研制吧！啥也别说了，咱俩也是老朋友了，我今天先给你十万元，等我报专利审批后，再给你五十万……”
378、 刘伟家客厅里 日
刘伟和小荆、张明、李丽坐在茶几桌旁的沙发上，边吃着各种副食和面包边说着话：“......尹品红心里有鬼就不敢怪我删除她课堂上录的，只能。撅着嘴走了！”
张明：“看来她真像李丽说的‘故意偷换录音笔’，那这是什么目的呢？”
李丽：“你是不是有点‘智障’啊？她要是能偷录到对小荆不利的，她不就……”
小荆：“你是指录音笔里你和张明说发现我和刘伟处对象儿啊？嗨，这又不是真事，对我能有什么不利的……”她看了眼坐在沙发上打盹的刘伟他奶奶。
刘伟摇摇头：“小荆，你可别以你自己的单纯和善良的心态去看待尹品红……”
379、 那间财务办公室里 日
清婉、小于等财务人员都在各自的办公桌后工作着。忽然，随着一声开门响，郑科长走进来。室内所有人一见他都相继站起身来，几乎异口同声地轻呼：“科长……”
郑科长虽然面容有些憔悴，但神情并未显出什么悲观来。他微笑着打招呼：“各位同仁，都挺好啊？我这几天没来，大家挺辛苦吧？！”
清婉：“科长，你身体好了吗？”
郑科长：“好多了……在家闷得慌，不如上班干点活……”
小于：“科长，身体刚好点儿就来，能行吗？”
郑科长：“没事儿，生命在于运动嘛……”他朝清婉转过脸，“清会计，那个还贷计划写没写完啊？”
清婉：“哦，写完了，科长……我照您说的已交给李总了……”
郑科长：“好……李总没说行不行吧？”
清婉：“他当时让我先放桌子上，没说别的，现在我还不知道他看没看呢！”
郑科长：“那就等着吧……你们都先忙吧！”他朝清婉她们摆摆手走出门。
就在清婉、小于等人也摆手致意后继续工作时，室外却传来了争吵声。因为听不清楚，于小梅离座走近门口，将门打开一条缝，单眼吊线朝外望去。
380、 走廊里 日
那位两只眼角上翘的青少年，瞪视着近在咫尺的郑科长声调愤慨：“……你不是早就确定我是你亲儿子吗？可你为什么就不能象亲爸一样希望我好呢……”
郑科长又气又急地：“大刚，你给我小点声，这是公司办公楼……走，我们到外面说！”他伸手拉住大刚的手臂，却被大刚使劲甩脱。
大刚继续愤然地：“你不管我，还指望我管你这里是不是办公楼？我想出国学习，你一不出力，二不出钱，我妈为我却能豁出一切……就算你恨我妈，可你也不能连你儿子也恨吧？现在我出国手续都办完了，你一分钱都没花，马上我就快走了，你连我出国的路费和生活费用还是一点儿都不给，有你这么当爸的吗？”
郑科长气得涨红了脸，抬起哆嗦的手指着大刚：“你，你……你不走，我走……”说着，他转身朝楼梯口走去。
大刚大步上前拉住郑科长的一只胳膊：“你先别走，还没答应给我钱呢……”
郑科长一个急回身，抬起另一只手臂“啪”地一个耳光搧在大刚脸上：“和你妈一样，不要脸……”说完，他快步冲到楼梯口，下楼而去。
大刚愣怔片刻后，也随后走去。
财务室门口探出小于的脑袋，其它办公室门口有人朝外看，还有出来看的。
381、 住宅楼的楼梯至楼层上 日
李丽在前，小荆和刘伟、张明紧跟其后从楼梯上到楼层上。李丽走到门上方钉着302标牌的门前“嗒嗒”地敲起门来。片刻后，门里传出嗓音苍老的问话声 ——（画外音）：“谁、呀？”
李丽高声答道：“李爷爷，我是四楼的小丽，您开开门吧！”
随着“咔”的一声开门响，一位60多岁、头发灰白的瘦弱老者出现在门里。
李丽看着目光困惑的老人，笑着一指小荆等人：“李爷爷，他们是我的同学，来帮您干点活儿……”说着，她已在李爷爷撤身退步时带领他们走进门。
李爷爷：“这，这不用……我这，太埋汰……别弄脏了你、你们的衣裳……”
382、 李爷爷家里 日
这是个一屋一厨的老式楼房间，进门是小过道，左侧是厨房，正面是卧室。
小荆转脸看了下灶台和炊具脏乱的厨房，又正过脸瞅瞅对面开着门的卧室：地上床上凌乱不堪。她脱下羽绒服，环顾了下仨同学：“咱们四人分下工吧，俩人收拾厨房，俩人收拾卧室，好不好？”
那三位同学齐声答应：“好！”随后就都脱下外衣。刘伟接过小荆外衣连同自己的一起递给张明，就和小荆走进厨房开始收拾。
李丽跟在张明身后将自己外衣和张明抱着的外衣都放到床上，开始与其收拾卧室……
383、 尹环家方厅里 日
坐在沙发上的尹环对站在旁边的小红正埋怨着：“……你说你，都要拿到手的证据还能让人把录音删除……”忽然“嘟嘟”的手机铃声从茶几桌上响起来，尹环探身抓起手机看了下举到耳边：“喂，大军，你不是说先不能通电话吗……（大军画外音：大姑，我爸妈还没给我汇钱，我也不敢给他们打电话……）你怀疑你爸妈手机和家里电话都被监控了？（大军画外音：那是肯定的了！大姑，你的手机公安不太可能知道，所以我给你打电话……你到公用电话亭或磁卡电话亭给我妈打电话约她出来和你见面，别的啥也不说。等见到我妈让他把钱给你，你再汇到我银行卡上……）我也不知道你的卡号啊？（大军画外音：我一会就把我的银行卡号发短信告诉你……）可是大军，我约你妈出来，你不让电话里提别的，她能带钱见我吗？（大军画外音：她要是没带，你就见面时告诉她，再带钱见一次面呗……）那行……大军，正好你来电话，不然我也不敢给你打，两小时前公安局的来我这儿找你了……（大军画外音：哎呀，还真去你家了……大姑，幸亏你料想到了，要不我肯定被抓住……）可不是呗……我还寻思你会不会生气，以为大姑不愿意让你在这住呢……（大军画外音：我怎么会生气呢？就是今天警察没去，以防万一，我不住大姑那也是对的……好了大姑，马上给我妈打电话吧……）那就这样，你赶紧把卡号发过来吧……好！”她放下手机，又在上面点划屏幕。
一直看着尹环打电话的小红，这时好奇地问道：“妈，我大军哥在哪呢？”
尹环歪了下脸：“你大军哥手机还是原先号，可能被监控，我不能问他在哪，就是问，他也不能说……这傻孩子是没倒出时间，还是没想到换手机卡号？刚才忘了提醒他，我先发短信让他换卡……”
384、 刑警队长办公室里 日
随着敲门声和“进来”的话音，曾到过尹环家的一个青年警察进门走到坐在办公桌后看电脑的中年警察面前：“史队，刚监控到尹大军和他姑姑通电话……”
史队抬起头：“尹大军在哪打的电话？什么内容？”
青年警察：“是在江城打来的，可还没等到锁定具体位置就打完了……通话内容是，尹大军让他大姑给她妈打电话约出来，从他妈那拿钱汇到他卡里……”
史队长眯了下眼睛：“嗯……小万，你立刻分两组人赶到他家和他姑姑家附近。分别跟踪这两家人去哪家银行汇款，然后到银行查实收款人卡号……”
385、 尹环家方厅里 日
坐在沙发上的小红仰脸望着在地上来回踱步的尹环：“妈，你和我大军哥不是互相都发完短信了吗？怎么还不给我舅妈打电话呢？”
尹环停住步若有所思地看着小红：“哦……你不懂……你大军哥的手机肯定被监控了。就算警察事先不知道我手机号，他刚才给我打完电话后，很快就会查到是给我打的。我现在给你舅妈打电话，警察都能监听到……我要想让警察抓住你大军哥，马上把他发到我手机上的银行卡号，在和你舅妈通话时说出来就行了，省得他以要结婚的名义总来催要房子……”
小红惊异地瞪大了眼睛：“妈，你、你想特意让警察抓住我大军哥？可……”
尹环又踱了两步，心中忖度（内心独白）：“如丁兰再敲诈我呢……而且他毕竟是我亲侄子，以后我还可能用得着他，这电话不能打……那就给嫂子发短信……”
386、 刑警队长办公室里 日
办公桌后的史队长正在用固定电话通话：“……我马上把尹大军的照片和资料给你传过去……多费心……不是客套，请你们帮忙嘛……另外，我们要查到他的开户银行和卡号立刻告诉你……对，你好通知你们江城各银行……在自动取款机旁蹲守？那太好了……有线索尽快通知我……好，好……再见！”史队长刚放下话筒，“笃笃”的敲门声就响起来。他的一声“进来”后，另一位到过尹环家的青年警察走进门，史队长焦急地问道：“小宋，怎么样？”
小宋：“史队，尹大军父母的手机各进来一个电话，但分别是同事和朋友打进来的，没有他大姑的电话，也没有约他父母见面的内容……他家无人接电话，好象他父母都在工作单位……”
史队：“嗯……他大姑给没给别人打过电话？”
小宋：“打过，是给一个叫大策的男人打的，说让他中午下班后去她家吃饭。”
史队：“哦……那尹大军和他父母，大姑这四个电话就一直监听吧……另外，你带人马上到他父母单位门前布控……”
387、 杨策公司办公楼大门前 日
杨策刚从挂有“松滨市大元家居电器有限公司”牌匾旁的大门里走出来，就听见身后有人喊他，只好站住转回身，只见张工气喘吁吁地从里面追出来。
张工：“科长……听说……听说您把调房增加面积的钱……都交完了……”
杨策：“刚交完……张工，我已经和齐总说了你调房的事，过两天我再给你问问……”
张工：“噢……科长，我就想调换到您住的那套……科长多费心吧……”
杨策：“我和齐总就是这么说的……估计问题不大……”这时“嘚嘚嘚”的手机短信铃声从他衣兜里传了出来。他掏出手机打开信箱，只见屏幕上显示出——（字幕）：“大策，你上班时中午不能喝酒，那就晚上下班直接来吧！”
杨策放下手机，稍事忖度后，也转身朝楼门里走去。
388、 李爷爷家里 日
从过道到厨房再到卧室，李爷爷家里已经整个焕然一新，所有用具，用品全部洁净整齐地摆放着。都已脱掉绒衣的小荆、刘伟、张明、李丽无一不满脸是汗。
李爷爷从煤气灶上拿下已烧开了水的水壶，跛着脚要给孩子们倒水。正拿毛巾擦汗的小荆一见忙近前接过水壶：“李爷爷，您歇着吧，我给他们倒水去！”
李爷爷一双老眼里闪动着泪花：“小丽啊……你在哪找来了这些好孩子……我儿子、儿媳妇和孙子，都从来没给我干过家务活。你们、你们这是凭啥呀……”
刘伟走上前：“李爷爷，您儿子一家人为什么不管你啊？”
李爷爷：“唉……”他叹了口气后，一指卧室里那张破旧长沙发，“孩子们，你们累了半天，坐下歇会儿，喝点水……我讲给你们听……”
刘伟和张明搀扶着李爷爷坐到沙发上，李丽从沙发前一张长条木茶几上，端起小荆已倒进还冒着热气的五杯水中的一杯，递到李爷爷手里。然后和小荆分别坐在张明和刘伟两人身旁沙发边沿上侧身看着李爷爷。
坐在沙发中间的李爷爷倚在靠背上，慢声细语地讲起来：“我这儿子……没结婚时，虽说不是很孝顺……可还算凑合……娶了媳妇后，就越来越不管我了……也怪我自己是个残疾人，没能耐……老伴死得早……儿子结婚时，我只给了他们我所有的积蓄……才几千元……我也没钱给他们买房子……在儿子丈母娘家结婚后，就一直住在那……儿媳对我很不满意……唉……哪能管我哎……”
四个同学都互相瞅了瞅，而后三个同学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小荆的脸上，
小荆见状，就挨个看看他们仨后，又面向李爷爷：“李爷爷，我们在寒假最后这几天，来帮您干点家务活……这不，您的床单，窗帘我们都泡在水盆里了。今晚您再把该洗的衣服都脱下来扔到水盆里，明天我们来洗……以后休息日来帮你干活。只是，我们现在还没参加工作，拿不出钱来帮您……只能出点力……”
李爷爷：“好孩子……你们都是比我儿子好多少倍的好孩子……我不能老麻烦你们……这会影响你们学习的……”
刘伟：“李爷爷，您的生活费……是退休劳保……”
李爷爷：“唉……我是残疾人，哪有退休劳保钱呢……我只是开点低保生活费和残疾人补助……这还是国家政策好，对我这没用的人的照顾呢……”
小荆、刘伟、张明、李丽都同情地望着李爷爷，不约而同地点着头……
389、 一个银行窗口前 日
一位青年将一个警官证递进窗口，朝坐在里面的青年女工作人员问道：“您好！我正在办案，麻烦您给查一下刚才那位五十多岁的人给哪里汇钱？收款人姓名，账号或卡号是多少？”
女青年接过警官证打开看了看，又抬头端详这位青年警察，说了句：“请稍等！”随后她转脸面对桌上电脑，一只手在键盘摁键子，另一只手摆动鼠标。俄而，电脑里输出了一张已打上字的白纸，她撕下后连同警官证一起递出窗口。
青年警官将两样东西拿在手，看了下纸上的姓名和一些数字后，朝里面微笑着道谢：“麻烦您了，谢谢！”
390、 市医院惠珍所在病房里 夜
惠珍坐在靠窗的一张床的床头上，清林正在她面前床上一块硬塑料桌帘上摆放装着饭菜的餐具盒和筷子、勺。他拉过方木凳要和惠珍一起吃饭。
恰在此时，从门外走进来了小荆和清婉。小荆跑近床前：“舅妈，你好多了……能坐起来自己吃饭啦！”
惠珍拉起小荆手又面向清婉笑着：“好多了，明后天就出院……姐，快坐啊！”
清林起身把凳子拉向清婉：“姐，下班这么晚，你还来看啥呀？”
清婉边微笑着边伸手把拎着的一个包装塑料袋递给清林：“正好赶上你们还没吃饭，快把烧鸡撕开给惠珍吃……我一见她坐在那的气色，就知道好多了！”
惠珍：“姐，我都花了你多少钱了，还总给我买啥东西……对了，小荆最愿意吃烧鸡了，快拿回去给孩子吃……”
清婉一抬拎着挎包和一个包装袋的手：“这不，还有一只烧鸡是小荆的……”
清林：“你们还没吃饭就来这儿，小荆一定饿了吧，就在这吃……”
小荆摇头：“我不饿，中午我们几个同学在刘伟家吃了那么多好吃的……”
惠珍：“小荆，我还以为你妈带你去她单位玩了，那你们俩怎么碰到一起了？”
清婉：“我下班还没走到你家单元门前，就见小荆两个男同学送她刚要进单元门，我就喊小荆……近前一问才知道，他们几个同学去帮助一个残疾老人干家务去了……小荆说她没饿，我就先领她去商店后再到这儿来了……”
小荆：“舅舅，那个事我问了，刘伟明天告诉我信儿，我说你是我家邻居。”
清林：“噢，邻居……姐，我昨天回家做饭时，刘伟他爸给惠珍送来了火龙果和香蕉，放下东西就走……幸亏我不在，他要是见过我，到时候就没法说是邻居了！”
惠珍：“刘伟他爸真是一个知道感恩的好人……但他应该去找小荆感恩啊！”
小荆摇着小手：“我可不要他找我感恩……做点该做的事，要是图感恩那就变味儿了。刘伟他爸硬塞给的两万元，到现在都退不回去，我妈都愁坏了……”
391、 尹环家方厅里 夜
杨策和尹环、小红围桌而坐正在喝酒吃饭。桌上摆着四个菜，四瓶啤酒等等。
尹环拿起一瓶啤酒给杨策身前杯里斟满，又回手给自己的杯里斟满。她放下酒瓶瞅着杨策：“本来想让你中午来吃点饭，又怕我哥或嫂子来送让我给大军汇的钱，再碰见你，看出是我对象就得让倒房子。后来我哥说他知道大军的卡号，他就直接汇吧！嗯……大策，你说我哥去汇钱时，能不能被警察跟踪？然后再从银行查到收款人卡号和收款人所在地？”
杨策：“这，这可不好说……你哥要是被监控了，就是他把钱给你送来，你也一样被跟踪到银行啊！”
尹环点点头后端起杯：“嗯，也是……不管他了，反正我已经尽力了！来，喝酒！”
杨策举起杯示意了下，送到嘴边喝了一大口。
小红也把桔子汁喝了一口。
杨策看着尹环：“明晚我不来了，等清婉来拿她的东西，很快就搬家了……”
尹环两眼放光：“新房子调换妥了？多少米？在哪啊？”
杨策：“你怎么连珠炮似地……使用面积七十五米……就是原来齐副总家。”
尹环兴奋不已：“以后我们娘俩儿都和你住一起……太好啦！”
杨策心事重重地：“唉……你俩倒是住上宽敞房子了，可和我同甘共苦十几年的小荆她妈……别说住大房子了，连小房子都没有，还住在她弟弟家里……我、我是个混蛋呐……”说着他眼圈已涌起了泪水。
尹环的笑意僵在脸上。半晌，她拿起筷子在一盘菜里夹起一大块肉放进杨策碗里：“好了，好了……以后我保证对你要好过她十倍、百倍还不行吗……”
杨策抬起泪眼：“光对我好不行，你必须要对小荆好……不是亲妈，要胜似亲妈……两个孩子，你一定得一视同仁……不能有半点偏心……”
尹环放下筷子，把右手张开举到耳旁，目光诚恳地看着杨策：“我发誓行吧，大策？我保证对小荆好，如果对小荆没有对小红好，我没有好下场……”
杨策摆了下手：“得，得啦……你对她象亲生的一样就行了，发什么誓啊……”
这时“嘚，嘚”的手机短信铃声从沙发上响起。尹环起身走到沙发旁弯腰拿起手机，按了查看短信的键子，只见屏幕上显示出——（字幕）“大姑，这是新手机号，以后只可短信联系。我家给我汇钱了吗？我去取会不会有危险？”她抬起头面向杨策：“这是大军来的短信，我给他回信！”说着，她在屏幕上写字发短信（手机屏幕上正写出的字扩大起来——字幕）：“你爸已给你汇钱，别去窗口取。到当地银行自动取款机取吧！小心！”她发完短信走回桌旁。
392、 一个公共汽车站旁 日
连着两辆不同线路的汽车停靠在站台。前面车的后门走下来挎着皮包的清婉，沿人行道朝前走。后面车的后门走下来拎着皮包的小于，也沿人行道朝前走。
小于没走几步就发现前边走着的清婉，立即喊道：“清姐……清姐……”
清婉站住回身见是小于，便微笑道：“嗳，小于……”
小于快步近前：“清姐，以前咱俩家离得近，总在一辆车里碰见。最近你不坐十二路车，上班路上也见不着你了……清姐，昨晚我给我表姐夫打电话了……”
清婉转脸微笑道：“哦，那是你表姐夫，你给他打电话，还用向我汇报啊……”
小于抿了下嘴角：“当然得向你汇报了，因为是为你打的电话……”
清婉不解地：“噢……怎么为我打的？”
小于笑起来：“我告诉他你已经离婚了，他要是对你有意，就可以追你啦……”
清婉一怔，旋即嗔笑不得地笑骂道：“你这个快嘴婆，谁要你告诉的……”
她伸手要去拍打小于。
小于闪身躲开清婉的手，跳到旁边笑道：“清姐，我这不是为你好嘛……我告诉他你已经离婚了，你猜猜他怎么说的？”
清婉稍加思索后随即摇头：“我，我不猜……我现在没这个心情……”
小于有些焦躁状：“哎呀，清姐，我又没说现在就让你和他去结婚……我只是觉得你俩互相都有好感，先增加一些了解……”
清婉瞅着小于还未等开口，小于又接着说道：“我表姐夫一听说你已经离婚了感到非常惊讶……他说：‘这么好的女人，这男人怎么能舍得离开她呢！’”
清婉神情疑惑地：“别瞎编了，他才认识我几天啊，怎么知道我好不好……”这时她手臂上挎包里发出了“嘟嘟”的手机铃声。她打开包拿出手机看了眼举到耳边：“喂……晚上我回去取……什么？没那么多钱……见面再说吧……好了！”
393、 李爷爷家里 日
小荆和李丽坐在两只洗衣盆后洗着床单、被罩；刘伟和张明在拖地板，擦门窗；李爷爷把拎着接满水的水壶跛着脚走过来放到煤气灶上，打开火苗烧起水来。
刘伟拖地拖到小荆的洗衣盆旁，俯下身轻声说道：“小荆，我爸说了，只要是小荆介绍的人，不论公司需不需要，都可以来上班……”
小荆停下在搓衣板上洗衣服的手抬起脸：“那，那怎么行？如果不需要，上班去干啥呀？白吃饭啊……行了，我回去告诉我邻居，这个岗位满员！”
刘伟：“嗳，小荆，你先别急呀……我爸说搞劳资工作的人都是有文化的，也可以做其它的管理工作……你这邻居是什么文凭啊？”
小荆：“嗯，是大专文凭吧……算了，就是一个邻居，没他专业的就算了……”
刘伟摇着头：“不能算了，我奶奶说，孙媳妇的邻居，咱家也得处好了……”
小荆本来正在认真听刘伟说话，却听他冒出此言，先是一愣，随即便伸手在洗衣盆里捞出一把水，“唰”地扬在刘伟嬉笑的脸上。
刘伟脸上冷不丁被泼了水，不由“啊”了一声，张明、李丽和李爷爷见状，不由得“哈哈”“嘿嘿”地笑了起来。
394、 尹环家方厅里 日
坐在桌旁的小红，看着桌上的寒假作业直挠头。她拿起数学书翻看了很多页后，转脸面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尹环：“妈，我的第一册数学辅导书在哪呢？”
尹环眼睛不离电视屏幕地反问道：“干啥呀？第一册现在还能用吗？”
小红：“这寒假作业里有道题我不会做，刚上中学时学过，在第一册里……”
尹环：“那时候学的，我都放在阳台了……可能在上层右边柜门里……”
小红起身朝阳台走去。
395、 阳台里 日
小红走到阳台一侧下面是写字台上面是木制柜旁边。她见右边柜门前的写字台上放着一盆花，就双手捧起来放到左边柜门前写字台上。她把住右边柜门拉手朝外开，没打开就又使劲拽，柜门只微动了点。她使尽全身力气猛劲一拽右边柜门，不料左右两个柜门同时被拉开，而左边柜门前写字台上的瓷花盆被倏然打开的左边柜门“咔”地撞落到阳台水泥地上，“哐嘡”的破碎声还未落音，“哎呀”的惨叫声又从小红嘴里惊呼而出。
尹环闻声跑进阳台，见小红坐在地上，鲜血已从她左腿外侧的绒裤里涌出来。
396、 一套宽敞的空房子里 日
杨策和司机小李走进门里，环视着这套刚刚搬空，格式不错，原先装修也很好的宽敞住房。杨策掏出一盒烟递给小李一支，送到自己嘴唇上一支。小李忙掏出打火机给杨策和自己的烟点燃。他俩边吸着烟边在客厅里观看起来：客厅是明厅，三面墙上有五个门，一间大卧室，两间稍小的卧室，还有厨房、卫生间。
小李走到杨策身前：“杨科长，齐总住过的这套房子还真不错啊！装修也挺上档次……我看你根本不用动，简单清扫擦拭一下就可以搬进来住了……公司给齐总买的房子是新楼，装修了一个多月又除甲醛后才搬进去。杨科长，你可省老事儿啦！”
杨策边转着圈打量着各处的装修边笑着点头：“是啊，是省了不少事，过两天就可以找个搬家公司搬家了……”
小李：“找什么搬家公司？你让车队出辆货车，我和你们科同事就能搬！”
杨策：“我们科都是知识分子，搬搬扛扛的体力活吃不消……”他话音未落，衣兜里却发出“嘟嘟”的手机铃声。他掏出手机看了眼举到耳旁：“喂……什么……小红碰掉花盆小腿受伤了……要去哪个医院……我一会就到，好了！”
小李：“杨科长，小红是谁啊？在哪个医院……我送你去！”
杨策边朝兜里揣手机边朝门口走：“快，快送我去市医院！”
397、 市医院大门前 日
一辆停着的出租轿车旁，尹环蹲在打开的后车门外，双手朝后搂住趴在她身上哭着的小红的两只大腿，起身站起后快步迈上医院大门前台阶，冲进门里。
398、 一辆行驶的轿车里 日
小李边驾车行驶在街道上，边瞅了眼副驾驶座上一言不发、若有所思的杨策。
399、 外科急诊室外间 日
两张长方桌后的两名女医生，正在给坐在桌子侧面的两名患者检查分别是脸和手臂的外伤。
尹环背着小红疾步走进来，将一只小腿缠着毛巾的小红放到墙边一张诊疗床上。她手扶着小红面向医生急切地请求道：“大夫，求求你们先给我女儿看看吧……她腿上崩进去了瓷花盆碎片……”
400、 医院走廊里 日
清林一只手拎着两个装满东西的塑料袋，一只手扶着惠珍朝医院门口走。
这时，从门外匆匆走进来了杨策，几乎与清林撞个满怀。他边说“对不起”边抬头，一见是清林和惠珍，忙强颜一笑：“是清林和惠珍啊……我来看个病人，先走啦啊！”说着，向旁边闪身快步而去。
清林回头望着杨策的背影：“他去看谁啊，这么急……”
401、 外科急诊室里间 日
一位女医生和一位女护士站在诊疗床旁，正在解开小红一只小腿上已被血染红一大块的毛巾。尹环站在医生护士后面，探头看着那位护士用剪子从下到上剪开绒裤和里层线裤。
杨策走进急诊室，见尹环将食指竖在嘴唇上，便欲言又止。
医护人员清洗完伤口周围，打了麻药后，很快，用镊子夹住露出伤口外的瓷盆碎片，朝外轻轻拔出了一块厚约三毫米，边长一寸多完全被血裹着的三角形瓷片。那女医生将瓷片放进一个手术盘里，开始为小红缝合伤口。
就在医护人员和尹环都在全神贯注在小红伤口上时，杨策从衣兜里拿出一个小塑料袋套在一只手上，然后他走近手术盘，用那只手抓起被鲜血裹着的那块瓷片轻轻握了下，又轻轻将瓷片放下。他退后一步把里面沾着血的塑料袋，用另一只翻过来退下，随即一卷放进衣兜里。他看了眼尹环和两位女医护人员，见无人注意他，就轻轻喘了口粗气，将目光投向小红正被缝合的小腿伤口处。
402、 李爷爷家 日
从厨房、卧室到阳台都是窗明几净；在高处拴着的绳子上，几乎挂满了床单、窗帘、被罩和各种衣裤。李爷爷笑的合不拢嘴地看着小荆、李丽刘伟和张明：“……我这是啥时候积的德啊……能享受到你们这些好孩子的照顾……在我还是青少年的时候啊……听说有个叫雷锋的青年……经常帮助别人……尤其是对老年人、妇女、病残的……那可真是热心肠啊……”
端着杯站在那喝水的刘伟接过话题：“李爷爷，我们就是向雷锋学习的！”
李爷爷跛着脚边朝沙发走过去边笑道“那敢情好……我那时听毛主席号召，也向雷锋学习过……你们还小，可能不太知道毛主席是谁吧？”
刘伟：“知道，我们都知道，‘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来个毛泽东’……”
张明：“毛主席是新中国的缔造者，是第一代国家领导人啊！”
小荆：“李爷爷，那时候毛主席题词：‘向雷锋同志学习’之后，是不是人人都学雷锋，做好事啊？”
李爷爷：“是啊……那时候，不管大人、孩子、男的女的，都争着帮助别人……就连我这个瘸子，还帮助盲人过马路呢……起码我能看见啊……唉……好几十年喽，也没人提学雷锋，做好事了……倒是你们这几个好孩子……也没人提倡，就主动帮我这个没用的残疾人来了……”
小荆：“李爷爷，您可别这么说，连您这腿脚不好的都曾经帮助过盲人，那我们帮您干点活不是更应该吗……以后啊，您有什么需要我们干的，就给我们打电话，我们这四个同学的家里电话，都写到您的台历上了……我们都商量好了，过一小段时间就来看您一次……”
李丽：“对，我们隔段时间就来看您，帮您干点活……”
张明：“是啊……等我们挣钱了，还能给你买好吃的……”
刘伟：“李爷爷，您放心，从我们开始，以后就遍地是雷锋啦！”
李爷爷开怀大笑：“哈……那，那可太好了……”
小荆、李丽、张明和刘伟都开心地笑起来。
403、 尹环家楼前街道上 日
一辆停放的出租轿车旁，杨策背起由尹环扶着趴在他背上的小红，边向单元门前走边说道:“我送小红到屋里后得马上回公司，你别忘了给她按时吃药，也别让她的腿乱动……晚上清婉取东西后要是时间不太晚，我就再来……”
尹环：“就是时间晚点你也来吧，我等你……”
404、 杨策家客厅里 日
杨策从厨房里端着半碗水出来，放到茶几桌上后，从沙发上的羽绒服兜里掏出卷着的塑料袋。他见里面的血已近凝固状态。他立刻将塑料袋翻过来，把里面袋底部的血浸到碗中水里。一会，水已见红，他另一只手拿起茶几桌上果盘里的水果刀，这只手将塑料袋拎出碗中水面，轻轻地把袋底部的血渍刮进碗里。然后，他用一张纸巾把刀擦干净，看了眼碗里下沉的血，在他嘴角浮现出一缕苦笑中，响起了自己的话音——（内心独白）：“古装电视剧里，不是有滴血认亲的先例吗？为解除心中疑虑，今天我也尝试一把！”想到这，他右手把水果刀放在左手小拇指后端的手掌边上，一咬牙，“嗞”地一声微响，左掌边已划开一条小口，鲜血马上渗出来。他把这只手翻到碗上面，几滴鲜血就滴到碗里。他又将手掌翻上去，随即看碗里。只见他这几滴血倏忽间便与碗里的血溶解到一起，毫无相斥之态。他嘴角上的困惑和心存疑窦的苦笑顿时化作了欣慰、释怀的微笑。
405、 尹环家小卧室里 日
小红盖着棉被躺在单人床上，尹环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荷包蛋走进来。
小红眼圈通红的瞅着尹环：“老妈，我得躺几天才能下地啊？”
尹环把碗放到床头柜上，回身坐到床沿上：“你呀，幸亏没伤到骨头……五天拆线后就能下地了……要不是医院床位紧张，你都得住院……”
小红撅起小嘴：“哎呀，得躺这么多天……那还不闷死啦！”
尹环：“谁让你那么笨，已经学过的当时也会做的题，怎么能忘呢？都十三、四岁了，干点啥事还毛手毛脚的……你比小荆大九个多月，学习成绩却比她相差那么多。等以后我们要和他父女俩一起过，你俩的爸爸会更喜欢谁？”
小红咬了咬下嘴唇：“嗯……要是刚认我的这个亲爸，能象辅导小荆那样辅导我，我的学习成绩也会上去的……另外，我可以会来事儿啊……”
尹环：“除这些以外，最主要的是你必须听妈的话，我让你干啥你就得一定干啥，我会有办法让你这个亲爸更喜欢你……”
406、 一间宽敞的办公室里 日
在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前侧靠墙处，长沙发上斜坐着的宽脸膛上有颗痦子的赵处长，正面向与长沙发垂直的单人沙发上的小眼睛的李总轻声说着什么。
这时，“笃笃”的敲门声响起来。随着李总一声“进来”的话音，郑科长推门而进。
他看了眼赵处长就将目光转向李总：“李总，您找我……”
李总站起身笑着走过来，边拉着郑科长的手臂朝办公桌走边轻声说道：“郑科长，现在咱们公司效益不太好，所以请您务必帮个忙……”
郑科长疑惑道：“李总，您怎么这么客气？只要我能做到，您直说就行……”
李总压低嗓音：“就是、是在缴税上，您给另做一本帐……我保证不会有人查的，而且按百分之20给你提成……”
郑科长瞪大了眼睛：“您、您是让我做假账偷税漏税……”
407、 杨策家方厅里 夜
清婉两只手拎着一大一小两个装满东西的旅行袋从大卧室里走出来，身后跟着双手抱着鼓鼓的塑料袋的小荆。娘俩把东西都放到方厅地板上时，杨策端着两盘子炒菜从厨房出来走向餐桌。
他将菜盘放上桌后回身对清婉说：“先吃饭吧，吃完我送你们上清林家……”
清婉：“不吃了，你把剩下的买房钱给我，我们现在就走！”
小荆：“妈妈，我们吃完饭再走吧，我爸爸做菜的香味，都让我饿啦……”
杨策：“是啊，我今晚做的菜都是你娘俩爱吃的……再说这么多东西，上清林家楼……”
小荆见清婉犹疑了下，忙拉起她的手朝餐桌走过去。
清婉摸了下小荆的头：“要不是我宝贝女儿饿了，我才不稀罕你做的菜……”
杨策忙赔笑脸：“对，对，咱们就得为女儿着想嘛！”说着，他快步朝厨房走去。
小荆拉着清婉的手走到桌旁，又使劲拽其胳膊坐到一把椅子上。
杨策又端着两盘菜走出厨房，小荆跑进厨房拿着三只空碗三双筷子又跑回桌旁。已把几盘菜摆放好的杨策，又回身从厨房端来电饭锅放到桌上。他打开锅盖用一只木勺舀饭盛到小荆递过来的每只碗里，小荆陆续摆放到三个座位前的桌上。
杨策盖上电饭锅盖，面向清婉：“喝不喝点啤酒，清婉？”他见她摇头就拿起筷子，“那就吃饭吧，都多吃点菜啊……”他看着这娘俩拿起碗筷开始吃饭，自己也拿起碗筷，吃了口饭后又转过脸：“小荆，你想在你舅家住几天呐？”
小荆抬起头：“嗯……我还没想好，反正在哪住，白天都是我自己……”
杨策：“今天我去医院见你舅和你舅妈拿着包裹朝门外走，可能出院了……”
小荆：“那可太好了，舅妈能天天陪我了……爸，你到医院干嘛去了？”
杨策看了眼小荆又瞟了眼正瞧向他的清婉，支吾道：“嗯……去看个病人……”
小荆夹了口菜吃到嘴里：“爸，你做的菜真香……咱们一家三口又在一起吃饭了，真好……妈，爸，你们俩不能重归于好吗……要是能象以前一样，我该多幸福啊！求求你俩，和好吧？！”
清婉望着小荆那乞求的眼神，心里一酸，眼泪不由自主地就溢满了眼眶。
杨策瞅瞅清婉，又面向小荆：“小荆啊，是你爸做错了事，你妈不原谅啊！”
小荆看看杨策，又转脸望着清婉：“妈妈，你就看你女儿要不和亲妈在一起会多痛苦，多难受的份儿上，原谅老爸一次吧……你要原谅他了就去复婚，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多好啊？！”
清婉的热泪潸然而下，她泪眼模糊地望着满眼泪花的小荆，抬手抹了抹泪水，把目光投向杨策：“看在可怜的女儿的面子……你能如实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杨策神色犹疑地：“你，你问吧……”
清婉口气平和地：“小红是，哪年哪月的生日？比小荆大还是小？”
杨策：“这……我，我不知道……可能比小荆大吧……”
清婉语调柔和地：“大策，如果看在女儿的份儿上，你还想和我过，就实话实说……你和我搞对象后，和尹环又来往过多少次？”
杨策此时思维在高速旋转着——（内心独白）：“听这柔和的语调，我要是说实话：认识你以后我根本就没见过她，更没来往，直到小荆住院才遇到。那你可能就会和我复婚。要是如此，我今天才验证是我亲女儿的小红怎么办？比你漂亮，对我比你更深情的尹环怎么办？既然你坚持要离婚，还复什么婚啊！”想到这，他违心地支吾道：“嗯……和你相处后……又来往过几次，现在记不清了……”
清婉脸色有些微微变化：“哦，我记得以前你说过，认识我后，你再没见过她……看来，你现在说的是实话，好，我再问一下，现在，自从我搬走以后，你和尹环经常到一起吧？”
杨策转动着眼珠——（内心独白”：“看来，如果她一心想复婚，以前我和尹环的来往她能原谅，最近的来往也有可能原谅；也许她最不能承受的是，以后是否来往的不敢保证和不确定性。”他思忖至此，才有意地嗫嚅道：“这……不，不是经常……只是有几次……”
清婉紧抿了下嘴唇，声调依然平和地：“哦……这个……我也可以理解……可是，为了女儿咱俩要是复婚，重新好好过日子，你能保证不和尹环来往吗？”
杨策(内心独白）：“果然让我分析对了！”他稍事忖度：“嗯……我以后不和尹环来往……但是，小红也是我女儿……我不能一点不管她吧？要管小红，就不可能和她妈一点来往也没有……那也不现实啊……”
清婉眼睛里转瞬间泪水盈眶，旋即无声地滚落而下。她向小荆转过脸：“小荆，宝贝女儿，老妈为你已经全力争取……甚至是委屈求全，把今天以前他们的来往全都原谅了……可是，妈妈无论如何也忍受不了他们以后……你听到了吧？你爸要管他另一个女儿，不可能不和那个女儿的妈来往……”
小荆见清婉已完全绝望的神情和为自己流下的委屈的泪水，转过脸，泪眼婆娑中透着怨怼地瞅着杨策。
杨策不敢正视小荆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垂下了头……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