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子与父母亲
——献给“国庆日”兼祭父母亲
作者/高尚儒
走回了还没有塌败的老房子院中
总会闪现出父母亲的身影
父亲一生沉黙如土
辛酸的泪水浸泡过春夏秋冬
赤脚踏碎了万恶的旧社会
汗珠晶莹照亮了日月星辰
百花齐放的呐喊
把沉睡的土地叫醒
在贫瘠的岁月里
从土地中种出了农民翻身
当父亲站直腰杆时
像极了村里山梁上的万里长城
当父亲回到家转身甩掉背上的负重后
就像阴雨天退去了乌云
父亲的休息呼噜声响开了平平仄仄
山野每一快田间就呈现出抑扬顿挫的地圪塄
父亲一生襟怀坦白，相信命运
最终又沉睡在自己待开垦的土坷垃林
母亲大字不识只会烹饪与引线穿针
仿佛还蹲在屋檐下茹苦含辛
准备回返重重复复的锅台边左左右右
不厌其烦的煮日子烟火，熏染就勤勤恳恳
苦口婆心的锅碗瓢盆，磕磕碰碰
生活节奏紧锣密鼓充实着母亲的补补缝缝
千层底鞋自觉不自觉走在爸爸耕种的土地上
一圈一圈雕刻出四季年轮
折返时，一抷黄土就掩埋了所有的丝丝缕缕
眉头上几多褶皱里颊裹回四季的风
母亲一辈子不会赶时髦
克勤克俭地穿着粗布衣裳且是补丁摞补丁
饭菜蘸着酸甜苦辣的五味品调料
咽下了世态炎凉的风餐露饮
日子就这样喜怒哀乐地得过且过
发间增加了悲欢离合的愁云
痀偻出呼天不应的无奈，终于踉踉跄跄去问地
把老泪摔成了八瓣后用皴裂的手抛开了父亲的坟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