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打算乘地铁到儿子家去送孙子上学,5时45分出门一看,雨特别大,雨点落在树叶花草上,只留下沙沙响声,门前台阶与路上,全是落叶与一汪汪水。估计步行2公里,到了地铁站,这透气的鞋一定成了水鞋。想想,改变主意,开车走吧!
如果驾车前往,为时过早,8公里路程二十分钟准到。不似周一早或7点半以后,车多加雨天,得走半小时以上。到儿子家过早,影响孙子孙女休息,什么事也不能做。
回身进房间,和老伴开始翻手机。一看,八月初二日,第十六个节气,秋分驾临。
在秋雨中驾车到儿子家,换骑三蹦子,拉上孙子往学校走。雨天路特别难走,不说这小车占满主道,辅道上或主道边一条白实线划出约一米宽的骑行道,时不时被靠边一台车完全堵死,或被临停下客的车辆堵住。抑或有车技不熟者,小心翼翼,不能正常速度前往,你心里那个急,如同车棚前硬塑料板上的雨水与雾气,看不清,擦不完。不能打喇叭,无处发脾气,只能与坐在车后坐吃饼子的孙子,有一句没一句说话,更多是听雨看雨。
好不容易,沿翠花路东侧辅道前行,电动车两轮三轮,加上摩托车,一辆比一辆快。雨不会让它慢下来,辅道中间那根水泥杆也没有车减速。逆行的两轮我不得不让他一条道,后面一辆三轮超我前行,后视镜己经挂到了我车棚子。平时可以左拐入主道的植物园门前道路,已被车辆堵死。好在,我车子后倒调整的距离尚有,尽管侧倾坡道,还是倒回来直行。
车子停在了路东侧,背上书包,右手撑伞,左手拉着孙子,穿过了南北相向而行但十分缓慢的车流,在人流中与两轮电动摩托混合而行,穿过了陕西师范大学雁塔校区东北门,爬完了近二十米的防滑陡坡,继续着雨中行走,后来是踩水而行。这四百来米路程,五分钟得走完,那得比较快才行。
到了,小学校东门到了,还有6分钟,孙子可以按时上楼进教室,交接书包,招手告别,下午再见。
车子未按日常位置所停,返回得先向北,再右拐进入昌明路,沿慈恩西路,雁南三路返回。弯子绕的大,雨中车辆多,加上有两处修路,道路变窄,紧赶慢赶,回到家中楼下,已是8点16分。等三分钟未见孙女下楼,老伴告知孙女已前往幼儿园。稍一迟疑,三楼住的渭南老王停下三蹦子,招呼一声,方知他替我雨中送孙女去了幼儿园,不说声“谢谢”,对不住乡党。
当电梯上行时,这才感觉到,透气性好的旅游鞋,是很难防水的,何况这上面下雨,下面踩水,袜子已有几处湿透了。看来,皮鞋雨天穿还是管用,日常轻便鞋此时并不好使。
坐下来,喝口水,慢慢想一想,倒是有收获。
秋分,昼夜又平分,温度正相宜。
春种夏管秋收冬藏自然结硕果,功夫到家结善缘。
东奔西走南来北往竭力求上进,苍天不负行路人。
过去忙于工作,忙于战备训练,忙着单位事情,也忙着个人升官进步。没送过儿子上学,参加过一次家长会,让人家班主任询问我“你找谁?是不是把教室走错了”。现在退休了,接送孙子、孙女,既是快乐,更是还账。不敢奢望这是放账,以后想收账。既是举手之劳,又是情理所在。雨,再大,水,再多,那能如情深!
久早必有久雨,一点不错。陕西关中,尤其是西安及以东地区,夏旱连连,伏旱异常,家乡庄稼枯死无数,往年三米高的玉米,今年比人还矮;能浇上水的,长势尚可,丰收有望。几十天连旱,近日阴雨连绵,难见晴日。四十多年前在团里机关当参谋,曾看到一篇文章论述,“预计到二0二0年前后,我国大西北将进入丰水期”。当时以为是笑话,现在应验了。但降水总量增加了不少,在一年中如何分配,只有老天知道。像9·3阅兵,人工干预天气,机率太低了。
老战友孔祥岷高工在群里发了一段话,一首诗《夜半秋半年大半》
夜半秋分至,
惊觉岁已深。
叶落千巷寂,
心随半缘尘。
我感到挺有思想内涵。
我反复想:
这秋分一年连一年,自然规律,明年咱也七十岁,大白然的馈赠。是感谢?是喜欢?是复杂?还是别的?
这秋半前己过,后面接续行。精耕细作之人,勤劳奋进之人,接受科学之人,自会有收获。秋已半对我而言,除却不掏钱过去的时光,我想了什么?已做了什么?会留下什么?
这年大半,是自然,是心情,是常态。世界大得很,南北矛盾,东西斗争,中美博弈,俄乌之战,中东之火,南海之风,国之安危,咱看懂多少?想清那些?会做什么?家庭小得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该做什么?我会干那些?我干好了那些?
这么多问号,怎么拉直?何时拉直?
看来,人这一生多少分,是身后的事。
想来,人这一年多少分,是当下的事。
起来,人这一天多少分,不是秋分的事,是天天的事。
风中走,雨中行,人生常态。
《作者简介》
李建印,陕西澄城县人。1957年出生,1974年参加工作,1976年2月入伍,服役41年多。经军队初、中、高级培训及赴俄罗斯留学,获中国科学院大学博士学位。历经基层部队带兵训练,后在兰州军区机关工作至退休。少将军衔。长于战备、训练、装备、管理工作,文字新手。
二零二五年九月二十三日,农历秋分日于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