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阶吞没了宫殿轮廓
红果树在旱季里翻找前朝的婚约
仙人掌卫兵持长戟列队
刺尖挑着褪色的羽蛇神谕
那位酋长把王宫砌进山峦的最低处
让雨水在红土里称霸
二十万人的城池从沙地勃发
直到玛雅人将绿血抹过月亮金字塔的斜角
死亡大道始终平躺
像祭品胸腔来不及收拢的黑曜石刀口
太阳金字塔测量光的角度
月亮金字塔囤积冬日的反射
七小时仪式不断撕开季节
心形祭品还在石缝跳动时
森林已带着水源逃循
如今索道缆车是穷人的翅膀
吊着铜币色的阳光
划过贫民区屋顶
太阳能圆罐子的波浪
将印地安文化推向地铁站台
墨西哥城用钢索缝合天地
月亮金字塔脚下的小店
风把长方形镜子里的风景切成碎片
摇晃着的景色、零落的天空、石垣和我
那些晃动的映像突然开口
比诗句更凌乱的
是羽蛇神散落的鳞片
而柳树从东方赶来
柔枝垂成签证官看不懂的篆书
与仙人掌卫兵对峙整季
终于在一场暴雨中
用根系解开干旱王朝的水权密码
我忽然想起
谁要将这儿叫美国湾
肯定不可能
因为美国娘们坐下的坑
不如墨西哥娘们的大
不如墨西哥娘们的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