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工作安排
作者:赵庆熙
一九七九年底,农场再次刮起了知青回城的风暴,较之前几年回城热潮,那要壮观多了。我在分场做书记员,我们分场有九个连队,几百名下放知青,最早的有一九六二年、一九六三年从苏州、无锡、南京、常州等地下放的知青。最晚的有盐场一九七七年下放的知青。那一阶段,几乎每天经我手办理的工作迁移和档案转移手续十几起,多则几十起。而我自己也为回城工作找好了下家。那就是先顶母亲的职回徐圩盐场,再由徐圩盐场调到江苏省盐业技校搞共青团工作。(那时我高中母校和盐场同属盐业系统),学校党委已经同意接收我调入。
在此之前,农场领导有意调我去场部办公室工作,我没同意。农场法庭也要让我去干书记员,我也没有表态。我也符合农场知青转干条件(上级有政策,凡是知青在农场任副连职均可以转为国家干部),我自己就没有同意转,因为我一旦转干,我要调动就得服从组织安排。而我现在属于农工,顶替回家很正常,组织不好干预,盐场到盐校本系统调动不难,况且去搞青年工作也很对我胃口。
十二月中旬,盐场劳动部门来农场办理顶替回盐场知青的接收手续了,因一时还没有找到接替我工作的人员,分场领导和我协商推迟半月回去,相关手续可以先办理,我也只能如此了。在我向盐场来办理接收手续的场劳动科王干事提出调动到盐校工作一事时,王干事说回去可以将我的要求向领导汇报,最后是否同意,那还得领导说了算。当时我也没当一回事。说起来也很滑稽,自己调动工作的手续没有时间跑,却整天为大批知青回城忙得不亦乐呼。因为年底正是知青回城的高峰期,工作关系、粮油关系、工资关系、个人档案、还有组织关系等等。分场是转出这些关系的第一站,就我一人能不忙吗?那里抽出时间去跑自己的事呢?可是就这一耽误,却让自己的工作安排出了差错,这也在自己心中留下了多少年很难解开的一大遗憾。
半月后,分场部接替我工作的同志来上班了,交接工作结束后,我终于可以告别我为之奋斗四年半的农场。回到盐场后,马上到场劳动科办理调去盐校的手续。可劳动科的赖科长说你是顶职回来的,工作单位是你母亲的单位,你去报到上班就行了。我忙说这我都懂,我现在是工作调动,我要调到盐校去,他们单位已经同意接收我了。赖科长说你一小徒工调什么工作?我说都是一个系统的,徒工怎么不能调工?这也没有明文规定。赖这时才又说我的调动领导不同意,无奈之下我又去找场长,场长听我说明情况后说:“你这事办公会是提到过,意见没有统一,所以没通过。”接着场长又说;“听说你是党员,在农场干得不错,在盐场干也会有用武之地的,再说场里刚研究没同意,朝令夕改也不好,你先干一段时间再说吧。”
我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主管部门的头儿阻拦,我能调动吗?场领导不了解情况,我事先又没有向他们及时汇报,因为农场工作忙,迟回来半月,把原本自己喜欢的工作也给弄丢了,现在既成事实,也只能认命吧。
第二天是我到盐场上班的第一天,北风刺骨,我站在扒盐机旁想了很多。在农场可以转干,调到盐校可以做自己喜欢的青年工作,唯独没有想到会在盐场扒盐。我倒不是怕在盐场工作吃苦,再苦也不会比在农场上河挖水利苦吧?就是心有不甘,是运气不好?不对,我一直坚信天生我才必有用,在这里干说不定也能开辟一片新天地。于是我拉起扒盐拖斗加入了顶风苦战的人流……。
2015年8月12日写于江苏连云港
作者简介:
赵庆熙:本科学历,做过代课老师, 农场农工、盐场工人、搞过行政管理,公务员退休。 喜欢文学,先后在省市报刊杂志发表文章数十篇,其中获奖文章十余篇,一九九0年与朋友合著《青年思想政治工作新论》,由海洋出版社出版,作者任副主编,获江苏省人民政府第三次哲学社会科学优秀成果三等奖。连云港市作家协会会员。 二0二五年六月由中国图书出版社出版专著《平凡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