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
文\徐清波
早上,在去养生馆的路上,在我们小区北门口,又遇见之鹏。我知道,之鹏又去晨练了,才回来。他有点胖,血脂血压有点高,他很注重体育锻炼。
之鹏是我多年的朋友,和我住一个小区,所以来往比较频繁。
我说:“今天周日,有什么安排?有空的话一起玩吧?”他说今天没空,要参加局里举行的一个乒乓球比赛。说着要走,继而又返回,面带哀伤之色,说:“小金出事了,你知道不?”我说不知道。他说:“前些日子查出来,胃癌晚期,癌细胞已经转移。他去北京了,手术已做完,开始化疗了。”
小金是之鹏的同事,也是我多年的朋友。我与他俩不在同一单位,但相隔不远。我和小金都喜欢唱歌,曾多次一起参加歌唱活动。他个头不高,但长得白静,性情温和,声音洪亮,从头到脚,让人觉得活力十足。
小金家住金润华府,与我和之鹏相隔四五里。最近一次见他是半年以前,是晚饭后散步时偶然相遇。相遇后,我俩一起走了很久,闲聊了很多。闲聊中我了解到,他已经是市里一所小学的副校长;还了解到,他的身体状况总体还不错——没有三高,不肥胖,没有疲劳感。他说,就是一点,他胆囊有结石。
我想起,我父亲曾经长过膀胱结石,在人民医院通过激光排石全部排出来了。我说:“胆囊结石没有办法排出来吗?”
他说:“没办法。最后严重了,只有动手术切除。”
他说得那么轻松。
这些年,胆囊切除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我认识的人中,我知道的,切除胆囊者接近十个。
与小金偶遇后的半年时间,我经常想,胆囊里长了结石,除了切除胆囊就再没有别的办法吗?
与小金偶遇后不久,我便开始去一个养生馆养生,每天一次,一次一个小时。在养生馆,我学了不少养生知识,其中的一项就是肝胆养护。通过肝胆养护,不少参与者肝胆问题得到解决。有好几个人,通过肝胆排毒,排出了一小堆结石。结石深绿色,有的形似花生米,有的像大米粒。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这些排出肝胆结石的人,在医院体检时都没查出有结石。
这些日子我一直打算找个机会告诉小金,让他也来体验一下。
听到小金的消息,我先是吃惊,然后遗憾,接着感到疑惑:明明是胆囊的问题,怎么最终表现在胃上?又一想,也许他在胆囊长结石的同时,胃也有了问题,只是没感觉出来,或者感觉出来了没和我说。
我很是伤感。小金这个人,认识他的,没有不说他善良、厚道、心眼好、乐于助人的。这样的人,当了领导,也一定是大众喜欢的。这样的领导,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定前途无量,毕竟他还年轻,才四十出头。
听了这样的事,总容易让人伤感,其原因自然有兔死狐悲的成分,而更大的原因是,近些年,类似的消息来得太频繁了。
仅仅一个月前,也是在我们小区北门口,也是在一个早上,也是在去养生馆的路上,我遇见了晨练回来的之鹏。当时,之鹏也说了一个让我震惊的消息。他说:“听说我同学潘学浩去世了,是真的吗?”
这话惊出我一身冷汗。潘学浩是之鹏的同学,也是我多年前的同事。做同事时,他很年轻。他英俊潇洒,而且看起来很健硕。我二十年前工作调动,和他分开,再没见过。只有一次,在超市偶遇他妻子。他妻子说:“找个时间,让学浩安排个场合,咱一起聚聚。”结果是,这只是他妻子的个人愿望,聚聚的事始终没有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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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妻子许了一个美好的愿的几年之后,关于他的、传到我这里的消息竟然这么沉重!
上学时,政治老师说,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在发展变化的。我想,这发展变化如果能够 遵循一定的规律,不会引起人们的大惊小怪。一旦规律被打破,必然会多多少少引起惊慌。就像一条排列有序、井井有条的买车票的长队,突然出现几个插队的,必然会带来骚动不安。
都希望听到来自亲近的人的好消息。而现实是,多日不见的人,一旦听到他们的消息,往往是出人意料的,有的是不希望听到的。这就是为什么唐朝诗人宋之问说,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宋之问的这种心理颇似掩耳盗铃。不管你如何地“情更怯”,也挡不住消息的到来,包括你不希望听到的。
作者简介:徐清波,男,退休教师,青岛平度人。爱好文学、书法、音乐等。近几年,在各类报刊及网络平台发表诗文百余首(篇),曾多次获奖。现为青年文学家作家理事会理事,《茌平文苑》认证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