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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集
206、 这工行门前人行道上 日
尹环走出大门，在人行道左侧几棵大树之间，边眯缝着眼睛徘徊，边不时扫视着走出银行门的人们。她若有所思了一会儿，就从挎包里掏出手机在手里握着。
207、 那间教室里 日
学生们都伏在书桌上答题。林老师和另一位女老师在两排书桌间过道上放轻脚步巡视着。杨紫荆在埋头答考试题，而尹品红在答题过程中却不时朝身侧后杨紫荆脸上睃视。
208、 那工行门前人行道上 日
尹环倚在一棵大树后盯视着银行大门。良久，终于看到清婉和那个青年妇女走出门来。只见她俩在门口说了句话，又互相摆摆手，那青年妇女朝门右侧人行道走去。尹环见清婉正朝自己这边走来，急忙转身背靠树干把手机举到耳边装作正在通话。她倾听着后面的脚步声，觉得离自己不到五米远时开始说话：“……大策，小红可开心了，说还是亲爸好，经常给她买礼物……她当然喜欢了……”
209、 人行道边一棵大树旁 日
一只手把着肩上搭下的皮包带的清婉走上人行道，正要从有人背靠的那棵大树旁边走过去，倏然听到那棵树后有个熟悉的女人声音说出“大策，小红”什么的。她立刻侧身快走两步来到树后。
尹环举着手机继续说着：“……大策，小红说你昨天给她买的录音笔质量比她班同学刘伟的还好呢……不用……大策，你最近给小红买的东西够多了，千万别给她再买啥……亲爸也不能太惯孩子呀……”
这时，清婉已走到尹环身后树旁，面如冰霜地听着这通电话……
尹环这时背靠着树干边说话边想（内心独白）：“脚步声走到自己身后太树旁就不响了，说明她正在听……”想到这，她对着手机继续讲着，“……你这女儿可懂事了……说现在她亲爸不方便认她，没关系，只要总想着有这个女儿就行……噢，你问我她姐俩现在关系怎么样啊……自从小红告诉小荆她俩是亲姐俩，当时小荆好象接受不了……这两天好多了，她对小红比以前还亲近……行了，不提孩子了……你明天白天还来我家吧？我想你，大策……”
清婉半边前身倚着树干，眼睛盯着隔树而靠的尹环的半个后脑勺，耳听着令她心惊肉跳的话语，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突然撕心裂肺地喊出声：“尹环、你……我和你拼了……”旋即从树后窜出，疾伸手去抓尹环举在耳边的手机……
仍在用心计编瞎话的尹环，猛听身后响起喊声，慌忙闪身回头，手机只差寸许的距离就被抢走。她跳出一米开外：“你疯啦……”
清婉浑身颤抖嘴唇发白，语调撕心裂肺：“我疯了……被你俩逼疯了……”说着，如同真疯了一般边猛扑过去边骂着，“你这不要脸的，还和他有了孩子……还勾他去你家……”
尹环边躲闪边转着眼珠：“嗳，你听到电话里说的了！那不是和杨策通话……”
清婉嘴唇哆嗦：“你，你这不要脸的……说……什么大策、小红、小荆 ……我都听到了……”
尹环见此计奏效，立刻露出满脸戏弄的嘲笑：“嘿、那还不行凑巧了重名儿？”说着，撒腿迅跑而去。清婉只追出几步，便浑身瘫软、踉踉跄跄地倒在地上。
这时，街上的行人已经围观起来。
210、 一条街道上 日
尹环边走边不时回头看，见清婉瘫倒在地后心想（内心独白）：“她过一会要是给扬策打电话，刚才设的骗局很可能穿帮啊！不行，我得真给他打电话。”她拿起手机按了两下，很快接通：“……大策……我刚发现录音笔不见了，可能让小红带学校去了……我说了好几遍，绝对不能带学校去……这孩子……我叮嘱了不让她说你买的……今晚我骂她……对了，大策，刚才我在街上碰到小荆她妈了……她一见到我就骂，还要打我……我跑了……我不和她一般见识……小红让我替她谢谢你……说是要能当面说声‘谢谢爸爸’那就太好了……我们娘儿俩日夜盼着和你团聚……你想办法挤点时间去我那啊……我可想你了……”
211、 那条人行道上 日
一位年轻女人上前扶起有气无力的清婉：“大姐，你哪里不舒服？我们送你去医院吧……”旁边围观的人群里有几个人附和：“去医院吧……”
清婉面色苍白、目光呆滞地环顾了下人群：“谢谢……不用了……”她又对那个扶着她的年轻女人点头：“大妹子……谢谢你，放开我吧，我能走……”说着，她轻轻挣开那女人的手，脚步蹒跚地朝人群外面走时，已泪流满面。
212、 校长办公室里 日
略有点秃顶的郭校长，边从办公桌后走出来，边朝坐在桌前侧长沙发上的林老师继续讲着：“……市教委非常重视这件事，放寒假前必须把杨紫荆同学的学雷锋先进事迹材料报上去……你是教语文的，又是她的班主任，只能由你责无旁贷地辛苦了……”
林老师微笑道：“倒也没什么辛苦的……只是还有一天多才考完试，考试结束，基本等于开始放寒假了……行，那我今晚上就写吧……”
郭校长：“好……这事交给你，我放心……对了，上次全校广播杨紫荆舍己救人的那篇通讯，你还有底稿吧？”
林老师：“好像还有，但不知放哪了……对，把这个也写进去……我去广播室找吧！”说着站起身。
郭校长摆了下手：“嗳……当时我让人复印了一份，我先找一下……别着急，你再坐一会儿！”说着，他转回到桌后，在桌上一摞摞材料中翻了起来。
213、 另一条街的人行道上 日
身心俱疲的清婉，挂着满脸的泪水，拖着无力的脚步趔趄而行。她在悔恨悲愤地责骂着自己——（内心独白）：“清婉呐清婉，你是天底下最傻最傻的女人呀……人家外边私生女都那么大了，你还一心朴实地和他过了这么多年……你都把他俩堵在屋里了，还能架不住几句好听的话，就原谅他了……你哪辈子找不着男人啦……”她心里责骂自己到这，不禁悲伤欲绝“呜呜”地哭出了声。她一手捂着脸，另一只手拎着皮包，踉踉跄跄地奔到街边一个墙角处失声痛哭起来。
214、 校长办公室里 日
在办公桌后弯着腰的郭校长，从桌斗里的一个档案袋里抽出几份材料翻看了后，拿出其中两页打字的纸站起身：“找到了，就是这份……”
林老师从沙发旁站起正要走过去接时，“嗒嗒”的敲门声响起。
在郭校长说声“请进”后，刘伟他爸推门而进。他手里捧着两个带有金黄穗的紫红大绒布卷，微笑着先朝林老师点头：“林老师我认识，”他又面向郭校长，“这位就是郭校长吧？我是刘伟他爸……也就是杨紫荆救的老太太的儿子……”
郭校长微笑道：“哦……那您快请坐……您这是……”
林老师伸手朝沙发示意了下：“您先请坐……”
刘文正：“先不坐了……我是来感谢贵校教育有方，感谢杨紫荆同学的……”说着，他先打开一个大绒布锦旗，只见上面镶嵌着金色题头字：谨致松滨市第一中学校（主题字）：万分感谢贵校教育有方、培养学生品德有成，致使我老母转危为安，特奉锦旗略表诚挚谢意。（落款）刘文正敬呈 2016年12月18日
215、 一条街旁住宅楼墙角处 日
清婉蹲在那，把头埋在交叉抱在胸前托在两腿膝盖上的两只手臂弯里，仍在悲伤欲绝地“呜呜”哭着。那只黑色的皮包放在两只脚中间，皮包带搭套在头脸部枕着的一只手臂上。不时有过路人奇怪地看她。她边哭边又在心里伤心地骂起女儿来（内心独白）：“小荆啊，小荆……都说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可你……你早知道你爸还有一个私生女，却不告诉妈……还对这小红更亲近了，是啊，你姓杨……就你妈我是外人啊……呜……”
216、 校长办公室里 日
林老师双手拿着刚才那面锦旗，同郭校长一同看着刘文正又展开的另一面锦旗。只见上面镶嵌着金色题头字：谨致松滨市第一中学校杨紫荆同学（主题字）：忘我挽救路人生命 无私奉献爱心的雷锋式好学生（落款）刘文正敬呈 2016年12月18日
217、 那条街旁住宅楼墙角处 日
头埋在臂弯里蹲在那止不住哭泣的清婉，心里仍在伤心地骂着（内心独白）：“……从生下来你，妈就把你当成命根子……你咋这么没良心……”
这时，一个二十多岁衣着象民工的青年，从那条街走过来，在她身前边看着她边慢慢走过去。他走出不到十米远，就转回身慢慢走回来。待走到清婉身前时，他前后张望了下，见无人注意，就停步弯腰疾伸手臂，从清婉手臂上抓起皮包带使劲一拽，拎着皮包就朝楼群里跑。
清婉那只在上面的手臂猛地被拉扯起来，令她倏地一惊之余抬起泪脸，见有人拎着她皮包跑了，便大喊：“抓贼啊……前边那人抢我皮包啦……”她边喊边猛地站起来，飞跑着追赶拎包跑的人。
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子从住宅楼群里朝街道上走，一个青年迎面从他身旁跑过去，后面一个女人边追那青年边喊：“快来人啊……抓抢皮包的啊……”
这位男子突然明白了，他立即转身朝那青年撒腿疾追而去。
218、 校长办公室里 日
郭校长两手端着第二面打开的锦旗，面向刘文正：“……谢谢您有这份心意……”
刘文正摇了下头：“这不算什么心意，我真正要表示的心意，杨紫荆全家都坚决不接受……”他边说边从羽绒服里兜掏出两个纸袋，“这每个纸袋里各有两万元，一个是感谢你们学校的，一个是麻烦郭校长……”他转脸看看林老师，“和林老师，请想办法务必交到杨紫荆同学或者她家人手里……不然，我和我老母亲心里永远都会不安心的… …”说着，就把两纸袋放在茶几桌上。
219、 那个住宅楼群里 日
那个青年拎着皮包边拼命朝楼群里跑，边不时回头看。见一个男的在后边飞步追赶，眼瞅着距离越来越近。那男人虽年约四十多岁却脚步迅捷，很快就奔到那青年身后两三米远处。这青年再次回头一见，这人马上就要抓住自己了，便突然将皮包朝追赶的人脸上使劲扔过去。后面男子在疾伸手臂去抓那青年后背衣服时，猛见皮包砸过来，忙以伸出的手臂一抓，另一只手抬起向上一接，皮包如篮球般掌控在他的两手中。他见那青年就在自己抓接皮包时已跑出五、六米，看了下已夺回的皮包，就停下步不再追赶。
这时，气喘吁吁的清婉也追赶过来，见皮包已被夺回，就朝这男子点头致谢：“大哥……谢谢！太谢谢您了……”
这高个头五官端正皮肤稍黑的男子喘着粗气：“没事……大姐，你看看包里少什么没有……”说着，他把皮包递给她。
清婉朝那男子点了下头，接过皮包拉开拉锁，掏出一个有银行字迹的纸袋打开看了眼：“没动过……这里面装的可是救命的钱啊……”边说边从里面捏出一沓百元人民币递给那男子，“大哥，这一点钱，算是我小小的心意，请务必收下……”
那男子退后一步，双手在胸前直摆：“大姐，你千万别这样……我不可能要！何况你刚才说什么这是救命的钱……”
清婉：“是救命的钱，我弟妹病重住院……但不差感谢你的这一点儿！”说着又朝前一步把手里的钱送到他身前。
这男子又退后一步：“大姐，我绝不会要的……大姐，你回去小心点！我走了……”说着转身就走。
清婉快步上前：“大哥，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单位的？”
这男子加快脚步边走边偏了下脸：“大姐，你快走吧！这不算什么……”说着已大步流星而去。
清婉看了眼手里的这沓钱，疾步追赶那男子：“大哥……”
220、 校长办公室里 日
已走到茶几桌旁的郭校长弯腰拿起两个纸袋递给刘文正：“老刘，您给学校的钱，我们不可能收的……这给杨紫荆同学的钱，我们也无法转交，那会在学生们心中引起‘做好事，有报酬’的心理反应……”
刘文正急切地说：“郭校长，这、这不是做一般的好事……这钱，可是救了一条命、应该得到的啊……”
郭校长笑了笑：“老刘，您的这份心意我非常理解，但是我们怎么能因学生学雷锋献爱心的行为而收谢礼呢？好了，老刘，锦旗我们收下，可以为培养更多的雷锋式的好学生起到提示和促进作用……可这钱您必须拿回去……”
221、 学校楼门前院大门里 日
背着书包的杨紫荆和李丽从楼门前台阶上边说着话边走下来，随后刘伟和张明也跑下台阶。
刘伟跑到杨紫荆身旁：“小荆，咱们不等一下小红吗？”
没等小荆回答，李丽接过话头：“我到小红桌旁看了一眼，她的试卷刚答了一半多……咱们还得赶紧回家复习明天考的科目，不能等她了……”
张明点下头：“有道理……必须得抓紧复习明天的考题……”
小荆环顾了下这仨同学：“都是这意思，咱们就走吧……你俩男生也不用送我俩，离天黑还早呢！”说着四个同学一起朝校大门外走去。
张明朝前快走了一大步，朝小荆歪过脸：“小荆，你今天考的怎么样？没受什么影响吧……”
李丽近前推了他一把又瞪了他一眼：“瞎说啥?受什么影响……我都问了，小荆感觉都答得挺好……”
小荆和他们边走边有些费解地看看李丽，又瞅瞅张明。
刘伟也茫然地挨个打量着他们:“影响？你们能不能‘阳光’点儿，有话直说?”
222、 医院一间病房里 日
清林端详着坐在床边看着惠珍正打点滴的清婉，关切地问道：“姐，我看你眼睛红肿，脸色苍白，是不是哭过……怎么啦？”
惠珍从白色棉被里伸出没打点滴的那只手拉起清婉放在床边的手：“是啊，姐……你怎么啦？”
清婉不由自主地潸然泪下：“嗯……先不说我……”说着从皮包里掏出一个有银行字样的信封递给清林，“这是一万元钱……清林，抓紧给惠珍治病，要是不够，姐再想办法……”
清林把清婉的手推回去：“姐，你要不说你怎么了……我不要你钱！”清婉以泪眼瞅着他，又朝那边靠墙一张病床上躺着的妇女呶了下嘴角。清林见姐姐示意，只好接过钱，先塞到惠珍头枕着的枕头底下。
223、 杨策家方厅里 日
坐在沙发上的小荆正拿着茶几桌上固定电话的话筒通话：“……爸呀，今天你不用接我了……对，考完了……我觉得这两科都答得挺好……明天还考两科……对了，爸，我现在趁我妈还没回家问你个事，能和我说实话吗……你是不是在给我买录音笔的同时，也给小红买了一支……没有？哼……我帮你隐瞒真相，你和我还不说实话……我不和你好了……你不告诉我，我要是通过别的方法知道了，就把所有的事都跟我妈说出来……明天考试不能分心？你越不告诉我实情，我才越分心呐……好了，我要复习了……”
224、 医院后院一墙角处 日
泪珠不断滚落的清婉哽咽着对站在对面的清林正说话：“……这回我可下决心了……坚决和他离婚……在被欺骗中生活……我一天也过不下去了……他居然还有一个私生女……”
清林一脸的忧色：“怎么会这样……姐，那小荆怎么办呢……”
清婉哭诉道：“我，我上次不就是因为小荆……加上他好像挺真诚的认错……才原谅他的……可是，可是他背地经常给他那私生女儿买穿的、用的……这回给小荆买录音笔一起给他那个女儿也买一支……我发现信誉卡上写两支……他还骗我，说给同事捎一支……最，最不能让我容忍的是……是他晚上象个正常人似的正点回家……却是白天经常去他那相好的家偷情……”
清林皱着眉头：“姐，那个小红能真是他的私生女吗？”
清婉用纸巾擦了下眼睛：“这，这是肯定的……这小红早就告诉小荆她俩是同父异母……可小荆一直瞒着我……现在我刚想明白……孩子不告诉我……是怕、怕我和她爸离婚……呜……她又哭出了声……”
这时，清婉皮包里响起“嘟嘟”的手机铃声。她止住哭泣，用纸巾擦了把眼泪，掏出手机划了下屏幕举到耳边：“小荆啊……我在医院你舅妈病房呢……考得怎么样……好，你今晚认真复习，明天接着好好考……我今晚在医院护理你舅妈，你舅舅这两天熬够呛了……小荆，让你爸辅导你专心复习……好了……”
225、 尹环家方厅里 夜
小红边吃饭边看着喝着啤酒兴高采烈的尹环：“妈呀，我都告诉你……我、我今天考的两科，不少试题都没答上来 ……你怎么还挺高兴呢……”
尹环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得意地一笑：“我呀，不是因为你考的怎么样高兴……而是因为你爸就要认你这个大女儿啦……”
小红瞪大眼睛：“真的吗？什么时候啊？”
尹环眉飞色舞地：“别着急，用不了几天了……可这事现在先别说出去！”
小红点点头：“噢，妈妈让我说的我就说，这个不让我说，打死我也不会说！”
尹环称赞道：“好，真是我的乖女儿！快吃吧，吃完认真复习，明天好好考……”
226、 医院后院墙边 夜
清林见清婉通完话急忙说：“姐，用不着你护理惠珍，你快回家吧……”
清婉瞪视着他：“我护理惠珍怎么了？你白天晚上都在这，怎么受得了？”
他坚决地摇头：“不行，你明天还得上班……可我在单位都请假了……我肯定不让你在这！”
她又摇头又叹气：“唉，我的傻弟弟……你不让我在这，我今晚回家不得和他打起来啊，那小荆明天还怎么考试？我……”说到这，委屈的泪水又流了下来。
他不知所措地：“这……可也是……姐,这样,你去我家住……我给惠珍做的大枣胡萝卜粥她喝一顿就够了，我不吃大枣，你热热喝了，还有菜和包子……”
她抬起泪眼：“你就让我在这替你吧……你回家好好睡一宿……”
他口气强硬地：“不行，绝对不行……这几天你就在我那住，冰箱里还有冻饺子……你和他打闹还是离婚，等小荆考完试再说……”说着，他从衣兜里掏出一串钥匙递给她，“惠珍那还有钥匙，这个你拿着……”
227、 杨策家方厅里 夜
杨策一手拿着两只空碗和两双筷子，一手拿着抹布擦有点油渍和饭粒的桌子。
小荆拿着书包坐在桌子这边，抬头看着快擦完桌子的杨策：“爸，我妈昨晚也没说今晚护理我舅妈呀？还说今天早点回家给我做好吃的呢……”
杨策擦完桌子边朝厨房走边偏过脸：“计划没有变化快呗……小荆，今晚别想和考试无关的。你先做你会的复习题，不懂的留着老爸收拾完给你讲解……”
小荆点点头：“好吧！”
228、 一辆出租车里 夜
在行驶的出租车里副驾座上，清婉目视前方的眼睛里，不断涌出一串串泪水。
229、 那间病房里 夜
躺在病床上的惠珍，偏着脸瞅着坐在床旁凳子上双肘支在腿上、双手捧着下巴和两腮锁着眉头的清林，劝慰着：“……你也别太担心了，事情也许不会那么严重……你再劝劝姐，能凑和过，尽量不离婚……”
清林垂着眼皮语调低沉：“这回姐已下决心了，不离的可能性几乎没有……我了解姐，她什么苦和累都能忍受，就是不能忍受被欺骗……我妈在我十岁时有病去世了，在工厂干车工的我爸，为了多挣点钱养活我们姐俩和还我妈住院时欠的外债，成天站着干一天活晚上还加班，星期天都不休息。家里所有的家务活和吃穿用的事，全部都被比我大八岁还在上中专的我姐包了……还象亲妈似的细心照料那时我这个不懂事的男孩子……”说到这，清林不由得热泪盈眶，“还得照顾好每晚累得腰酸腿疼的老爸……那时，日渐消瘦的姐姐，从来没有怨言……可有一次我撒谎说学校让交什么费，朝她要了十元钱，后来她知道，这钱是我上网吧花了。她哭了，说老爸挣这钱多不容易……因这事，姐和我竟半个月不说话。吃饭洗衣服照样管我，这更让我后悔难受。从此，我再也没和姐撒过慌……惠珍，你说，姐对这小小的欺骗都无法忍受，她怎么会忍受她男人的私生女都十几岁了的这种欺骗呢……”
230、 清林家方厅里 夜
已脱下外衣的清婉打开玻璃门的墙壁柜，从里面拿出一瓶白酒走到茶几桌旁放下，弯腰从桌面底下隔层里拿出一个铁皮糖盒，打开盖从里面取出瓶起子，再拿起酒瓶打开盖，将瓶口送到嘴边，“咕嘟”一声，一大口白酒就灌到嘴里。她咧了下嘴咽下酒，接着又抬手将瓶口对到嘴上，又“咕嘟”一大口灌到嘴里咽下去……随后，她坐到沙发上，一口接一口地喝着，眼泪也一溜溜地滚落着……
231、 那间教室里 日
答完考试题的同学们，都把试卷放到了黑板前讲桌上后相继走出教室。在仅剩四、五个继续答题的同学中，尹品红答完最后一道题，手拿试卷站起身要去交卷，她妈交待给她的事却倏然蹦到她脑子里……（内心独白）：“老妈让我特意告诉她录音笔是谁买的，就是让她考试时分心。可我上午考试前没有机会……反正下午还考……”想到这，她又坐下，拿起笔和纸……
232、 学校走廓里 日
林老师从教师办公室走出来。
从教室里走出来的尹品红在走廓里的学生们中间寻觅着。忽然看见杨紫荆和李丽从卫生间那边手拉着手走过来，就快步近前：“小荆，我要单独和你说几句话！”
小荆：“有什么话，你就在这说吧！”
李丽：“好话不背人，背人没好话！”
小红瞅了眼李丽又面向小荆：“有她在跟前，我不说了……给你一张纸条吧……”说着就从衣兜里掏出一张折迭的纸条递过去。
还没等小荆的手伸到前面，那捏在小红手指上的纸条就被一只大手“噌”地从她身后抢过去了。她们仨同时仰头看，不约而同地轻呼：“老师！”
林老师边展开纸条边批评道：“考试期间传纸条……”
小红急忙辩白：“老师，这纸条上写的和考试没关系！”
林老师见纸条上写着——（字幕）：“小荆，我知道你的录音笔和我的一样，那都是咱俩的亲爸一起买的！”
林老师诧异地瞪大了眼睛，再看看纸条。目光旋即转向尹品红盯视了下，又转向杨紫荆看了眼。她收回目光，眨动了下眼睛，便板起脸面向小红：“尹品红同学，你听好了，这纸条我没收了……这上面的内容，我警告你不准告诉杨紫荆、李丽和其他任何人。如果你再写这样的纸条或和谁说类似这样的话，你就转班级甚至转校吧！你记住没有？”她见尹品红惊慌地直点头，便皱了下眉头快步而去。
她们仨面面相觑。杨紫荆、李丽一脸茫然地看着表情怪异的尹品红，也似颇感意外。
233、 校长办公室里 日
郭校长看完纸条后抬起头，若有所思地望着站在桌前注视着他的林老师：“嗯，林老师……看来，这纸条上写的是真事，而且杨紫荆早知道自己和尹品红是同一个父亲……可是，写这纸条的目的是什么呢？”
林老师目光里也充满了困惑不解：“校长，她俩是亲姐妹的事我也认为可能是真事，但不见得杨紫荆早就知道，她要是知道也是最近……对了，校长，前天放学后两个同学向我汇报，说有个外号叫‘王快嘴儿’的女同学和几个同学说‘杨紫荆和尹品红是同父异母的姐妹’。我昨天考试前特意到一年二班宣布了一条特别的考场纪律，就是考试这期间，严禁散布、传播别人的家庭和个人隐私。随后我让带手机和录音笔的都交出来时，我见尹品红好象有意让杨紫荆看见她的录音笔……再加上今天这纸条的事，我觉得尹品红是在故意让杨紫荆考试时分心，又感觉不仅仅就这些……”
郭校长似有同感的点头：“嗯，这样，在不影响考试的情况下，你再了解了解……”
234、 尹环家方厅里 日
穿着绒衣裤的尹环将一玻璃杯茶水，放到坐在沙发上一位二十多岁染着黄头发的男青年身前茶几上，微笑着问道：“大军，到大姑这来有事儿吧？”
大军也微笑了下：“大姑，我老爸前些日子给你打过电话吧”
尹环：“嗯……是来过电话……说你快结婚了……对象呢？咋不领来给姑姑看看……长相和各方面怎么样啊？”
大军：“嗯……长得挺好，性格也不错……就是、就是不想和老人一起过……”
尹环眨动了下眼珠：“这么说，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了？”
大军：“是啊，我俩都处一年多了……”
尹环立时现出满脸的愁苦：“唉……我知道你是啥意思了……可是，大姑要是把房子给你倒出来，真得住大街上了。我这点病退工资，连我娘俩生活都相当困难，更没钱租房了……”
大军：“大姑；就凭你长得这么漂亮，也一直不见老，要想‘脱单，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尹环苦笑了下：“唉，我也不想单身啊……说漂亮你这是哄姑姑开心……现在的男人多现实啊，认可找长得一般也要条件好的……再就是现在再婚男人都找比自己小十来岁、二十来岁的小媳妇，象我这个年龄得五六十岁的男人才能要，可我不想找大我那么多的男人，所以就一直没有合适的……”
大军面呈难色：“那怎么办呢？我爸妈的单位都不景气，我是个合同工，哪有钱买房子啊……”
235、 一间财务办公室里 日
清婉坐在办公桌后看着电脑屏幕手里敲击着键盘。出纳员小于走过来弯下腰轻轻问道：“清姐，你怎么啦……眼睛又红又肿？”
清婉侧了下脸：“啊……没怎么……昨晚没睡好觉……今早又迷了眼……”
这时，开门声一响，郑科长走了进来。
小于一见赶紧回到自己坐位上。
郑科长走到清婉桌前，把手里的一份明细报表递到她面前温和地问道：“清会计，刚才你统计的这份报表是不是有两个数额错了……你再核对一下？”
清婉微笑着点头接过报表：“好，科长，我马上对照……”说着，她快速敲击键盘，眼睛盯着电脑屏幕。很快屏幕上出现一行行数字，她目光又移向报表仔细看了下，马上抬头朝郑科长歉意地一笑，“对不起，科长，是我刚才马虎了……”
郑科长宽容地笑了笑：“没关系，改过来就行了……清会计，你要多注意休息啊，我看你眼睛红肿，脸色也不好……要不你去医院看看……”
清婉感激地：“谢谢科长，不用……”她说到这低下头，眼眶里又潮湿起来。
236、 校长办公室里 日
办公桌后的郭校长见林老师走进门，就起身从桌后走过来：“林老师，你坐下……我刚才联想了一些事情，觉得既使杨紫荆同学知道尹品红和她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也是最近几天才知道的，绝不可能是她在被打住院前就知道……我相信这孩子的人品和诚实……如果她是早知道的话，不可能在报社记者和派出所民警面前那么会伪装，说根本不认识被救的女孩儿；再就是在尹品红差点被劫持后，她妈找到我要求把她女儿从四班转到二班时，我也看不出这两个女生有什么‘亲姐妹’的迹象……你说我分析的对吗？”
林老师点头：“校长，你分析的太对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郭校长转身从桌上拿起一份报纸：“所以，我觉得那时报纸刊登的‘勇敢女生舍已救人’的通讯，你拿回去把里面的内容也加到杨紫荆的事迹材料里……”
林老师爽快地答应：“好，我也有这份报纸，我昨晚看了就要把这内容写进去，可看了那纸条，我又有点犹豫……这下好了，您的分析，打消了我的顾虑，我今晚就把杨紫荆短期内两次救人的事都写进她的事迹材料里……”
郭校长：“好，你写吧，要有什么问题我承担……另外，我想在放寒假前搞一个全校师生和学生家长都参加的‘赠送锦旗仪式’，你看怎么样？你还没告诉杨紫荆锦旗的事吧？”
林老师：“搞这仪式好啊，这在全校树立学雷峰献爱心的风尚，太有提振作用了……我还没告诉杨紫荆锦旗的事情，怕她分心影响考试……”
237、 杨策家方厅里 日
小荆开门走进来直接到沙发前放下书包，一手抓起茶几桌上固定电话的话筒一手摁号键。电话很快接通：“喂，妈妈啊……（清婉画外音：小荆啊，你回家了就说明期末考试都结束了吧？你觉得各科考得怎么样？）都考完了，我觉得各科考得都不错……妈，你昨晚没回家，我都想你了……（清婉画外音：你都是大孩子了……以后、以后妈要是不在你身边，你、你不要象几岁小孩子那样离不开妈……要学会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妈，你说什么呀？什么不在我身边……（清婉画外音：好了，小荆，你在家看电视哪也别去，我过一会请假早点回家好了！）你能早点回家，太好了……拜拜！”
小荆放下电话，歪着脑袋眨了眨眼睛后，就打开电视看起来。
238、 杨策的办公室里 日
正在一张张图纸右下角技术科长一栏里签字的杨策，忽然听到“嘚嘚”的手机微信提示铃声。他从衣兜里掏出手机打开微信语音，传出了尹环的声音（画外音）：“大策，我爱你……我知道你也爱我，只是碍于你有妻子和女儿，这不要紧，我愿意做你永远的情人，因为你我也有爱的结晶——小红，所以你我比一般情侣更天长地久！”他看到这微信笑了下摇了下头。这时，桌上固定电话“嘟嘟”的响起铃声，他一只手把手机揣进衣兜，一只手拿起话筒：“喂，您好……张秘书……齐总说现在就开会……好，我马上到……”
239、 杨策家方厅里 日
小荆接过刚进门的清婉手里的两只食品塑料袋，高兴地跳了起来：“烧鸡和夹馅面包！妈妈真好……”她仰脸看了下清婉：“妈，你眼睛怎么红肿了？”
清婉摘下小臂弯上挎的皮包，拉着小荆手走到沙发旁一同坐下：“小荆，你和妈妈说实话，你什么时候知道那个小红也是你爸亲生女儿的？”
小荆蓦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清婉：“嗯……这……妈妈，你、你说什么呀……”
清婉拉着小荆的手没松开，这只手又搭在那只小手上，语重心长地说道：“小荆啊，别跟妈妈装了……我知道，你不是成心同他们合伙欺骗妈……只不过怕妈知道真相后和你爸离婚，是不是？”
小荆眼神凄楚地瞅着清婉：“那，那我爸要真有私生女……妈，你会离婚吗？”
清婉：“小荆啊，其实你不说出真相，妈也都知道了，而且比你知道的还要多，比如你爸给他那个私生女买录音笔，和经常买很多吃穿用和玩的东西，还时常白天去那个女人家里……你早知道的事不告诉我，是怕妈离婚，当妈的能不理解吗？可你理解和一个男人一心一意过了十几年，同时也被欺骗了十几年的一个女人的心吗……妈妈的心都碎了……”说到这，清婉已泪流满面。
这番话，小荆听到一半时就已泪光莹莹，此刻不由“哇”地一声哭响了。她扑到清婉的怀里哭泣着：“妈、妈妈……对不、不起……我，我也不、不是、早、早知道的……是救那老奶奶的……那天、中午才、才知道……”
这时，随着开门声响，拎着几个食品袋的杨策走进来。他一见这娘俩在沙发上抱头痛哭，慌忙跑到近前：“怎么啦？清婉……小荆？！”
清婉抬起头，伸手擦了把泪水，鄙弃地瞪了他一眼，又低头瞅着女儿：“小荆……不哭了啊……去洗把脸……吃点烧鸡和面包……我要和他谈谈……大人的事，你不要听……吃完看电视……”说着，她放开小荆，抓起茶几桌上的皮包朝大卧室走去。
杨策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又瞅瞅小荆，“唉”地叹了口气就朝大卧室走。快到门口时，他回头对正泪眼朦胧地朝他和大卧室望着的小荆说：“小荆，老爸也给你买了烧鸡和干炸黄花鱼，快去吃吧！”说着走进大卧室，随手关上了门。
240、 大卧室里 日
已坐在床头柜旁折迭椅上的清婉，直视着走进来的杨策口气冰冷地开门见山：“我就问你几个问题，你最好实话实说！”
杨策站在双人床旁，神情不安地看着她：“你、你问吧”他坐到床边上。
她语调不高但一针见血：“小红是你的亲生女儿吧？”
他目光有些躲闪：“这……你，你听谁说的……”
她咬了下嘴唇：“你瞒了我十几年，到现在还不承认吗？你就说是不是？”
他支支吾吾的：“嗯……是……但是……”
她立刻打断他话头：“说‘是’就得了，我不听什么‘但是’的解释……我再问你，那天你给小荆买录音笔，信誉卡上写的两支，有一支是给小红买的吧？”
他沉呤半晌：“嗯……是……”
她苦笑了下：“说是给同事捎的，我还真信了……昨天下午三点左右，小红她妈给你打电话了吧？”
他看着她有些疑惑不解：“这，这你跟踪她了……那时候……她打了……”
她听到这，强自忍住泪水：“行了，我问完了……”说着她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皮包，打开后取出两张打印纸，“这是离婚协议书，我已签完字，你签吧！”
241、 方厅里 日
两只手拿着鸡大腿和面包的小荆眉头微蹙，嘴里边慢慢咀嚼着，俩只脚边悄悄走近大卧室门外
242、 大卧室里 日
杨策见到清婉递到身前的离婚协议书，神情上始而惊异惶急，继而委顿沮丧……他站起身：“清婉……咱们先不谈离婚……你听我解释好吗？”
清婉心灰意冷地：“这还有解释的必要吗？私生女、买录音笔，昨天和她通电话，这三点你都承认，已经足够了……你外面养着美女和私生女，已经欺骗了我十几年……前几天你保证不再和那女人来往，可你承认的这三点，不说明你还在继续欺骗我吗？我以前是天下最傻的女人，现在我不想再傻了……快签字吧！”
他一脸恳切状：“清婉……你听我从头解释……”
她的眉间如聚霜雪，语音冷酷僵硬：“别再演戏了……你这个骗子……”
他看着颜如冰寒的她，不得不伸手接过协议书，眼睛只死死地盯着离婚协议书上那“离婚”两个字，脑子里的思绪却在飞速地转动着——（内心独白）：“她已经铁了心要和我离婚，什么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突然冒出个私生女，哪个女人能忍受？为了小荆我跪下求她？看那绝决的神色，她已恨我入骨了，跪下也没用，她只会认为我还想继续骗她……对了，尹环今天发短信说，她非常爱我，我还不至于没有女人要……即然你清婉这么绝情，让我改正甚至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那离就离吧……”
她看着他眼珠一动不动的样子，有点厌烦的催促道：“你看完没有啊？在财产分配上，你要有不同意见，可以修改……”
这时，他那定住了的目光，才开始下移到协议书的内容上。他很快看完，略事思忖后抬起头：“清婉……看来你是非离婚不可，我再强求也没用了……那就离吧！这上面的意思是谁和小荆一起生活谁住这房子，另一个带走家里所有存款，并可挑选家电和家俱……那你上班离这远，住这合适吗？”
清婉口气冰冷：“这不用你操心，住这多少年了也没耽误上班……我是考虑小荆住这上学近，但她是女孩子，当妈的照顾更方便些。如果你硬要住这儿，能保证照顾好小荆，我走也可以……”
他干咳了下：“嗯……我不是硬要住这儿……按理说，我算是过错方，这房子应该归你……可这是咱们临近结婚时单位分给我的……最近听说单位要给科级干部调换稍大点的房子……如果你住，这……”
她打断他的话头：“你不用说了，我已听明白你要住这儿……好，我走……”
他脸上现出欠疚的神色：“嗯，不管怎么说……是我的错才闹到今天这一步，却是你离开这……而且，这房子的价值要比那点存款多……这样，你先联系买和这差不多的房子，这存款肯定不够，差多少我在单位借……另外，你协议上说不和小荆一起生活的那个人每月要给孩子抚养费，你比我挣得少，就不用给了……”
她冰冷的脸上没有表情：“行，那就按你说的在协议上改动一下，然后签字……但是，你必须得对小荆好……”她把床头柜上的一支碳素笔和一本杂志递过去。
他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她：“这你放心……清婉……离婚这事……就没有一点儿商量的余地吗？”
她斩钉截铁地：“一点儿没有！快改吧……”
他无望地摇摇头接过笔和杂志，把离婚协议书放在杂志上改起来。
这时，卧室门“嗵”地一声被撞开，奔进来泪流满面的小荆。她先抱住杨策的腿：“爸爸……你先别改什么破协议书……”接着她很快又扑到清婉身前，“妈妈……我求求你……别，别离婚……”
清婉双手抱住小荆的头脸，自已的泪水也如同开闸般倾泻而下：“小荆……妈妈也不愿意离开你……也不想走到这一步……可是妈妈要不离婚……就会憋屈死……就会被气病、气死……你愿意让妈妈死吗……”
杨策见此情景，也不由得泪水盈眶。
小荆抬起泪眼：“妈妈……要不离婚……你真的会被气病……气死吗？”
清婉点头：“那是肯定的……毫无疑问的……”
小荆转过流满泪水的小脸看了杨策一眼，再回过脸看着清婉大哭起来：“那……那就……就离吧……哇……”（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