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春风化雨》

(20)

 作者：桑民强  朗诵：花仙子

期中考试的成绩出来了。班主任神秘而兴奋地走进教室，要宣布这个喜讯。谁的总分最高呢？大伙儿都在窃窃私语。有人猜是肖云。玫瑰更是向邻座们说，喂，除了肖云还会有谁呢，那羡慕的语言中还稍带着几丝骄傲。当然，不能道破，否则她会骂你的。小迪偷偷看了下肖云，看他尽管表面装得随便的样子，但掩饰不住内心的自得，那眉宇间有一种豪视一切的自矜。他忽然发现张品并没有和其他同学交谈。他只是平和地微笑着，仿佛这即将揭晓的成绩和自己全然无关，那么超脱。“现在公布期中考试总分第一名，”老师顿一顿，不知道她是否故意的，许多同学都不约而同地将头扭向肖云，“张品”。班主任大声地报道。啊，小迪在瞬间看到肖云的脸一下子变成紫色，并慌乱地把头扭向窗外。这个名字确实不曾被同学们所猜到，只有小迪，倒是早就有了某种预感。有一次数学老师交给大家一道思考题。题目是这样的：某市新建了一座文化娱乐中心，共三层楼，呈正方形，底楼长和宽都为95米，要求二层和三层的边长及面积与一楼相比都有规律的缩减，但总面积不得少于20000平方米，请问二层和三层的边长和面积各为多少？小迪拿到题目傻了眼，只得去请教肖云，谁知肖云也感到棘手。小迪这下放宽心了，连他也做不出来，看来大伙儿都在干瞪眼，老师也拿大家没办法的。放学路上，张品问起小迪，那道思考题做了没有？小迪不以为然地回答：“嗨，这道题，没人做得出，老师也真会出怪题。”张品听后淡淡一笑，热情地从书包里拿出数学练习本。那道思考题的答案已经写在上面了：二层边长85米，面积7225平方米；三层边长75米，面积5625平方米。加上底楼9025平方米，总面积超出了20000平方米。嗨，三层边长都递减10米，三层面积都含“25”这个数字。确实蛮有规律的，“你怎么想出来的？”“说来也很简单，我喜欢在数学课上写写算算，找一些规律性的东西。一次我发现15、25至95这九个数和自个儿相乘后，得出的积有二个共同的规律，一个是尾巴都带来25，另一个是乘数的十位数乘以高邻数等于积的百位数及千位数。“啊，真的。”小迪象发现了新大陆般兴奋，不由的用崭新的目光看了这位从农村里来的残疾同学几眼，看来他是用心计的人。另一次老师叫大家写篇自然作业，题目是《谈谈你最熟悉的动物》，小迪从小喜爱狗，他是这样写的：狗又温顺又凶狠，对主人很温顺，对敌人很凶狠。狗的尾巴是表示温顺的，它会向主人乞怜。狗的牙齿是表示凶狠的。它会把敌人撕个稀烂。凑巧，张品也是写狗：人们常说狗改不了吃屎，意思改不了恶习。其实吃屎的不光是狗，鱼和鸡都时常吃屎，它们都有一付好胃肠，能将人体内未消化的食物消化吸收，这终究是桩好事，要知道，狗肉是多么香味四溢。狗的腿骨有很强的重生能力，人骨折了要卧床医治，而狗腿折了，能自愈。狗的舌头既是“勺子”，又是“散热器”。用它平时可以舀水喝；天热时还可伸出来，用以散发体内多余的热量。……小迪看呆了，张品真灵，怎么知道得这么多。张品告诉他，小时候他看过一只狗，那是只小狗。一条腿被野小子打断了，趴在地上痛苦地呻吟。他心痛极了，抱起来养在家中。一天艳阳里，他抱着这条受伤的小狗到野外，看到别的小狗在滩边地上蹦来跑去，小狗眼里泪汪汪地，冲着他“汪汪”地叫，张品心里何尝不难受哩。别的孩子在河里游，在滩边滚，玩得多痛快，他的犟脾气发了，暗暗下定决心要比常人玩得更加有趣，正当他在担心小狗永远要象自己那样站立不起来时，小狗的腿伤竟奇迹般好了。这使他第一次懂得了狗腿自然会好的经验。后来，他又发现了狗的其他一些特征。张品除了语文、数学、自然等课特别好外。唱歌，他有一副天生的好嗓子，那音质清亮又圆润。图画，他从小就喜欢在沙滩上用树枝画个鸟啊云啊什么的。小迪还观察到了刚才李老师宣布前是在向坐在肖云后面的张品笑呢。可惜肖云领会错了，真是个自作多情的错误。同学们刚才领会错了，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由衷的祝贺，惊讶使他们的鼓掌声更加热烈，其中数小迪拍得最起劲了。李老师被这种同学的友爱和尊重所激动，脸上愈发显得娇妩可人，只有肖云低着个头，也不知有没有鼓掌，玫瑰为难地看了看他，也轻轻地拍了几下参加了对张品的祝贺。“第二名，肖云同学。”同学们又一次鼓起掌来，其中张品拍的最响，带着真挚的感情，把热烈的目光洒在肖云的身上。小迪带着不满意的情绪勉强做了个样子，他愈来愈看不惯肖云那个死活不像的样子，看他，又把张脸扭向窗外，同学们的祝贺令他有点尴尬。李老师还在说他：“这是位大家都熟悉的老尖子，这次期中考试依旧保持了优秀的成绩。”肖云依旧没有将脸扭回来，只是眼角有些湿润了，他是感到老师的信任、鼓励，还是感到些许惭愧。他记得很清楚，班主任前段时候提出来，是否由张品来当班长，仍由他担任副班长，他没有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