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与绿水文/罗世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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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叶与绿水

文/罗世识

你总在霜降前，把积攒了三季的温柔

酿成漫山的红——先是叶柄泛出浅胭脂

再让橘红漫过叶脉，最后裹紧整枚叶片

像把夏末的蝉鸣、初秋的月光

都焐进这薄薄的褶皱里

风过时，你便从枝头起身

旋转着，带着阳光的温度坠落

不是凋零，是奔赴一场约定

我在谷底等你，以一汪澄澈的绿

把天空揉碎在水面，让云影跟着波纹晃

为了接你，我放缓流速

让每片落叶都能轻轻停靠

不让急流冲散你叶脉里的故事

你落下时，我会托起你的红

看它贴着水面漂，像一封写满秋意的信

偶尔有鱼从你身下游过，尾鳍扫过叶尖

便漾开一圈圈红与绿的吻痕

清晨有雾时，你会沾着我的水汽

把红染得更透亮，像浸了蜜的玛瑙

我也会借你的红，给岸边的鹅卵石

描上淡淡的胭脂；正午阳光烈

你便躺在我怀里，把影子投进水里

让我的绿也染上星星点点的红

像撒了一把细碎的火种

傍晚夕阳斜照，你会和我的波光一起

变成金红的绸带，绕着芦苇荡飘

连归鸟的翅膀，都沾着我们相缠的光影

你从不问我，为何总在低处流淌

我也不问你，为何总要告别枝头

我们都懂——你的红，是为了给秋一个交代

我的绿，是为了给春一个伏笔

当最后一片红叶沉入水底

我会带着你的温度，流向更远的地方

等来年春天，再把你的故事

讲给抽芽的柳丝，和刚醒的桃花听

而那些没说出口的情话

早被水流，刻进了每一块经过的石头里

作者简介：罗世识广西百色人，壮族，汉语言文学专业本科毕业。参战退伍军人，立功受过嘉奖。百色市作家协会会员，政协委员，在《右江日报》深圳杂志《伶仃洋》《广西教育》等地市级以上报刊发表文学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