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题诗]老家的枣树
[时 间]2025年9月8日
[主持人]王俊朝
[上刊诗人]李树长青、书剑斋主、李良英、李英发、张建刚、汗牛、王进龙、芳华正韶、刘海平(高山)、彭珍海、唐朝小雨、蚯蚓、阎晓文、关新、平儿、杨国堂、乔安娜、董义敏、陈晔、岳建华、张洪艳、邢剑君、赵章柱、吴会茹、小草、杜海欣、李吉伟、逍遥舟子、贾彦刚、简.秋、枯藤小草、马连山、周雪平、桑月敏、王俊朝
老家的枣树
文/李树长青
留守之中还是那么倔强
似白发苍苍的父母
住在小院土屋内执意不走
墙角挂着柳筐与镰刀
白窗纸上盛开红色石榴花
随手给小鸟们撒下谷粒
敲打声呼唤丹心滚落
牵出艰苦岁月难忘一首歌
红枣粥滋养军民鱼水情
经历风霜雨雪而信念不改
老树新芽仍铭记伤痕
看见铁枝钢骨便能找到家
老家的枣树
文/书剑斋主
枣树站在自家的院子里
树冠上金子般的星
枣花簌簌落满我的光头
再一次证明了我
小和尚的模样
秋风卷得这么瓷实
若少一张嘴
就减一份尽瘁
为此 和枣儿争得面红耳赤
直到九月三日那一夜
尖刺儿用血珠在掌心写道
番号不能消失
需要补齐
老家的枣树
文/李良英
老屋边
女人们铺一层柔软
挥舞着竹杆
把秋天一一敲落
小巷里
便传来了甜蜜的呼唤
开门声,在午后的阳光下
回响
多少笑颜
让碎花裙在风中抖展
老家的枣树
在秋天里,星移斗转
老家的枣树
文/李英发
在老家的院落里
有一棵枣树,葱郁的树干覆盖了半个房顶
我的童年
是被枣的甜味和香气
填满的
现在,父亲走了
母亲也走了
我站在枣树底下
手里攥着一大把委屈
昨天夜里
我的梦,被枣树上的细针
轻轻扎破
一起醒来的
还有回不去的日子
老家的枣树
文/张建刚
绿叶、黄花、红枝、黑圪针
泼辣得像邻居家的三姐妹
村庄叫枣花名字的不下于十几个
可见人们对枣树的用情之深
九月,抱紧一颗颗红玛瑙
只有母亲和我们的竹竿子
才能把它们一个个打落
成为故乡秋天最美的落地红
老家的枣树
文/汗牛
老家的枣树是咱家一宝
很重的价值是那一树红枣
保护红枣的武器
却是那长满尖刺的树皮
如此这般,才让农家满意
秋月里,收获到红枣的甜蜜
否则,早让人们吃了青枣
还说枣树的果实味道不好
老家的枣树
文/王进龙
老枣树站在院角,枝桠像奶奶缝补过的线
每道裂纹里,都藏着我喊“枣熟了”的童年
如今我伸手够不到最甜的那颗
倒摸到掌心的茧——原来中年是枚涩枣
要嚼过生活的粗粝,才尝出回甘
树皮上的刻痕还在,是我当年画的小太阳
如今被岁月磨得软,像母亲揉面时的掌心
风掠过枝桠,不是哗啦啦的闹
是轻轻的叹,像父亲当年蹲在树下
说“枣子要等霜打,人才要经事儿”
摘枣时不敢太用力,怕碰落藏在叶间的光阴
指尖沾着枣泥,忽然想起小时候
奶奶用枣核给我串手链,说“戴着稳当”
现在我把枣核收进布兜,像藏起细碎的念想
它们在掌心温着,比任何珠宝都亮
夜里听枣叶沙沙,像书院里翻书的声
原来这棵树早把岁月酿成了诗
不是华丽的辞藻,是结在枝头的实在
是我走再远,一想起就心头发暖的根
连眼神里的软,都沾着它的甜
老家的枣树
文/芳华正韶
春把阳光揉进新叶
星星就落满了枝丫
夏风吹过
就晃着青涩的脑瓜
像数着孩子放学的步伐
秋来落尽竹篮
我把一枚核儿埋在老墙跟下
盼它长成像当年那样
替我,守着家
老家的枣树
文/刘海平(高山)
每每想起老家那些枣树
我心里都会感觉好幸福
那是我童年的美好回忆
它陪我度过艰苦岁月
它伴我成长进步
记得儿时老家很大
院子周围和中间
种有十多棵大枣树
还有很多榆树和杨树
最有趣的是夏末和秋初
那时每天放学回来后
我都会爬到树上去摘枣儿
衣兜鼓鼓是我辛勤的付出
看着树上的枣一天天变红
心里觉得别提有多舒服
待到中秋打枣儿时
看着满地的珍珠玛瑙
自己开心,邻居们羡慕
而今老枣树早已没有了
红艳艳的枣儿挂满新枣树
老家的枣树
文/彭珍海
斑驳老墙边
你站立成一尊雕塑
虬枝刻满祖辈的掌纹
每年三月,布谷衔来信笺时
你都会换上嫩绿的春衫
蝉鸣煮沸的盛夏
我爱数叶隙漏下的光斑
从花开到果实长大
快乐的童年总在记忆中闪现
秋风蘸露为墨
你挂起万千个红灯笼
甜蜜在枝头爆浆
染香了炊烟的呼唤
如今,我像一只漂泊的大雁
而你的枝梢却在字里行间攀援
当月光漂白窗棂
沙沙乡音,又赠我一夜无眠
老家的枣树
文/唐朝小雨
直到上初中了
才知道最甜蜜的东西
不仅仅是老家的红枣
老家的枣树
文/蚯蚓
每个秋后一马车的星斗
来自老家红枣树的奉献
那一马车的甜蜜
填满了顽皮少年的馋嘴欲望
多少次手舞足蹈的幸福
成为今天梦中的回忆
流转的时光
再看它虬曲丛生的枝丫
还有它满身的皱纹
多少颗大枣无情的坠落
成长的枣树也会流泪的欢喜
它不需要感恩
我们就以诚挚的赞美
宣布那棵枣树高傲的欣喜
老家的枣树
文/阎晓文
粗糙的外表露着野性
细腻的年轮透着坚韧
张开星星似的小嘴
甜甜的蜜语说给夏风
不管狂风暴雨多么烈
小小的果实一点点长成
秋天枝头一嘟噜一串串的红枣
兴旺着红红火火的光景
那年中秋打枣
枣树挺立着
像攀上树枝的父亲
老家的枣树
文/关新
不长庄稼的地边
枣树站岗
秋天的杆子
打下满树的红玛瑙
女人们捡起欢喜
捡起孩子的
学费,和
过年的新衣裳
这是小时候的场景
如今,村里没了孩子
也没了枣树
老家的枣树
文/平儿
总是在八月
掂脚偷摘渐红的青枣
童年荡漾在微甜中
枣树用尖刺挑破时光
祖母用竹竿点数希望
坠落,是成熟的另一种绽放
粗糙的手掌撑起未尽的岁月
淤积的甜,风干成北风里的糖霜
出走的魂魄被一枚落果击中
他站在那里
站立成,开满黄色小花的
另一棵,枣树
老家的枣树
文/杨国堂
母亲摘枣时
竹篮晃着的红玛瑙
像晃着我没吃完的童年
秋阳爬上她手背
枣子的甜,刚好漫过
电话里的沉默不言
如今金风穿过小院
每片落叶都在问
今年的红枣寄往何处
这一枚枚思念母亲的滚圆
老家的枣树
文/乔安娜
高原没有枣树
在江南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枣树
我在树下仰望
孩子们在树上叽叽喳喳
一个两个扔给我
手擦一下放进嘴里又脆又甜
阳光下
孩子们就成了我心中的甜枣
我们在枣树下读书唱歌
捉迷藏其乐融融
我爱枣
也爱江南的枣树
还有那群孩子
老家的枣树
文/董义敏
今年的枣树
结得特别的多
根蒜辫子似的
往年每到打枣的季节
母亲都是喊了左邻右舍
都来分享果实
又是一年丰收季
看着枝条压弯的枣树
又想起了母亲
碗口粗的枣树
承载着历史的年轮
还有树下母亲的老屋
老家的枣树
文/陈晔
甜在树上结着
甜红了脸
就顺杆儿爬
像金蝉一样脱壳
钻缸里是酒
绑一起是枣辫儿
蜜蜂是那样甜她
甜和甜打架,九儿就唱枣儿红
老家的枣树
文/岳建华
枣花落了一地
散落在老家的院子里
枣迟早是要熟的
偷瓜打枣也是迟早的事
和小伙伴一起
上房偷枣子
吃了还放口袋几个
邻家奶奶只是说
小心别踩房檐
母亲晚上
给邻家奶奶几个月饼
奶奶、母亲那身影
似乎还在枣树下
她们纳鞋底、拉家常
说着说着,就是一辈子
如今回村,老房子没了
枣花被风一吹
已是物是人非
老家的枣树
文/张洪艳
老宅院落里的一棵枣树
歪歪扭扭地枝干长得比房顶还高
这棵枣树可是自家院子中的一道风景
你看那树冠上金子般的星星还都散发着香气呢
这棵枣树陪伴了我的童年
我们可以在枣树下唱歌做游戏
还可以读书学习捉迷藏
真的是其乐融融
尤其到了秋天枣熟的时候
这可是我们小孩子最高兴的时刻
我们也学着大人的样子
手里拿个木杆子去打枣
虽然个子小打不下几个枣
手还不时地被枣树上的细针
轻轻扎破
可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如今那棵枣树还在
它见证着岁月的沧桑
也经历了生活的变迁
它也成了家庭的回忆
现在父母都不在了
站在枣树下我依然回忆着父母的音容笑貌
因为这里有我挥之不去的记忆
老家的枣树
文/邢剑君
一片古老故事
围座在童年记忆里
那时的灯火烟花
仿佛一下子回到身边
二舅和二妗子
年近九旬,依然像小时候
那样慈眉善目
舅舅家的哥哥们
早已靠勤劳致富
盖起新房
但周边的邻里家
许多人已搬走
留下这一地往事
让人像枣花生长
心头碰上童年尖刺
眼角有些被时光打湿
这里,让人童心未泯
三岁时住姥姥家的幸福
在一杯杯酒水洋溢着
街头的椿树,枣树
还有梧桐树
都摇动童谣,春天到了
人到六十的我向童年灶火
又添了一把柴禾
老家的枣树
文/赵章柱
老家在白洋淀边
见惯了芦荡荷花稻田
梦里常有一个家园
院子里有两棵树
一棵是挺立着的枣树
另一棵昂首挺立依然
把这里也当成了老家
精神的力量日益增添
老家的枣树
文/吴会茹
虬曲的枝丫探向春的窗棂
密密黄花落成夏的碎金
秋日里竹竿轻颤
红玛瑙噼里啪啦砸响童谣
青石板溅起甜脆的欢笑
小袄兜着沉甸甸的夕阳
从第一朵枣花抿嘴
到最末颗果实羞红
我们始终仰着头
数云朵穿过枝桠间的银勺
老家的枣树
文/小草
那是最美好的童年回忆
树上飘香的枣
红通通的就像珍珠玛瑙
又一年的月圆之日
看着硕果累累佝偻的枣树
仿佛想到了爷爷
在院子里迈着蹒跚的步伐走动
迎着朝霞的金光
风吹枣叶沙沙响
仿佛在呼唤我的乳名
在我心头荡漾
老家的枣树
文/杜海欣
长在童年的记忆
除了拥有神话故事的星辰
还有家乡的枣树
清脆甘甜的红枣
包涵着孩子们对家的思念
忘不了打枣时的欢笑
忘不了那份甘甜
它和母亲的勤俭一起
根植在我们的心田
如今打枣的孩子去了远方
而家乡的枣树
也和年老的父母一样
变得日渐沧桑
老家的枣树
文/李吉伟
七月十五枣红边
中元节刚过老家的枣树
大枣将树枝压成了一张弓
地上散落着的枣子就像
被遗弃的孩子东倒西歪地躺着
母亲走那年树上一颗枣子
也没有,就连她栽下的梨树
山楂树,杏树齐刷刷地
一粒果实也没有,想不到
枣树那年长出嫩绿的叶子
人们说枣树疯了就不结果
没想到枣树比我还痛苦
居然用这种方式祭奠主人
父亲走那年院里的果树
同样罢工歇业不瓜果
今年枣子又压弯了枝头
我摘了一颗吃到嘴里
跟父母在的时候一样甜
老家的枣树
文/逍遥舟子
和奶奶、父母、兄弟姐妹
一起生活的那个老家 早已不复存在
早已翻建近四十年 成了兄弟的旧家
但一闭眼老家就涌现眼前
常常在梦里和身心融为一体
好像真有时空隧道可以回到老家看到那棵枣树
那是父母从田间移回的一棵酸枣树
小树不修不长 不断修剪
原来酸枣树也可以长成高大的乔木
有一年 请农业技术员
把酸枣树拦腰锯掉 嫁接成枣树
枣树在四合院里长得还是又细又高
长出房顶在天空像烟花舒展
在院里落下一片绿荫
最难忘夏季总是很多暴风骤雨
父亲总是披着一块塑料布到房顶忙碌
先是用绳子四面八方的牵住枣树
然后在房顶压盖 修补房顶裂缝
那棵枣树的果子好像没有稠过
个不大 味道也不甜
只记得枣树像披头散发的疯子
在风雨中剧烈的摇头晃脑
只记得风雨飘摇 度日如年
老家的枣树
文/贾彦刚
老家的枣树和
儿时的笑声
都没了
就连亲情
也连根拔起了
……
父亲种的枣树
我们盼着那甜甜的枣
流了一树脆甜的脆甜的口水
……
父亲和叔叔共有这块宅基地
我们跟着父亲进了城
叔叔在老宅盖了新房子
院子里都是水泥地
特别硬呢
硬的再也无法种下枣树
……
老家的枣树
文/简·秋
秋天里
家乡的枣树熟了
有些枣自然落下
有些枣迟迟不想掉落
生出满满的回忆
一棵树
要生长多少出乡愁
一粒粒的枣子
又存放了多少
童年的快乐和幸福的回忆
诗在远方
遥望家乡的红枣树
暮色与夕阳
和我的父母
一同和家乡繁荣
然后
思念 恋恋不舍落入山
那边
我看家乡的方向
朦胧中
漫山遍野的红枣树
落入遥远的梦境
老家的枣树
文/枯藤小草
老家 院落前有一棵枣树
每每这个时候
青翠的枣儿就红了半圈
和邻家小妹
就爬上去摘枣儿吃
每次爬树
邻家小妹就会露出手臂
那时候
不知道手臂如莲藕
手指如葱瓣白
不晓得
肤若凝脂和清辉玉臂寒
青涩的枣儿
藏在风雨中 烈日里
笑 越笑越甜
是的 枣儿很甜
是的 很甜蜜的时光
是的 那时候思无邪
什么都不知道
——如今成了抹杀不掉的乡愁
老家的枣树
文/马连山
爬在墙头外
盯了不知多少天
青果诱惑着少年的梦
等待时机和小伙伴
坐在树杈上
吃它个甜蜜蜜
裤子被扎破
屁股被揍疼
老家那棵枣树
成了每年一次向往
也成了人生美好的回忆
老家的枣树
文/王俊朝
老家的门前有两棵树
一棵是枣树
另一棵也是枣树
有风的日子
两棵枣树叽叽喳喳地
说个不停
没风的日子
两棵枣树互相安慰
把寂寞写入年轮
无论是孩子们在树下
闻枣花香
还是拿着竹竿收枣
都是枣树最快乐的时光
老家的枣树
文/周雪平
老家的枣树在院子里长大
开花结果
一群小孩跑过来
拿根棍子就想把枣打下来
枣儿有些害怕
挂在树枝上摇晃
孩子们举得棍子有多高
枣儿的脸就有多红
一颗颗的枣不情愿的从树上跳下来
瞪着眼看着淘气的孩子们
青春就这样被一杆子一杆子的追着跑
再回首,枣树依然站在院子里
而那群淘气的孩子
被岁月熬成了爷
酒罐里的酒泡着庄子里的枣儿
香气溢满整条巷子
收回思念
却收不回那缕挂念
风不停的吹
吹着那颗枣树
也吹甜了酿制的枣香,蜜蜂和蝴蝶时不时的光顾
枣树也想那群调皮的孩子了
老家的枣树
文/桑月敏
一提起枣树
便又想起母亲
老院的枣树老了
枝头还是挂满了小灯笼
母亲用竹竿轻轻的敲着
噼里啪啦如下雨般落下来
我们兄弟姐妹们
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提竹篮
一颗两颗三颗
不顾疼痛的我们抢着数着
树干的皱褶深过母亲
的旧衣襟
枣子却年年红的新鲜
如玛瑙般鲜艳
夜晚煤油灯下
母亲摊开攥红的掌心
吃慢些
小心里面的核扎着嗓子
甜不甜
六七个小脑袋瓜点着头
翠声声吃着那个香
如今又嚼着那大红枣
突然被核硌着牙的那一刻
好似看到母亲心疼的微笑
你好笨
母亲走了好多年
那颗老枣树也走了好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