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来
连噪声也是借来的
包括夜晚的霓虹灯和彩月
借来之后，让我品尝
只是刚刚我放下了酒杯
蟋蟀之声斟满了我的杯空
唉！饮尽立秋，也应尽了凉爽
需要一些对炎热惧怕的补偿
不然，虫鸣之后你还胆寒
曾经被夏蝉的烦躁击退，龟缩
而，这时你就像一把扶梯
有人顺着你的阶梯往上攀爬
你便无动于衷，最多将重量承受
但我们就是借来，并学会借来
哪怕借来了云梯，我也必得攀爬
若我将摔下来，那是一个例外
是啊，那是立秋之后的一个例外
爬爬虫爬满地面，但他们寻找洞穴
最终，抵达它们的宇宙快乐冬眠
而，我们呢？我们什么都是借来的
除了税收制度不是---这，延续几千年
2025年8月
朝阳以夕阳之履
踏过黎明，又踩过黄昏
我忆起我儿时滚动的铁环
那无论在晴天或雨天滚动的
总能从圆环上采摘下一些光辉
戴在我衣衫褴褛童年的头顶
---那时我真不懂得疾苦、幸福
只知道饿了的时候要跑回家去
而，父亲整天上班却还没有回来
母亲正点燃柴火灶对着一锅水发愁
其实，那时，我们家的米缸从不见米
而，仅有的红薯像短斤少两的秤砣
每一次都失衡砸向了母亲的脚背
母亲早已不叫痛了，却在米缸里面
鼓捣，最后鼓捣出小半碗玉米面
---就着半根红薯，和半碗玉米面
母亲给我们又做好了一顿中午饭
之后，我带着小妹出门滚动着铁环
从清晨滚动到夕阳落山，夜晚来临
最后铁环上的光辉变成了母亲的眼泪
我和姐妹们入睡却常常在梦中饕餮盛宴
直到被饥饿在半夜里惊醒，直到黎明
胡 同
呼叫之后，被计程车載着
在一个夜晚来回的載着，兜圈
于是街道就活了，街灯活蹦乱跳
而，向前是红绿灯互换的路
城市便以光辉向夜晚撒娇
像小三一样揣摩亲吻着男人的脸
但我喜欢白天更胜于灯光的辉煌
虚浮，绝不以矫饰来将你体现
哪怕你就是小三上位你更有涵养
你要有城市的春天拂过了杨柳
即或要离别，也还有远行的依恋
要么，就唱着流浪的歌曲为他送行
就为夜晚的星光当着黎明的启明星
在去赶考的语言里你必得加入马匹之列
必得以曾经去过的草原，再奔驰一个轮回
要么就彻底停下来在橡树下等待爱情
就像等待半截树桩为兔子的钟爱而殉情
哪怕为猎人的欢心变成最后的传说
变成一个夜晚的寂寥空谷以长音为伴
路途，就是在左转右转间转入一个胡同
胡同上下前后我们挣扎，或享受吞噬细胞
2025年7月
【作者简介】墨艺，本名王贤臣，四川省旺苍县陈家岭人。自由职业者，和独立写作者，出版诗集《朝圣的陷落》和《静寂的面具》两部，现居武汉。当代文学艺术作家群成员。
总编辑：湖畔烟树
执行编辑：艾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