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生难忘的记忆（十五）
文/朱海明 诵/雪花飞舞
父亲整整坚持了3年，1000多个日日夜夜，他抗争着，挣扎着，坚守着生命的阵地，击溃了病魔一次次疯狂的进攻，终于坚持不住了，父亲卧床了。当我闻讯赶到家里，父亲已经瘦弱得不能行动了，脖子上还缠着纱布。原来父亲想用刀自杀，可是曾经铁肩挑重担，妙手铸人生的父亲已经没有了自杀的力气。
父亲在患病3年中，没让子女端过一次屎一次尿，他在最难受最痛苦时，只是默默地伏在妈的肩膀上，苦熬着时光。父亲在最后的时刻，提出要上厕所，我和二弟三弟五弟抬着他到院里的茅房，他已没有了解手的力气，我们又把他抬了回去。当时大门外正给父亲打寿材，我心里一动，父亲最关心他的永久住所，该让他看一眼吧。可是我们已经抬着他往屋里走了，谁知回屋后不久父亲已经进入弥留时段。妈忙取来寿衣，父亲已经剩了最后一口气，我们连声呼唤他，他还有反应，在穿寿衣的时候，他还伸手抻了抻裤子，随即平静地离去了……
父亲静静的躺在门板上，面色如生，没有痛苦没有遗憾，是那么平静与安然，似乎是睡了，做着一个甜甜的梦。我轻轻摸着父亲的双手，这双手，做了多少杆秤的手，给这个世界送去多少诚信与公平。打了多少风箱的手，吹燃了人们多少希望的火焰。捻了多少根锭杆儿的手，纺出多少连接爱和亲情的长纱丝线。这双托起早晨的太阳的手，把他的子女们抚育、放飞、成长……他的子女，两个退伍军人，三个共产党员，一个国家干部，还有一个不但想他还要写他的不孝儿……
父亲的后事很隆重，吹鼓手卖力的吹打着送他最后一程，乡亲们络绎不绝地前来吊唁，我单位总矿办公室，车管处，公安处和派出所的朋友们也赶来了。父亲出殡那天，几乎全村人出动给他送行，其规模是空前的，人群好长好长啊……
以父亲的体质、性情和胸怀应该是长寿啊！为什么只活了67岁？事后我一直努力破解着这个谜团。哦，知道了，从1963年到1989年的27年间，父亲一直在小烘炉前工作，小烘炉离他很近还要俯下身，煤烟儿几乎完全进入口鼻并吸进肺里，就是铜肺铁肺金刚肺也受不了，父亲的寿命被生生夺去了二十年啊。
父亲虽不得长寿，但也算得善终，神情坦然离世，魂归幽幻天国。与随后的母亲一起，骨灰葬于抬头营北、晾甲台南侧的向阳坡，头枕当年汉武大帝晾晒征衣之处，足踏如今大秦铁路的电气化通途，陪伴着星移斗转，日月循环，直到永远，永远……
（原创首发）
作者简介: 朱海明，字（笔名）：瀛亮，号：清韵居士，网名：高拨子导板。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通俗文艺研究会会员，河北省作家协会、民间文艺家协会、戏剧家协会会员。曾参加人民解放军昆明军区汽车第五十团，执行援寮（老挝）抗美筑路运输作战任务。
朗诵：雪花飞舞 退休，喜爱朗诵，用心体会文字，用声音诠释文字，让文字乘着声音的翅膀飞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