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庙堂之高,哪有清净地
少林寺摊上事了。这篇文章该不该写,或许还真怕犯了“戒律”。
少林寺的戒律碑怕是刻得最密的,密密麻麻的“不”字排成长队,像给和尚们画了个圈。可著名作家金庸早看透了,在《天龙八部》里,让虚竹他爹玄慈方丈在圈里种了棵桃树,一边是受人敬仰的少林寺方丈,一边是与叶二娘的红尘未了,最后还得靠萧峰之父萧远山掀桌子,才让这桩“破戒大案”见了天日。
如今有人说释永信方丈也有类似的“桃色新闻”,真假不论,单看舆论反应就很有意思:信者拍着大腿说“果然如此”,不信者瞪着眼骂“造谣诽谤”。其实大家争的哪里是事实,不过是舍不得“清净地”这个幻觉。就像小孩子坚信糖果里没有虫子,成年人也需要一块“戒律森严”的牌坊,好安放自己对“完美道德”的向往。
佛教讲“色即是空”,可真要让方丈们四大皆空,怕是比让老虎吃素还难。
某市官场的花名册,就活脱脱一本《破戒高僧传》。五任市委书记前赴后继地往“戒律碑”上撞,再加上两任纪委书记亲自下场示范“如何优雅地违规”,看得围观群众都替他们累——哪来这么多戒律可供打破?
都说官场如庙堂,墙上挂的“为人民服务”是最大的戒律碑,比少林寺的清规戒律字数少,分量却重得多。可该市的父母官们偏不,非要在“廉洁奉公”的圈里种桃树、养锦鲤,把权力场变成了自家后院。某人当纪委书记时,一边拿着放大镜查别人的违纪问题,一边给自己修了条“贪腐高速路”,据说光受贿清单就记了几大本,比庙里的功德簿还厚。这操作,跟岳不群练《辟邪剑谱》有得一拼:左手举着“正气凛然”的牌坊,右手握着见不得人的刀子。
有意思的是舆论场的反应。每当有官员落马,总有人拍大腿:“早看他不像好人!”也有人叹气:“可惜了,本来挺有作为的。”其实大家争的哪是官员好坏,不过是舍不得“清官遍地”的幻觉。就像香客们明知和尚也要吃饭,却偏要相信他们只喝露水,普通人对“完美公仆”的期待,比佛教徒对“活菩萨”的向往还执着。
权力这东西,比酒色更难戒。某市的落马官员们,大多是从一顿饭、一条烟开始破戒的,就像虚竹先啃了口肉,才敢接着喝酒。某市委书记任上搞的那些“项目合作”,明眼人一看就是给关系户开绿灯,可他偏要包装成“招商引资创新举措”,活脱脱把“贪腐”二字翻译成了“改革”。倒是那些把“廉洁”挂在嘴边的,比如写了厚厚一本《从政心得》的某市委书记,最后查出的问题比他的著作还厚,堪称当代版“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
有人说该市是个例,可翻开各地的反腐通报,哪座庙堂里没有几只“破戒的老虎”?其实世间本就没有绝对清净的官场,就像寺庙里总得有香火钱流通。硬要追求“零贪腐”的乌托邦,要么是自欺欺人,要么是把官员逼成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该市的教训不在于官员们破了多少戒,而在于那些本应监督戒律的人,自己先成了破戒的带头人——纪委书记带头贪,就像少林寺的戒律院首座偷偷喝酒,底下的和尚们还能信什么?
说到底,规章制度是用来约束权力的,不是用来制造“完美圣人”的。与其期待官员们个个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不如承认他们也是肉体凡胎,会被欲望诱惑,会被人情裹挟。关键是要让“戒律碑”真正带电,让破戒者付出代价,而不是让规矩变成吓唬麻雀的稻草人。
某市官场的闹剧落幕了,但庙堂“清净地”的幻觉还在。其实真没必要太较真,就像月亮有圆有缺,权力场里偶尔冒出几个贪官,反倒让这片“庙堂”多了点真实的人气。总比捂着盖着,最后烂成一滩泥要好。至少现在,我们还能指着那些落马官员的案例,给后来者念念真正的“紧箍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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