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治水,半生泼墨:印章上的生命二重奏
编者按:
当我们习惯用“年龄”“身份”为人生设限时,和玺章先生的故事像一枚棱角分明的玺章,在时光的宣纸上盖下深刻的反问:谁说人生只能有一种落款?从水利局长到画家,从公文堆到宣纸案,他用三十年光阴证明,热爱从不怕迟到——只要心中有墨,笔尖永远能开垦出新的天地。
文中那些沾满泥土的素描本、寒冬里观察锦鲤的身影、刻着人生哲思的玺章,不仅是艺术创作的注脚,更是对“生命不止一种活法”的生动诠释。他的画作里,流水藏着治河的记忆,印章刻着岁月的平仄,连落款的红印都像是落在时光里的星火,照亮每个敢于重新出发的灵魂。
这篇文章写给所有在人生半途仍心怀热望的人:愿你像和玺章先生那样,把每一次身份的转换当作新的起笔,将生活的褶皱酿成艺术的养分,即便逆水而行,也要让鳞片折射出属于自己的光。毕竟,人生最贵的“落款”,从不是某个既定的终点,而是永远愿意在空白处挥毫的勇气。
半生治水,半生泼墨:印章上的生命二重奏
张庆明
初见和玺章先生的画作《同跃龙门》,墨色淋漓间,九尾锦鲤正逆着水流摆尾腾跃,鳞甲上的金粉在光影里明明灭灭,像极了他人生里那些闪烁的节点——从党政干部到艺术家,从案头公文到宣纸墨香,他用半生证明:人生从没有太晚的开始,只要心中有光,每个阶段都能成为新的起点。
一、双面人生的留白:在方圆之间守住初心
翻开他的履历,前半程是笔挺的西装与工整的会议记录,后半程是随性的布衣与斑驳的调色盘。在担任水利局长期间,他曾为治理河道走遍泰山脚下的沟沟壑壑,胶鞋上沾满的泥土尚未洗净,便伏在农家木桌上画下溪流冲刷鹅卵石的弧度。公文包里那本磨破边角的素描本,密密麻麻记着青苔漫石的纹路、白鹭掠过水面的倒影,甚至某次暴雨后塌方的山体结构——这些来自基层的观察,后来都化作他画作里水纹的韵律与山石的筋骨。有人问他如何平衡政务与艺术,他指着案头“水到渠成”的青田石玺章笑道:“治水讲究因势利导,作画追求心手相应,本质上都是在岁月里寻找平衡的艺术。”
这方玺章的印文用了隶书,却在“水”字的末笔融入行书的飘逸,恰似他在体制内的刚正与艺术里的洒脱。就像敦煌壁画里的飞天,衣袂能穿越千年风沙,靠的是刚柔并济的笔触。和玺章的人生亦如一幅绝妙的工笔画:在官场的“方”与艺术的“圆”之间,他守住了最本真的初心——就像他刻在端砚上的“守墨”二字,无论身份如何转换,对艺术的热爱始终是贯穿生命的主线。五十岁那年,他在办公室窗台摆上一盆文竹,每天清晨提前半小时临摹《芥子园画谱》,墨汁常常沾在衬衫袖口,却在调研时被百姓笑称“带着文人的清气”。这种在不同角色间自由切换的智慧,何尝不是对“人生无设限”的最佳注解?
二、笔尖腾跃的力量:在褶皱里种满星光
他的代表作《六顺图》里,六条游鱼姿态各异,却都朝着同一个方向摆尾,水面上的涟漪化作点点金斑,像撒落人间的星子。很难想象,这样充满生命力的画作,竟出自一位年逾花甲才全力投入创作的艺术家之手。退休那年,他在书房挂起“第二起跑线”的书法横幅,每天清晨五点准时研墨,从临摹到创作,宣纸堆成的小山见证了四千多个晨昏。为了画好锦鲤的动态,他在阳台养了一缸红鲤,寒冬腊月仍趴在缸边观察鱼尾摆动的角度,镜片上的雾气与水面的热气交融,成了家人记忆里最动人的剪影。
2017年全国首届书画网络大赛,他带着刚完成的《九如图》参赛,却在初评时因“风格不够前卫”险些落选。不服输的他连夜刻制新印,将“大器晚成”四字融入泰山碑刻的苍劲,钤在画作右下角,红印与墨色相映成趣,反而成了评委眼中“岁月沉淀的点睛之笔”。最终作品冲进前七强,他却在获奖感言里说:“我这把年纪学画,就像画里的锦鲤逆水而游,不为超越别人,只为追上年轻时的自己。”
想起他刻的一方闲章“铁砚磨穿”,印面故意保留着深浅不一的刀痕,仿佛在诉说:真正的光芒,从不怕来得晚,只怕你太早熄灭了心火。就像他画笔下的锦鲤,即便逆着水流,也要用鳞片折射出属于自己的光;就像那些在岁月里大器晚成的人,每一道皱纹里都藏着沉淀后的从容——六十岁学篆刻,七十岁办个展,他用行动打破了“梦想有保质期”的谎言,让每个“来得及”都成了掷地有声的宣言。
三、玺章上的年轮:在方寸之间看见山河
作为水利工作者,他的画作里总有流水的韵律;作为诗词爱好者,他的题跋总藏着“大江东去”的豪迈。最动人的是他为自己刻的名章,“和玺章”三字融入了泰山石的棱角与汶河水的蜿蜒,边款还刻着一行小字:“半生冷暖皆作墨,一生浮沉尽是章”。这方印章陪伴他走过无数次展览,在《腾飞》的鹰爪下、《山河颂》的云气间,红色印泥如落日照山,让整幅画有了精神的锚点。他常说:“印章是画作的眼睛,更是画家的第二张脸。”
2018年,他应邀参加鸟巢书画论坛,带去的不仅是画作,还有一方刻着“上善若水”的青铜印。这方印的灵感源于他治理汶河的经历——洪水过境时,他曾整夜守在堤坝上,看月光在浪尖碎成银鳞,忽然懂得“水利万物而不争”的真意。后来他将这种感悟融入创作,在《汶河晨曲》里,用淡墨勾勒晨雾中的河床,用焦墨点染岸边的芦苇,钤印时特意将“上善若水”章盖在水天相接处,红与黑的碰撞,恰似刚与柔的对话。
他教会我们:真正的艺术从不是空中楼阁,而是扎根生活的土壤。就像他治水时记下的每一道溪流,最终都化作画里的潺潺水纹;就像他在基层工作的岁月,让他更懂得用画笔描绘人间烟火。当他在《扶贫路上》画下驻村书记蹲身帮老人系鞋带的场景,当他在《丰收图》里勾勒出水利工程旁金黄的麦田,那些带着泥土气息的细节,让艺术成为照进现实的光。
结语:人生最贵是“落款”
离开展厅时,暮色为《同跃龙门》镀上金边,游鱼仿佛要从画中跃出,带着满纸星辉游向更广阔的天地。和玺章的故事像一枚沉甸甸的玺章,在我心里盖下深深的印记:原来人生最动人的风景,从不在某个固定的阶段,而在每一次敢于重新出发的勇气里;原来真正的正能量,是像他那样,把每一个身份都当作画布,用热爱作颜料,以坚持为刻刀,在时光的宣纸上落下独一无二的落款。
他的书桌上,永远摆着两方砚台:一方盛着未干的墨汁,一方刻着“日课”二字。这让我想起他说过的话:“人生就像盖章,每一次落下都要郑重,却也不必害怕盖歪——因为哪怕是歪斜的印记,也是时光独一无二的馈赠。”愿你我都能记住:无论何时,只要你愿意拿起笔,人生的画卷就永远留有空白等你挥洒。那些看似“迟到”的开始,终将在岁月的沉淀中,成为最耀眼的伏笔——就像和玺章画里的锦鲤,逆水而游时,本身就是照亮江河的光。
二重奏:治水与泼墨的交响
半世营波济万家,半生濡墨绘烟霞。
宣融河汉星垂影,印刻沧浪浪浣花。
锦鲤腾渊衔日月,青山落砚枕云涯。
朱红钤处乾坤定,何叹流光染鬓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