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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本色

作者：韶年

      最早知道楚汉相争的故事，是我在父亲的小戏班里听戏听来的。德泉叔是唱须生的，他每次登台献唱，尤其是演唱麒派名段《萧何月下追韩信》时，我都会听得如痴如醉。

    “我主爷起义在芒砀，拔剑斩蛇天下扬。怀王也曾把旨降，两路分兵定咸阳，先进咸阳为皇上……今日里萧河荐良将，但愿得言听计从重整汉家邦，我们一同回故乡……”

     公元前206年（秦二世三年十月）刘邦率部攻进了关中，一个月后，项羽也进入到了咸阳，他们获得了推翻秦王朝的胜利。27岁的项羽一下子成为了天下诸候的领袖。但是，在这场胜利面前，刘邦和项羽两个人的表现却是截然不同。刘邦不仅退出了秦皇宫，而且还命令军队撤到了灞上。这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举动，而这个举动的意义被项羽的谋士范增看了出来。他急忙拜见大王，他对项羽说：“刘邦这个人可不能小看，据臣所知，刘邦原来在沛县的时侯，最喜欢的是酒肉、钱财和女人，可这样一个人来到秦皇宫以后，看到数不尽的金银财宝和美女珍馐，居然不动声色、秋毫无犯，能有这么大的克制力，其志不在小。”

     而项羽又是怎么做的呢？杀子婴、烧宫室、屠咸阳、掠关中……把秦皇宫里的金银财宝和大批美女都装上车，浩浩荡荡地运回了彭城老家。之前拥戴他的人摇头叹息，甚至有人说了这样的话：“人家说楚人是沐猴而冠，果然如此。”意思是说：楚国人就像似大猴子穿上衣服，却举止粗俗，一副沐猴而冠的样子，令人发笑。结果，项羽把说这话的人扔进了油锅里。与此同时，夺取天下，称王称帝的机会，也被他扔进了油锅里。

     项羽是贵族，刘邦是平民。项羽的出身相当高贵，他的祖父叫项燕，是楚国名将，虽然到了他父亲这一辈开始破落，但那也是典型的贵族。项羽的军事力量很强大，可谓战必胜，攻必克，号称西楚霸王，且非常勇猛。

     而刘邦又会干什么呢？关于刘邦的本事，司马迁说过四个字：“好酒及色”。也就是说：喝酒和玩儿女人是他的本事。

      显然，在夺取天下的战争中，没有一座城池是刘邦攻下来的；没有一个计谋是刘邦策划的；没有一场战争是刘邦指挥的。刘邦的本事只有一句话——“为之奈何？”遇事问张良，问陈平，问韩信，这事怎么办？

      然而，你别看刘邦这个人没文化，但肚量很大，且敢作敢为，土话说，能豁得出去。当泗水亭长时，上面派给他一个任务，就是让他押送一批犯人去骊山为秦始皇修筑陵墓，可走到半路上，就已经跑了一少半，刘邦想，这要走到目的地，恐怕就全跑光了，与其让囚徒们跑光了，还不如放他们一条生路，让他们全都逃命去得了。于是，刘邦备下酒肉，把捆绑犯人的绳子全部解开，然后请他们大吃大喝一顿，等囚徒们吃饱喝足，并打了饱嗝以后，他说：“你们现在都跑了算了，我随后也跑。”结果你猜怎么着，人们一看刘邦能这样对待自己，感动之余，犯人们反而不跑了。他们说：“我们干脆就跟着你干吧。我们豁出去了！”

      就这样，自公元前209年，已经47岁的刘邦、穿布衣、提三尺剑、芒砀山斩蛇起义，历经7年，到公元前202年2月28日，54岁的刘邦登基为帝，成为汉民族和汉文化的伟大开拓者，中国历史上杰出的政治家，卓越的战略家和指挥家。

      我们的伟大领袖毛主席对刘邦的评价是：“封建皇帝里边最厉害的一个。”相反，与刘邦相比，项羽这个人就显得儿女情长。在楚汉战争的最后关头，他想的不是天下，不是战争，不是事业；而是宝马和美人。那首著名的《垓下歌》就是为美人虞姬所作：

力拔山兮气盖世。

时不利兮骓不逝。

骓不逝兮可奈何！

虞兮虞兮奈若何！

      到最后，乌江边上只剩下项羽一个人的时候，曾有一位亭长驾一艘小船接他说：“臣渡项王到江东，您还可以继续为王。”项羽说，算了吧，“无颜见江东父老”。顿了顿，项羽对那亭长说：“我这匹好马跟随我多年，劳苦功高，我不忍心它遭受刀剑之灾，请你把我这匹马渡过去吧。”然后，项羽自己步行，举着剑与汉军作战，直到自杀身亡时，年仅32岁。所以，项羽留在历史册页上的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形象，很多人认为，在刘邦和项羽的这场斗争中，项羽是英雄，刘邦是流氓，人们的同情一直是给项羽的。就连古代最负盛名的女文学家，千古第一才女李清照也写了那首《夏日绝句》：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公元前202年5月，刘邦为庆祝自己的登基，置酒洛阳南宫，宴请诸百官，杯觥交错之际，刘邦让诸侯百官议论楚汉成败的原因，他说：“各位列候诸将，不要对我隐瞒，都要说真话；我所以能得天下是什么原因？项氏之所以失败，又是什么原因？”

      高起，王陵回答说：“陛下傲慢而轻侮别人，项羽仁义而爱惜别人。但是陛下派人攻城略地，攻下的地方就封给他们，和天下同享其利。项羽妒贤嫉能，对有功的人进行伤害，对贤能的人随便怀疑，战胜了不给人论功行赏，夺得土地不给人好处，这是他失去天下的原因。”

     刘邦说：“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我不如张良；平定国家，安抚百姓，供应粮饷，不断绝运粮通道，我不如萧何；率领百万大军，战必胜，攻必取，我不如韩信。这三个人，都是人中豪杰，我能重用他们，就是我取得天下的原因，项羽有一个范增而不能重用，这就是他被擒获的原因。”

     2200年前的楚汉争霸，是一个英雄的时代，一个英雄辈出的时代。刘邦是英雄，项羽是英雄，韩信是英雄，张良、陈平、萧何、樊哙，这些人都是英雄，只不过他们是不同的英雄而已。

     刘邦乃一介布衣，顺应时代的潮流，通过不断地学习，使自己在这个过程中，成为了“封建皇帝里边最厉害的一个”英雄。

作者名片：柳洪昌：笔名韶年，衡水市人，当代文学集萃平台签约作家，小说主编。现为《百度人才文学院》旗下《红豆文学名人堂》榜上诗家平台，特邀金牌金笔小说主编，《精品作家网》首席小说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