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爸爸胸前驮着娃(小小说)
文/周绿森 诵/军澜
傍晚的街道像口沸腾的锅，喇叭声、刹车声、小贩的吆喝声搅成一团。我站在交通岛边等红灯，目光忽然被不远处的身影拽住——穿灰色卫衣的男人胸前挂着婴儿背带，里头蜷着个裹鹅黄色连体衣的小肉团，不过1岁多大，脑袋歪在爸爸肩头，睫毛投下细细的阴影。
男人单手托着孩儿的小屁股，掌心沁出的汗洇湿了衣料，另一只手却死死攥着手机，拇指在屏幕上划个不停。短视频的外放音效混在车流声里：“家人们谁懂啊！”小娃娃忽然兴奋起来，藕节似的胳膊乱挥，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淌，咿咿呀呀冲着街边糖葫芦摊“说话”，亮晶晶的眼睛满是期待。
可爸爸眼皮都没抬，从嗓子眼里挤出个“嗯”，连呼吸节奏都没乱。小肉团的动作渐渐僵住，原本乱挥的小手慢慢垂落，肉乎乎的手指揪着爸爸衣领，脑袋也往下沉，鼻尖蹭着背带布料，发出闷闷的呜咽。绿灯亮起时，电动车的铃声刺破空气，男人终于把手机塞回裤兜，低头想亲孩子肉嘟嘟的脸颊，却被小肉团偏头躲开，委屈的抽气声混着呜咽，像根细针戳在人心里。
“宝宝乖，爸爸错了。”男人手忙脚乱地哄着，想把孩子扶正，小娃娃却固执地把脸埋进他胸口，攥着衣领的手指关节发白。车流开始挪动，男人踉跄着往前走，手机从裤兜滑落，屏幕摔出蛛网似的裂痕。他弯腰去捡，怀里的小肉团突然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那声音穿透暮色，惊飞了路边梧桐树上的麻雀。
我攥紧了手里的钥匙，金属棱角硌得掌心生疼。原来最锋利的冷暴力，不是恶语相向，而是孩子满心欢喜地分享世界时，得到的只是大人敷衍的背影。绿灯跳转的红光映在他们身上，男人手忙脚乱哄娃的身影，和手机屏保上温馨的全家福照片，在晚风里慢慢模糊成两个扎心的剪影。
(2025.4.27)
作者简介:
周绿森，笔名绿野，湖南衡阳祁东人，中学语文高级教师。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中国楹联学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国音乐文学学会会员，中国纪实文学研究会会员、祁东县作协常务理事，《老年人》杂志通讯员，《都市头条》认证编辑。《凤凰诗社》古韵一社特邀推评员和编辑。
刘艳军 网名 军澜
机关退休干部、大连语言艺术学会会员。热爱朗诵、喜欢抒情的朗读方式、用声音诠释人物、用声音传递正能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