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径文学社作品】（继往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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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径文学社是1985年湖南省城步苗族自治县一群少数民族青年自发组建的群众性业余文学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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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音乐】丝弦曼拨：《丁香花》（唐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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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风起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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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秋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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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逢清明，这次不冷不热，也没有下雨。比起往年来，真是难逢的好天气。
跟随着队伍默默前行，不久便来到了父亲的长眠之地。又是一年，野草疯长。大伯和二伯各点了根烟，一言不发，只管埋头刈草。向来爱活跃气氛的姑姑也愣了一会儿，随即在一旁扯了朵白色野花，拉住妹妹和我的手，说是要拍照留念。
父亲也爱拍照，家中的相片一半是他的，放在母亲的卧室里，保存得很好。小些时候，我总喜欢去房里翻相簿，在厚厚的一本相簿中寻找父亲的身影。每一张照片里的父亲都笑得开怀，阳光、帅气，像是所有的好运都降临在他身上。
可命运作弄人，连上天都嫉妒父亲，叫他正值壮年便患上绝症，花大钱治疗也不过是在勉强续命。曾经明朗的笑容变成了痛苦的呻吟，病魔无时无刻不在摧残着他的身心。化疗后，父亲掉光了头发，可父亲总逞强，不想要我们看见自己虚弱的模样，他为掩盖病容而戴的那顶黑色帽子我仍然记得。
父亲弥留之际，我跪在床边，看见的是他眼角缓缓滑下的那滴泪。一口棺，一个葬礼，伴着满堂的哭声，照片成了他留下的遗物，曾用来记录生活，现在却成了家人怀念他的为数不多的东西。
伯父唤我去给父亲上香敬酒，语气严肃得更像是命令。我接过酒杯，有些木讷，这是我第一次为父亲做这些事。我笨拙地将酒杯一个个摆好，恭恭敬敬地将酒倒上。伯父把一旁的纸钱点燃，火舌瞬间蔓延，将四周笼上高温。我正要点香和蜡，忽而刮起一阵风，将火苗向我这边吹来，我被烟熏得几乎睁不开眼，迟迟点不着火，心里正慌，却突然想到一个传说——给至亲祭奠时，若是燃着的纸钱随风向自己吹来，那便是他存在的迹象，代表着他给予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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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缥缈的烟岚当作父亲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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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年了？”大伯忽然问道。“十一年”，母亲不知何时红了眼眶，带着哭腔回答，“女儿都长这么大了。”
风仍旧未停，灰烬在天空飞舞着，飘得很远很远，正如我的思绪——“a、o、e……”是在老家的房间里，我依偎在父母的身旁，母亲不厌其烦一遍遍教我读拼音，父亲满眼宠爱地看着我学会后在床上蹦蹦跳跳的样子；“好漂亮好漂亮！”是父亲抱着我，在家中看彩灯的场景，一个个小灯泡发出五颜六色的光，原本冒着鼻涕泡泡哭个不停的我，瞬间被哄得喜笑颜开。父亲宽厚的胸膛与淡淡的洗衣粉香气是我最早体会到的安全感。
总有人说我和父亲长得相像，五官还是轮廓？他们从不说清楚，见到我就一昧地与母亲聊起过往，说着现在。小时候我不懂至亲离世在心中的伤痛有多大，只知道他们每次都讲得很久很久，也不明白母亲为何每次都会哭泣。现在想想看，大概是嘴巴传达不出的思念，只有用眼睛才能代替。
这天我们陪了父亲很久。临走时，我最后望了一眼父亲的墓，附近很空旷，也很安静。我们来看父亲，让这里热闹热闹，他一定会感到很高兴。
回到家，再翻相册，一瞬间上来的情绪压抑得我心里很痛很痛，像是五脏六腑都被撕扯。我的名字是父亲取的，我的血肉有一半是父亲的，这个家是父亲生活过的。父亲留下的痕迹遍布在我的生活和生命里，他给我的爱也永不褪色。
清明风起，思念长在。父亲的爱，将温暖我一世、佑护我终生；对父亲的思念，将成为一种精神、化作一股力量，激励我不屈不挠、奋然前行。
我很想您，父亲！（2025年清明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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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刘秋妍，女。湖南省城步苗族自治县第二民族中学初中部214班，初三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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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导老师】贺智华 宋阳玲 何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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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韵】你说你最爱丁香花，因为你的名字就是它……多么娇嫩的花，却躲不过风吹雨打……
《丁香花》.mp3 （音频在文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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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径文学社肖殿群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