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字是乡愁
文/董金堂
如今的日子好过了,从解决温饱到衣食无忧,从土窑洞变成了石碹窑然后搬到城里住上了楼房,在生活中几乎和这个“穷”字失去了联系。但我还是常常会想起那个贫穷年代所经历的、所感受的点点滴滴已成为永远抹不去的乡愁。
俗话说:“烧在前吃在后。”长期以来,烧火做饭这档子家务活儿自然而然落在每个家庭妇女的身上,久而久之就成了她们应尽的义务;精打细算,也作为考量女性居家过日子的标尺。
母亲作为一名家庭主妇,又是生产队的主要劳力,为了不耽误按时出工,不得不每天早早起来做早饭。那个时候,烧碳是种奢望,用柴禾做饭已是常态,而柴禾也不是很充足,得计划着烧,即使是这样,也难免会出现青黄不接的时候。
父亲给生产队放羊,每当出现烧火柴断缺时,就会从梁上的沙坝里用羊铲铲倒一些柠条放在野地里晒上几天,待落光叶子然后捆成小捆,趁晚间牧归时挎在肩上存放在离家不远的地方,等夜深人静再偷偷取回家。
母亲就是用这些湿柴加上几根燃火柴,湿柴湿火一会儿着一会儿灭,长时间站立在炉台前,用笤帚煽,用嘴吹,变着花样硬是将这顿早饭做熟。
困境可以磨练人的耐力,也能激发人的情绪,这种艰难、这种煎熬也让一向憨厚老实,温和善良的母亲发点脾气,甚至流下伤心的眼泪。
自打我懂事以来到开始上学,在我眼里看到的就是母亲为了这个“烧”的和“吃”的愁在眉梢、苦在心上。这些情景深深地打动了我幼小的心灵,总想着能为母亲做点什么?分担她的苦楚。但实在是有心而无力改变这种现状。
离我家不远处有条通往呼和浩特的沙石公路。放学后,我挎上箩筐沿着这条公路向北走出几公里,全神贯注地拾捡那些拉碳车掉在路两旁的小煤渣和小碳块儿。当提回家中,母亲看到我捡回的半萝筐碳块儿,高兴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这下能烧好几天了!”随之,我的心里也泛起丝丝欣慰。
母亲不仅承载了一家人的吃饭问题,时时惦记着柴米油盐,还日夜操劳,缝缝补补。常常在昏暗的油灯下将一块块补丁打在我们的衣服上,用针锥一针针扎穿坚硬的鞋底,用力将缠绕在手上一圈圈搓好的麻绳纳在鞋底上,做出一双双实纳布鞋。
那个年代,虽然生活紧了点,粮食不宽裕,吃的主要以玉米面为主的粗茶淡饭。但母亲为了让我们能够吃的顺口些,变着法做出的窝窝头,玉米凉粉,玉米块垒,玉米烙饼,玉米拿糕,玉米疙瘩等等,总让我们能够吃出新鲜的味道。时至今日,我仍然还在寻找母亲做出来那种特有的口感和味道。
母亲这一生没什么追求,荣华富贵对她来说犹如过往的潮水;名利更是如同缥缈的云烟,唯有家庭和儿女才是她生命中的唯一。
在我的记忆中,她始终都是农家妇女的那副模样,没有展现过女性应有的穿着与打扮,除了操心便是操劳,受苦受累是家常便饭;而在我的思想里,她的温暖是滋养我心灵的温泉;她的慈祥是陪伴我一生的精神食粮;她的勤劳是我们创造财富的动力。
由于家里兄弟姊妹多,开销大,出现断粮挨饿那是常见的事。作为一家之主的父亲,理所当然是家里的主心骨、顶梁柱,母亲主内他主外。家里没粮了他得出去借,家里人挨冻了他得想办法解决!
噢,记得年年秋天,家里的院子晒满了一些扎人的野生植物,说是当地沙坝里生长的一种野草,名叫“灯项子”。父亲起早贪黑用镰刀割下来背回晒在院子里,然后用“连枷”(一种农具)将草籽敲打下来,晒干后用碾子剥去皮,再上磨子磨成面粉,发酵后蒸出的窝窝头微微带甜,我小时候曾吃过很多顿。
在数九寒天的冬日,外面十分寒冷,家里火焰少,铺盖单薄,一家八口人挤在一铺炕上半夜里冻的无法入睡,父亲就起来捆上一小捆柴草将门头上的那个洞堵上,避免寒气侵入屋内。
人世间,母亲是依赖的那片天,父亲是依靠的那座山,哪怕是缺衣少食,寒舍冷屋,只要有父母的呵护,这个家就是温暖的怀抱、幸福的港湾。
人生的平淡与辉煌对普通人来说不那么重要,但方寸之间发生不可预测的波澜,将会给人生道路设置难以逾越的坎坷。
那是一个难忘的春天,那是一个祸从天降的日子。初春二月,土地还未彻底消融,村里进行的改造沙滩、引水入村工程便早早开始行动。打眼放炮,开山炸石,父亲随同乡亲们奋战在工地上,他负责装炸药点炮,每次下来一放就是十多炮;当挨个点燃后迅速隐蔽起来,数着每一声炮响,直至点燃的炮如数放完为止。可这次却有一炮哑火了,没有听到响声,等了片刻,父亲出去寻找哑炮好作处理。就在他靠近哑炮时,突然一声巨响伴随着一股白烟,将父亲冲出很远很远,顿时不醒人事。当乡亲们来到跟前,看到满身是血,摸了摸还有一丝丝呼吸,当即将父亲背回家中。母亲看到如此情景,就像五雷轰顶,天塌地陷。后在下乡干部的协调下送县医院进行抢救治疗,总算保住了性命。但一只眼睛彻底失明,身体的多处即头部留下的石籽一直未能取出,留下了终身残疾。在接下来的几年里,辗转于呼和浩特等医院进行康复治疗,在这期间给我们这个本就十分贫困的家庭增添了更大的困难。在这种情况下,我年仅十四岁的大哥,只好辍学回家参加劳动,挣工分补贴一家人的生活。后通过治疗,父亲的身体逐渐康复,回到生产队当起了羊倌儿,一干就是十三年。
尽管日子过得苦了点儿,但每个人的儿时都不会有太多的忧虑,更不懂得什么叫酸甜苦辣,只要能吃饱肚子,一切都是快乐的。一有空,就和村里的伙伴们三五成群不是上树掏雀,就是下河捉鱼。每当夏日炎炎,村前的那条浑河里就是伙伴们聚集的场所;一会儿跳进河里游泳,一会儿爬到岸上晒晒太阳,光着屁股毫无避讳。后来村里开了一条大渠,水比较深,伙伴们也就不去浑河边了,就近在渠的深水处游泳、打闹、嬉戏、扎猛子;正当玩的不亦乐乎,那个巡渠大叔突然出现在渠畔上,厉声喝斥:“还不快快上来,让你们这些家伙把渠给折腾塌了!”听到喊声,个个跳出水面,也顾不得穿衣服,光着屁股四处逃窜,等到巡渠大叔离开后才回来寻找衣服。就是这些童年往事,成了我步入花甲之年有趣的回忆。
在我小时候,家乡的自然条件十分恶劣:门前是一道沙滩,背后荒山秃岭。但家乡的父老乡亲没有屈服于这些不利因素,发扬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精神;人拉肩扛,引水造田,足足奋战了几十年,由一个贫穷落后的小山村发展成如今打造集农业、旅游、度假、文化、居住为一体的综合性田园……
人就是这样,在贫穷的时候总想着富裕,在日子好过的时候,那个曾经的土窑洞,那个吃“灯项子”窝窝头的味道,那条涌流不断的浑河边,那道穿村而过的清水渠和那些改变贫穷的劳动场面却成了牵挂的乡愁。
不管你离乡多久?不管你路走多远?你的骨子里已经注入了故乡的魂魄,你的生活中已深深刻印下家乡的泥土气息。
“穷”成为思念母亲的影子,“穷”是怀念父亲的牵绊,“穷”留下了追溯童年的美好记忆,“穷”是牵挂故乡的情缘,也是我永远挥之不去的乡愁。
作者简介:
董金堂,内蒙古清水河县作家协会会员。文学爱好者,致力于本土文化作品创作,以阅读充实自己,用文字丰盈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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